那日过后，可怜的陆慎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罪魁祸首来自将人吃干抹净的顾谨。
浴室内热腾的水汽还未完全消散，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夹杂着情爱过后的旖旎依旧萦绕在鼻尖，灯光透过水汽投下柔和的光晕。
陆慎抬手擦了擦因水汽而朦胧的镜子，看着自己身上各处的痕迹，红的、青的，还有没完全消下去的咬痕和脸上的红晕，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顾谨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套干净的睡衣，将其放在干燥的大理石台面后，又拿起一条干毛巾替他擦着头发。
“这都跟谁学的，不爱吹头发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连擦水都不擦了。”
“这不是在等你过来帮我？”陆慎笑了笑，转过身靠在洗手台面，“我自己动手了你还善什么后？”
顾谨认栽，无奈笑着替他擦着头发，末了还不忘安抚似的在他额间落下一吻：“腰还疼吗？”
“嗯，酸痛。”陆慎往他怀里靠了靠，抵在他肩膀轻声埋怨道，“你属狗的吧，咬人那么狠。”
顾谨将湿毛巾放置一旁，轻笑着揽过他，替他轻柔着后腰，余光瞥见他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其中夹杂着已经结痂的大小伤口，看上去像是一块斑驳的调色盘。
他的皮肤又是那样白皙，在灯光下那些伤口看起来是那样触目惊心。
他那带着薄茧的粗砺指腹轻轻抚摸过肩头，不免觉得心疼和懊悔：“抱歉，是我没注意好力道。”
回想起这两天他们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时刻，自己好像也没少在他身上留下轻重不一的挠痕，陆慎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一热，双手不自觉揪住了爱人身上单薄的衣衫。
“很难受吗？还是扯到哪里的伤口了？”顾谨以为他又在忍痛不肯说，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又着急忙慌地把衣服塞到他手上，“还好没发烧，快把衣服换了，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不是很难受。”陆慎拉住他的手，轻笑着摇摇头，又将手上的衣服递给他，“就是有点累，要不帮我穿个衣服？”
顾谨欣然答应下来，帮他套好衣服后一把将人抱起走出浴室，轻柔地放在已经收拾干净的床上，顺手递给他一杯加了点蜂蜜的温牛奶。
“真的不用请医生过来看看吗？”
他依旧不放心，坐在一旁看着陆慎把牛奶喝完，又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按摩着，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陆慎伸手勾了勾他的衣袖，轻声笑了笑道：“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顾谨抱着他按摩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头发干得差不多，人也开始不停地打哈欠，这才掀开被子将他放进被窝，关了房间的大灯。
陆慎是真的困了，累得手指头都不愿意抬，刚沾上枕头就闭眼睡了过去，至于后续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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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陆慎迷糊着睁开双眼，身旁的被窝已经没了温度，他看了半晌天花板，最终还是适应了自己仿佛被压路机碾过的身体，四肢极其僵硬地坐起身，捞过桌上的通讯器给顾谨打个电话。
“在哪？”
他扶着腰慢慢下床，身上的酸痛让他不禁皱眉。
顾谨那边传来什么东西咕嘟冒泡的声音，声音听着有些不真切：“在厨房呢，这么早就醒了？”
“嗯，我等下就下去。”
知道人在哪的陆慎现在也安下心来，撑着腰慢悠悠洗漱完，套上衣服拿上手机和通讯器离开了房间，在经历过一段“漫长”的楼梯后，他终于是一瘸一拐地走到吧台前坐了下来。
顾谨给他倒了杯温水，又灌了个热水袋塞到他腰后，颇为担忧地叹了口气：“我刚想说你不必下来我把早餐端上去，你就把电话挂了。你看你这一走，万一路上摔了又添一道伤。”
“我只是酸痛，不是骨折了，那么紧张干什么？”陆慎无奈安抚道，往后靠了靠紧贴在热水袋上，“早餐吃什么？”
“厨师正在熬皮蛋瘦肉粥，很快就好。”
陆慎点点头没说话，默默地将温水喝完，安静地感受着腰后的暖意，慢慢恢复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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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陆慎基本上都在沙发上窝着，渴了有水递到嘴边，想吃什么只要他一句话顾谨就去为他准备，简直把他当小祖宗一样供着。
午饭过后，两人窝在花园的巨大秋千里晒太阳，一边是爱人的怀抱，一边是柔软暖和毛毯和抱枕，角落还有两本爱看的书，别提多惬意舒服。
身体的酸痛没能让陆慎像往常一样晒着太阳打瞌睡，他正端详着自己手中的自己的与顾谨的两张身份卡陷入沉思。
上面的一些数据已经发生了变化，余额那栏赫然飙到了“5000”，通关副本的数量变成了“3”。
再看背面那个图案，经过上一个副本后又被点亮了几个微小的区域，像是被虫蛀的洞眼一般不规则分布，两张卡的情况一模一样。
顾谨一手护着他，一手搭在他后腰轻轻按揉着：“看出什么了？”
“之前尉迟川说，摧毁幽界之心我们就能回去，我一直以为幽界之心是一个实物，就跟希罗城那个水晶一样。”
陆慎将两张身份卡并排在一起，指了指上面那个依旧辨不明轮廓的不知名图案，大胆猜测道：“但现在转念一想，幽界之心会不会指的是我们身份卡上面这个图案？幽界之心对每个人来说的都不一样，摧毁它的办法也不是想象中的物理伤害，而是将这个图案点亮？”
顾谨接过两张身份卡，放在眼前仔细研究着：“我记得他们说过，幽界之心是一个巨大的宝石，应该跟水晶差不多吧？”
“他们不也是听说吗？我现在也不过是猜测。”陆慎坚持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是科学精神之一。”
顾谨的态度有所松动，但依旧面露迟疑：“这个想法倒是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按照我们现在通关副本的速度来看，点亮这一块不知道要刷多少个副本。”
“而且何辽提到过，这种变化不是每一次通关都会产生的，实力是一方面，运气又是另一方面。”
“但是我们通关了三次副本，就点亮了这些。”陆慎扭着身子看向身后的顾谨，将还酸痛着的腰抛诸脑后，语气带了几分期许，“你不是一直叫我小福星？说不定我一直能拥有这么好的运气？”
顾谨不置可否，将身份卡放回他手中，稍稍收紧了圈在他腰身上的手臂：“但是，整个幽界都变幻莫测……”
陆慎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正视着他的眼睛：“我这两天在思考一种可能性，你说幽界除了‘变化’这一点不变之外，会不会还存在其他不变的因素？”
“比如说爱，再比如说，我身上的气运。”他解释道，“或者我再把范围扩大一些，地球上那些很容易变化的东西，在这个世界反而固定下来，亦或者不那么被轻易改变？”
顾谨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摩挲着：“是因为尉迟川那句话才有这样的想法吗？”
“嗯，我能想到的你应该也能想到？”
“自然。但是我们只经历过三次副本，就跟我们还猜测不到成为逆流者的条件一样，样本数量不足，还不足以支持这个推论，不是吗？”
“可尉迟川他们就在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次副本，这不是个很成功的例子吗？”陆慎撑着坐起身，秋千随之晃动起来，他不依不饶地坚持道，“我其实很相信尉迟川说的那句话，只要我们足够相爱，不管去到什么地方，我们都不会分开。”
温暖干燥的阳光照在二人身上，顾谨对上陆慎那双坚毅的眼眸，心中对于未来的摇摆不定在此刻像是身下逐渐平稳的秋千。
“在这一方面，你倒是难得的乐观和积极。”他重新将人揽进自己怀里，顷刻间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一样安下心来，“既然你想，那我就陪你一起，不管到什么地方，我们都要在一起。”
“一起面对这个诡谲的世界和光怪陆离的副本，一起摧毁幽界之心，一起回到地球，回到我们真正的世界和生活，然后再一起相伴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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