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蚊子让戴冬来一通好找,直到文新倒下睡着还没被消灭。主要是这只蚊子使用迂回战术,出来突袭一下就又藏起来,搞的戴冬来干不死它又找不到它,气的脸都黑了。
两个女孩头对着头倒是睡沉了。
戴冬来盘腿坐在帐篷里,文新的双脚伸到他腿上。
去找明姨拿止痒药膏的时候,明姨还给他一把折扇,这会儿他正用折扇帮两个女孩驱赶那只扰人的蚊子。
这样的盛夏之夜,天气闷热,蝉鸣聒噪,虽然已是夜间,地表被白日的烈阳炙烤的几乎熟透,此刻夜深还像蒸笼一样,戴冬来待在帐篷里有一种被小火慢炖的感觉。……
清晨,戴夏薇在自己的公主床上醒来,揉了揉眼睛,她爬下大床跑到窗边往下看,看见一粉一蓝的两个帐篷还在庭院里并列屹立着,才不再怀疑昨晚的露营帐篷是自己做的梦。
可是,她明明是和嫂嫂一起睡在帐篷里的呀,嫂嫂还给她读故事书了呢!
此刻这情况恐怕就得去问问她的好哥哥了。
昨夜戴冬来热一身黏腻的汗,又困的差点熬掉头,实在受不了,便决定不继续惯着她们,没再犹豫的把人一个一个的抱回房间。
同样在柔软大床上醒来的文新,有一瞬间的恍惚,反应了好大一会儿,记起来半梦半醒之间被戴冬来抱回来的事情。
戴冬来还没睡醒,但她不想让他睡了,趴到他身上轻拍他脸庞,“老公起床,我们还要去市场买东西。”
戴冬来把人按到胸口抱住,哑声道:“乖,再睡十分钟。”说完习惯性的去亲她柔软的发顶。
文新见他困的睁不开眼,只好乖乖的趴着不动,干脆也闭上眼睛缓缓神。
脑子里装着事情,文新待不住,差不多有五分钟,她轻轻的溜出他的怀抱,下床去洗漱。
她简单冲个澡,柔软的微卷长发昨晚上洗过了。
今天要去见亲婆婆,她穿了简单的冰丝料黑衣黑裤。高腰筒裤和中袖修身衬衫,三七比例的身段,盈盈一握的腰,长发挽了起来,眉眼淡描,樱唇浅涂。气质温婉长相明艳,一看就是大部分婆婆都喜欢的那种别人家的乖女儿。
看时间不能再拖,她到床边又去叫人,“戴冬来,快点起床了,不是说开车到西郊墓园要一个多小时吗?”
戴冬来被晃醒,看清楚坐在床边打扮的简单精致的漂亮女孩,慵懒的眼眸一点点的聚焦,逐渐清明,随即就要捧着人家脸蛋亲。
文新及时挡住他,“等会儿,先起床再让你亲。”
她还不知道他吗?就这么任他亲,别说他会起床,搞不好他还会把她花了半清早整理的妆容都毁掉。
戴冬来被拒的心口一噎,没要到早安吻,有点不高兴,但文新摸着他刚露头的胡茬,温柔哄他:“起床洗漱吧,衣服我都帮你选好了。”
戴冬来很吃这一套,当即喜笑颜开,掀了薄被下床。
文新往一边挪开,见他全身只着一小件,几乎全裸的立在她面前,那一小件还被撑的鼓鼓囊囊的。
这段时间文新就算每天早晨都会看到这情景,但她回回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内心还没那么强大,做不到习以为常。
戴冬来洗漱好,穿戴整齐,黑衬衫黑长裤,头发整个往后梳理,露出优越俊朗的五官,高鼻深目,轮廓立体。
文新瞧着他是越发有成熟男人的气质了。
不等戴冬来再示意,她自己就忍不住钻他怀里捧着人脸庞,像小鸡啄米似的逮着他嘴唇啾啾啾的亲。
戴冬来被她亲的胸腔烘热,呼吸也被扰乱。
他摸了摸她脸,克制着自己的歪心思,眼里藏不住的柔情,“老婆,你今天也好漂亮。”戴冬来不吝夸奖。
文新甜笑着欣然接受,扯着他大手往卧室外走,边说道:“我们先去买花吧,早餐也在路上随便买点吃就好了。”
戴冬来不免想笑,她这急性子,刚六点钟就把自己收拾好了,又把他叫醒,一通打理,现在也才六点十分,楼下阿姨的早餐都没做好呢,可不得在外面买着吃一顿嘛。
今日早起的好处就是:天气凉爽。
戴冬来自己开车带文新去西郊墓园。
文新在花店里选了一大束黄白搭色的菊花,又到水果店买了苹果、青橘、玫瑰葡萄,直接在水果店里洗干净,装在从家里带出来的盘子,又封上保鲜膜,小心的放进车后座上。
墓园和东区住宅分在两个方向,穿过整个城市之后,还要盘绕两圈山间公路,戴冬来开车一向求稳,他们到达墓园的时候已经近九点钟。
文新还买了一些冥币和焚香炉,她是有神论者,深信人死后是存有灵魂的,宇宙角落里一定还有另一个世界。
戴冬来的母亲姓穆,单名一个静字。
他记得小时候,父亲会叫母亲“静静”“小静”,有时候张婷妈妈和刘浩妈妈也会叫“小静”,也会逗着他直呼母亲姓名。
但他自小就聪明懂礼节,不会被阿姨们哄骗,他知道母亲的大名小名,他不愿宣之于口,越是那样,阿姨们越是想逗乐他,看他红着小脸躲在母亲身后,阿姨们和母亲笑的咯咯响,又开始夸他机灵。
后来他渐渐大了,大人们也不再逗他,明知道他已识文认字,莫说知道母亲的名字,就连哪两个字他都会书写了。
母亲是地道的北京女孩,性格明媚张扬,胆识也过人。家中还有一个哥哥,比她大六岁,因几代经商,家境殷厚,高中时就随哥哥出国留学,后来全家决定移居澳洲。
唯独母亲一人坚持不愿更改户籍,不惜和家里人一再闹翻,没在国外拿到大学毕业证书就毅然回国,后又在母校重读,一举考入北京政法大学。
继而和父亲相识,自然而然相知相爱。
家中父母深知女儿执拗,便将北京城里的故居留给她居住,出嫁时也只有她母亲和哥哥回来为她送嫁。
母亲和父亲的婚礼是在爷爷奶奶的老家办的,也算隆重体面,因她美丽大方又有学识,自然深受婆家各亲友喜爱。
后来母亲便有了他。
又过了几年,外婆才拖拽着外公回来看这个小女儿,作为给外甥的见面礼,他们买了北京的那套别墅送给女儿,至此,母亲也算和父亲摒弃前嫌。
双亲和解,丈夫贤德,儿子聪慧,可谓人生大满贯赢家。
也正因如此,才会突遭大厄。
又或许,母亲的前半生总是求仁得仁,令人羡慕,所以惹了病魔嫉妒,被它缠上。
短短不到一年便和至亲阴阳两隔。
父亲几乎一夜增白发。
十岁的他更是恍在噩梦之中,根本无法接受事实。
可那段时间,每个认识的人见到他,都会怜悯他安慰他,让他一定要坚强。殊不知,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提醒,提醒他,他挚爱的母亲已经去世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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