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某个竞争对手公司，正在被税务部门“重点关注”的内部风声……
凭借着这些，用金钱换来的“信息差”，宏远集团，在京海市的建筑行业里，几乎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攫取了，天文数字般的、巨额的非法利益！
王康年的供述，与专案组之前，从那本秘密账本上掌握的线索，几乎完美地，一一对应！
但是，当老张，将话题，引向最核心的问题时，王康年，这个老奸巨猾的商人，又开始，展现出他那，趋利避害的本能。
“王康年，”老张的声音，如同寒冰，“这些事情，是不是赵立冬，亲自授意的？”
“这个……警官……我……我真的不知道啊……”王康年那张肥胖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这个级别，哪里，能直接跟赵市长，说上话啊？”
“那这些指令，是谁传达给你的？”
“是……是陈秘书……”
“陈秘书，是怎么说的？”
王康年的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一圈，似乎是在，极力地，回忆，或者说，是在，编织一套，对自己最有利的说辞。
“他……他每次，都是这么说的……”王康年模仿着陈宇那副，总是带着一丝倨傲的、官方式的口吻，“‘王总，这是领导的意思，你照办就行了。’或者，‘王总，这件事，领导很重视，让我转告你，务必，办得滴水不漏。’”
“领导？”老张的目光，如同一把手术刀，似乎要将他的灵魂，都剖开来，“哪个领导？”
“我……我不知道啊……”王康年立刻，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陈秘书，从来就没说过具体的名字！我们这些人，也……也不敢多问啊！反正，他说是‘领导’，那在京海市，除了赵市长，还能有谁呢？我们……我们都是这么，默认的……”
好一个“默认”！
好一个“含糊其辞”！
他看似，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但实际上，却在最关键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最致命的“防火墙”！
他把所有的直接责任，都推给了，那个已经归案的陈宇，和那个，已经被他断定，绝不可能再回来的、远在海外的老板。而赵立冬，则被他用一个，虚无缥缈的“领导”，给巧妙地，隔离开来。
只要赵立冬一口咬定“不知情”，只要陈宇扛住了，拒不开口。那么，王康年的这份口供，就永远，无法形成，一条完整的、能够将最终目标锁死的……证据链！
老张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知道，对于王康年这种人，再继续逼问下去，也得不到，更有价值的东西了。
他需要一颗，能够彻底击碎这道“防火墙”的、更具威力的……重-磅-炸-弹！
而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内部通讯器，突然，发出了一阵，急促的、低沉的震动。
是技术科那边，发来的讯息！
老张对着王康年，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先好好反省”，然后，便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他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技术专家老冯那，因为极度兴奋而有些变调的声音！
“老张！告诉林队！我们……我们又挖到宝贝了！”
“什么东西？”老张的心，猛地一跳。
“U盘！还记得吗？从王康年情妇家里那个保险柜夹层里，搜出来的那个，伪装成‘hello Kitty’挂件的U-盘！”
“记得！怎么了？不是说，里面的数据，被专业软件，粉碎得一干二净，无法恢复了吗？”
“嘿嘿，”老冯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技术宅独有的、攻克了世界级难题的骄傲，“常规手段，确实不行。但是，我们动用了，从部里特批的、军工级别的‘深度数据重组’设备！”
“就在刚才，我们成功地，从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粉碎的数据碎片里，重组出了……最后一批，被他删除的文件！”
“是什么？！”老张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是一份……扫描的、加密的会议纪要！”
老冯的声音，在电话里，如同惊雷炸响！
“那是一次，关于‘环泉大桥’加固维修工程的、小范围的、内部专题会议！”
“纪要的末尾，有一段，手写的批示！”
“笔迹，我们已经，跟赵立冬之前的签名，进行了初步的、数字化的比对！吻合度……高达99.8%！”
“上面写了什么？！”老张几乎是，吼了出来。
老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顿地，念出了那段，足以让整个京海官场，都发生一场十级大地震的批示内容——
【该项目，关系重大，特事特办，适当……放宽验收标准，确保，尽快通过。】
“而且！”老冯的声音，再次拔高了一个八度，“最关键的是！这份重要的原件，我们在市府的官方档案系统里，根本……查不到它的任何，存档记录！”
林纾让老冯把这些新证据补充进报告里。
同时，将批示的笔迹，与我们掌握的、赵立冬所有的亲笔签名文件，进行最权威的、纸质档的司法鉴定！我要一份，绝对的、无可辩驳的……鉴定报告！”
“明白！”
“老张，”他的目光，转向了审讯组，“将这份纪要的复印件，立刻，拿去给王康年看！我倒要看看，当这柄‘尚方宝剑’，抵在他的喉咙上时，他嘴里那个，含糊不清的‘领导’，还能不能，继续，躲在幕后！”
“是！”
林纾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整个身体，微微前倾。他那并不算高大的身躯，在这一刻，却散发出一种，如同山岳般，令人无法直视的、强大的压迫感。
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一张由无数条线索，和人物头像构成的、复杂的关系网，正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而那张，属于赵立冬的、不怒自威的头像，就赫然，位于这张巨网的……最中心！
现在，一条条，曾经看似毫无关联，甚至，被人为斩断的线索，正在，被重新连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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