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全夫妇走到窗前往下看，路灯下的表兄妹贴得很近，似乎还在说着悄悄话，时不时脑袋凑到一起。
“难得热闹一次。”苏娟颇有感慨地说道，顺带起身去收拾桌子，刚才的氛围她真的很喜欢，人在中年，就喜欢这种阖家欢乐团团圆圆的时候。
“你之前不还挺紧张的。”
温以全站在她身边打着趣，帮忙收拾盘子。
与表面上的和蔼婶婶形象不同，苏娟在夏怜二人到来前，心里紧张得不行，生怕那丫头会不会不太适应这个家，好在结果还不错。
“要你多嘴。”
“行行行，我不说了。”温以全认怂。
……
回家一趟也算是有惊无险，离开小区还没两步路，温默偷摸回头一看，见周围没什么人影，便悄悄握上了夏怜的小手。
还是牵着更舒服。
夏怜眨眨眼，借着微弱的路灯只能看清对方的下巴。
“可以，牵手了？”
“周围没人认识我们，那就随便牵。”
在外面没人会猜测一对路人男女分别是什么身份，爱怎么牵就怎么牵。
现在温默只觉得心里非常舒畅，特别是把这丫头带回家之后，看着她在自家……哦不对，看着她在咱家睡觉的模样，心里莫名多了几分踏实感。
初秋的夜晚与夏末没什么区别，带着温度的微风吹拂二人的脸庞，牵手牵习惯之后连走路都同步许多。
路面有不少树上的落叶，或许是到了换季的时候，几阵风吹过就能扇下一大片落叶，脚步踩上去会咯吱作响。
本来想打车回家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刚好今晚吃的有点多，多走路多消食。
“今天的饭好吃不。”
“很好吃……吃得，很饱。”
夏怜踩着落叶，时不时低头看看地面，当落叶发出咯吱的声音时，她会觉得这很有趣，脸上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放松，就像一个没有失去稚心的小孩子。
“能多吃点就行，多长点肉也是好事。”温默的目光正视前方的路，时不时偷瞄一眼身边的夏怜。
现在她穿着长裙，再加上路边的灯光并不算明亮，只能依稀看见夏怜的身段。
但温默知道的，这丫头绝对是属于过瘦的那一类，瘦巴巴的，上次背她的时候就能感觉得到，就好像一阵风吹过就能把她刮走。
“为什么？”
“因为你太瘦了，而且现在身体正在发育，不多吃点的话怎么跟得上营养。”温默扶着下巴，说到这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以后或许可以学着网上的营养搭配，如果味道好的话还可以多学几道菜，想补钙就煮一大锅骨头汤，想增肥就做一碗红烧肉。
不过嘛……
这么多天过去，她的体重应该会增一些，不像之前刚见面那副瘦瘦小小的样子。
两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路多走了一段距离，最后在之前大半夜散步的江边停下脚步。
微风习习，白裙的裙摆随风飘摇，远处传来江水流过的声音，借着中秋圆月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江面。
温默的手扶在栏杆上，回想起那一晚的事情，“还记得前几天我们也来过这里吗，不知道现在你的心情会不会比那时好一点。”
周围没什么人影，大部分的人都还在家里吃着团圆饭，江面两岸倒映着各种霓虹光亮。
夏怜轻点脑袋，眯着眼睛抬头看着天空，有月亮的夜晚并不会出现星星，天空像是被一块黑丝绒罩着。
伸手抓向天空，她看不见星星。
温默知道她在想什么，靠在栏杆上，陪她一起望向天空，“月圆之夜是不会有星星的。”
“不会有，星星……？”夏怜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不过也没关系，你不是说过吗，妈妈就在你的心里。”温默挥动手臂，像是要把那抹皎洁月光揽在身边。
他侧头看一眼夏怜，笑着说道，“记得告诉妈妈，你现在活得很好，大家都喜欢你。”
家庭的温暖足以融化少女的内心，淡淡的人间烟火可以让她重新振作起来，带着妈妈的那一份一起生活下去。
夏怜看着远处没说话，洁白的裙摆映着如银月光，少女微眯着眼睛，此刻一阵柔风吹过，像是妈妈在轻抚她的脸颊。
她张开双手，抱着自己，像是在回应刚才的拥抱。
是啊，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
……
回家的时候已经临近晚上9点。
温默将袋子放在桌子上，伸了个懒腰，下午睡得太久了，晚上估计没什么睡意。
夏怜有点好奇地看着袋子，伸手戳了戳。
“里面，是什么？”
“你说这个？”温默打开老爹给的袋子，“里面是你的身份证，还有户口本，过几天学校要用。”
“身份证。”
夏怜重复一句，将目光放到那张小小的硬卡上。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温默此时才真正打量起那张身份证上的照片。
证件照上的夏怜明显稚嫩感翻倍，虽然现在也没成熟多少就是了，目测一下夏怜是初二的时候办的身份证。
不过嘛，倒是和现在一样漂亮。
“你那个时候还挺可爱的。”温默打着趣。
那时的夏怜与现在有很大区别，眼神也不像现在这般空洞无神。
而当他再一次看向夏怜时，少女精致的脸蛋还流露出一丝疑惑与无辜。
“我现在，不可爱吗？”她伸手戳戳自己的小脸，一脸单纯。
“都可爱都可爱，你最可爱了。”温默被夏怜的反应逗笑了，连忙又补了两句，顺带将她推进房间，“现在最可爱的女孩要去洗澡了，拿衣服去浴室吧。”
等到她进入浴室，温默这才稍微放松一会，躺在沙发上使劲伸了个懒腰。
“偷得浮生半日闲。”
感到有些无聊，他将那张身份证放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也让温默感到一阵新奇。
那时的夏怜还有着一对有高光的眼睛，真是稀奇。
视线移开照片，他随意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正打算把身份证收起来，却突然眼神一凝，盯着上面的某个信息一阵发愣——出生日期，也就是夏怜诞生到这个世界的日子。
温默怔了怔，看得一阵出神。
“这不是已经快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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