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言差矣，”林慧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面上浮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娇羞，“能得殿下青睐，是慧雯的福分。只是……慧雯出生嫡女，但不受待见，性子野惯了，怕是规矩礼仪上多有不足，恐辱没了殿下。”
她顿了顿，眸光流转，似是不经意间瞥了周文宇一眼，“若是……殿下能应允慧雯一事，慧雯便应下这门婚事，如何？”
周文宇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哦？说来听听。”
林慧雯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思量，轻声道：“若有一日，殿下大业有成，便赐慧雯一块金牌，准许慧雯……和离归家。”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周文宇先是一愣，随即朗声大笑起来，“和离归家？林大小姐倒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本王谈条件！”笑声戛然而止，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慧雯，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为何？”
淑妃在屏风后听得真切，差点儿忍不住冲出来。
这商户女好大的胆子，竟敢跟宇儿谈条件！
还和离！
简直是荒唐！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强忍着怒气，想看看宇儿会如何应对。
皇后寝宫内，皇后放下手中的茶盏，眸光深邃。
“秦王想娶林慧雯？”她微微蹙眉，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徐嬷嬷，派人去查查，这林慧雯究竟是何方神圣。”
秦王府中，周文宇紧紧盯着林慧雯，等待着她的答案。
林慧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却依旧强装镇定，缓缓开口……
林慧雯迎着周文宇的目光，不卑不亢道：“殿下说笑了，慧雯自幼在商户家长大，喜爱无拘无束，逍遥自在。深宫高墙，并非慧雯心之所向。若是真有那一日，慧雯宁愿返乡陪伴双亲，也不愿困于宫闱之中。”
周文宇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神锐利如鹰隼，“林大小姐倒是坦诚。可若是本王执意要你入东宫呢？莫非林大小姐也有法子从东宫离开不成？”
林慧雯眸光闪动，语气坚定，“殿下多虑了，慧雯不会进东宫。”
这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周文宇心中升起一丝兴趣。
他沉默片刻，手指轻叩桌面，思忖着林慧雯话中深意。
许久，他忽然朗声大笑，“好！林大小姐果然有趣！本王答应你的条件！”
林慧雯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谢殿下成全。”
周文宇敛起笑容，神情严肃，“不过，本王也有一个条件。日后若有了子嗣，你不能带走。另外，王府府医需半月请一次平安脉，你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脱。”
林慧雯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他话中之意——他不允许她避孕。
她深吸一口气，应道：“好，慧雯答应。”
两人相视一笑，各怀心思，这桩婚事，便如此定下。
林慧雯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淡淡说了一句：“殿下，合作愉快。”
屏风后的淑妃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指着林慧雯的背影怒道：“宇儿！你糊涂啊！你怎能答应她如此荒唐的条件！这商户女分明就是……”
“母妃！”周文宇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儿臣知道母妃在担心什么。可如今太子对林慧雯虎视眈眈，若是再拖下去，只怕她就要落入太子手中了！”
淑妃气得浑身发抖，“太子又如何！他还能强抢民女不成！宇儿，你糊涂啊！为了一个商户女，竟答应她如此荒唐的条件！若是传出去，你让母妃的脸往哪儿搁！”
周文宇走到淑妃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母妃息怒，儿臣自有分寸。这林慧雯看似柔弱，实则心思缜密，颇有城府。儿臣娶她，并非一时兴起。”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母妃难道忘了，林慧雯的父亲，可是富甲一方的巨贾林富贵？”
淑妃一愣，随即明白了周文宇的用意。
林富贵的财富，足以支撑起他逐鹿天下的雄心壮志！
但她依旧心有不甘，“就算如此，你也不能答应她那和离的条件！这简直是……”
“母妃放心，儿臣心中有数。”周文宇安抚道，“儿臣答应她，不过是权宜之计。待日后大业有成，谁还会在意一个和离的女子？”
淑妃依旧愤愤不平，“本宫这就去求见陛下，让他为你说一门更好的亲事！”说罢，她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周文宇看着淑妃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徐嬷嬷走了过来，低声道：“殿下，娘娘也是为了您好。她这几日为了您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四处打听合适的女子，连觉都睡不好。”
周文宇叹了口气，“嬷嬷，我知道母妃的苦心。只是这林慧雯，非同一般……”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深意，“本王必须要得到她。”
淑妃一路怒气冲冲地赶往乾阳殿，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劝说皇帝陛下收回成命。
走到御花园时，她迎面碰上了皇后。
“淑妃妹妹这是要去哪儿？走得这般急匆匆的。”皇后温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淑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臣妾去求见陛下。”
皇后微微一笑，“哦？不知妹妹有何要事？”
淑妃支吾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想跟陛下说说宇儿的婚事。”
皇后眸光一闪，不动声色道：“秦王的婚事？本宫听说，秦王似乎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淑妃脸色一僵，正要开口，却听乾阳殿的大门缓缓打开，高明忠尖细的声音传了出来：“皇后娘娘，淑妃娘娘，陛下有请。”
皇后和淑妃对视一眼，各自心怀鬼胎，先后走进了乾阳殿。
高明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皇后娘娘驾到——淑妃娘娘驾到——”殿内，皇帝陛下正批阅奏章，听到通报声，他缓缓抬起头……
“两位爱妃今日怎么一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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