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话让空气骤然凝重。
防毒面具后,“火”的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视。
“你说这话是有什么发现?” 空断打破了沉默。
“内鬼能用数支装有非麝的药剂针对我们,要么他能直接窃取道具,要么就是队员们心甘情愿的打开道具空间,内鬼绝不可能直接动手抢夺,这样做的后果太大,稍有不注意就会满盘皆输。”
“火”语气轻松得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而且能在闻人让和羽炊面前短时间内干掉信和斑马还不被发现踪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只能认为是多个内鬼互相配合。”
闻人让布满孔洞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想起了信茧推脱的话语,如果“火”的推测是真的,是不是代表着董事会里也有人倒戈。
闻人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空断、汪子仲等人,最后停留在“火”那副冰冷的防毒面具上。
“火”在此时此刻做出这种猜测,是洞悉了真相,还是另一种混淆视听?
“火”摆了摆手,“当然,这只是假设,毕竟空间转移的赐福我们这支队伍里也有不少人会。”
“现在不是互相猜忌的时候。”空断出声稳住不安的蔓延,“你的推测有道理,但推测始终是推测,我们是被韩董挑选出来的尖刀,以他的赐福或许会有一个漏网之鱼,但不可能出现两个三个。”
“也是,韩董的赐福那么恐怖,能欺骗他的赐福和道具很少。”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齐思雨,只要找到齐思雨,我相信内鬼肯定会跳出来阻止我们。”
“火”踢了踢脚下壮汉的尸体,“怎么找?这莽夫的尸体可不会告诉我们齐思雨在哪儿。”
空断环顾四周,瓦碎身上落下的冰渣已经被“火”的赐福烤了个干净,没留下丝毫的痕迹,“瓦碎看来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了,现在就只有想办法再找齐思雨的头骨。”
“火”好奇,“齐思雨的头骨是什么说法?”
“齐思雨流落在外的头骨会自行寻找主人,只要得到头骨,我们便能跟着找到齐思雨的踪迹。”
“这不就巧了嘛。”“火”打开道具空间,竟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表面长满缝隙的头盔,“我刚好有。”
夏荷意识到不对,这个头盔看样子缝隙应该是闭合的眼睛,按“风”的说法,“火”收缴魏莱的头盔应该给了出去,他故意问道:“是上次从魏莱那儿得来的头盔?”
“不是,魏莱的头盔我给了队长,这是我之前进入诸眠地从外面的看守身上取下来的。”
“那还真是巧啊。”
“谁说不是呢,本来只是随手取下来把玩,没想到还有这般用处。”
闻人让听着几人的对话,内心思绪翻涌,这一切确实太巧了,“火”突然出现,壮汉被杀,瓦碎留下的痕迹被抹除,现在连求而不得的头盔都这么简单的出现在眼前。
“火”难道真有问题?
暴露在外的头盔震动,那些缝隙缓缓撑开,露出底下无数细小的瞳孔,内侧的触角开始不自然的挣扎耸动。
“有意思。”“火”松开了手。
头盔稳稳地“站”在了地上,触角迈动,速度极快,朝着隧道深处爬去。
“跟上!”空断率先追去。
一行人紧随其后。
头盔的爬行毫无迟疑,仿佛冥冥中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众人在四通八达的通道里不断变换方向。
闻人让的目光死死锁在“火”的背影上,太顺了,这一切顺得像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即使不能确定“火”是不是内鬼,他也必须要找机会杀了齐鄙。
不知走了多久,通道豁然开朗,错综复杂的通道最终汇聚到了一处。
眼前是一扇难以形容的巨门,通体漆黑,非石非铁,表面光滑如镜,却没有任何反光,仿佛能将周围所有的光线吞噬。
门上没有任何纹饰、把手或锁孔,只是散发着不祥,仅仅只是凝视,便让人感到灵魂被拖拽的寒意。
头盔在门前停下,所有眼睛转向门扉,触角不安地扭动,最终它不顾一切的撞向了门,门上似乎有一股扭力,直接把头盔搅得粉碎。
“看来就是这里了。”“火”上前,保持着安全距离观察着黑门,“这门看起来很奇怪,貌似是道具,不知道能不能用赐福强行撬开。”
“火”看向空断,“空队,你怎么看?”
空断抬起右手对准门,“我看看能不能让这扇门错位。”
“还真是术业有专攻。”
“等等!”闻人让出声喝止住了空断。
空断疑惑,“怎么了?”
“现在还不能开门。”
汪子仲眯起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人让的气力此刻恢复了七七八八,他打开道具空间,取出了一盒钉子,“齐鄙在这儿就不能开门,他来到这儿本就是苦难圣堂的阴谋,自从他出现后一切都太顺了,顺利到随便都可以找到齐思雨的位置。”
“听你话里的意思是在怀疑我?”“火”语气不善。
闻人让冷漠地回答:“你自己也说了,谁都有可能是内鬼,但不管谁是内鬼,为了杜绝苦难圣堂的阴谋,齐鄙必须死。”
“火”掌心冒出一团墨绿色的火焰,“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也有是内鬼的可能性?”
“随便你们怎么想,我不可能让齐鄙见到齐思雨。”
“让,你心思还挺深啊,这种杀意居然能憋一路。”
闻人让欺身而上,冲撞向“火”。
夏荷靠近齐鄙,低声说道:“这里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了,现在矛盾已经从内鬼转移到了你的身上,你真的不走?”
齐鄙表情凝重,“我只要跨入了Z区,苦难圣堂便不会放过我,这已经不是我想不想走的问题了。”
另一边,空断看着纠缠的“火”和闻人让。
“空队,我记得你有一个赐福是代价吧。”
空断眼神瞥向身后的汪子仲,“怎么了?”
“我一直在想,我们这群人都是经过韩董的测试才加入的这个任务,能蒙骗他的赐福和道具极其稀少,怎么说我们之中有内鬼都会露出马脚。韩董可能有自己的打算,看出了内鬼却没声张,但如果他没看出来的话,谁最有可能欺骗住他呢?”
“你觉得会是谁?”
“慕延年,他赐福的代价让他遗忘了不少事,在他脑海中不存在的记忆韩董应该是无法剖析,但转念一想,慕延年现在的情况太糟糕了,就算他是内鬼,他也无法记起自己是内鬼,这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的推测有点道理,说不定苦难圣堂有什么道具或者赐福能让慕延年恢复记忆。”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这样想来的话,空队,你能把别人的代价移植到自己的身上,不也是有这个嫌疑吗?等来到苦难圣堂,他们再唤醒你的记忆,一切就水到渠成了。”汪子仲的语气冰冷至极。
空断云淡风轻地表示:“谨慎是件好事,但我是这次任务的总队长,你怀疑我就是在怀疑高层们的眼光。”
汪子仲接下来的话让空断的笑意戛然而止。
“你可能没注意,‘风’队在你身上留下了一道风,风里蕴含着一句话。”
“空断是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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