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因为离开瓦罗瑞亚紧张,博德开始和格瑞斯商量他们的组合名。说是商量,其实只是金毛大狗在呜汪呜汪单方面狗叫。就连恒我的微笑都带上了些许慎重之意,格瑞斯更是变回兽亲,蜷缩在恒我的臂弯,一脸胃疼的模样。
“猫狗特工队,出动!”
“......我拒绝。博德,你不想想,伟大如月之恒我都需要真身前往界外,要干的事情有多么难办?”
“知道了又能如何?”博德脊髓代替大脑,发出了本能战胜智慧的声音:“首先,祂不会害我们。”
未必。格瑞斯心里嘟囔着。
---什么?---
暹罗猫耳朵动了动,僵硬地抬头,恒我面上正保持着一贯的微笑,从眼皮缝隙里斜向下盯着他。
没什么。
博德接着说道:“其次,这个狗东西不会干赔本的事情,所以,此行就算成功率不高,危险性也不会太多。最后......祂真的给得很多!”
格瑞斯自然也是有“工资”的。恒我允诺,会在深渊的泥巴糊糊躯壳与拉贝林·米诺陶诺斯重归一体时,助他一臂之力。在这涉及灵魂与思维的方面,即使铸炉也要甘拜下风。格瑞斯无法拒绝,爱人和他说得越来越多,关于神话种之王的责任,关于地底世界之王的负担,还有关于预备役柱神的......惶恐和疲惫。他总是希望能分担一些。
当然,格瑞斯是不会和话本里那样,自顾自为爱人付出然后走向悲剧的,他此行和拉贝林报备过,而长角牛的想法和博德惊人地一致。
另一头,只能观看而难以干涉外界的那处空间,狮子和长角牛合力把白狼从柱神加固的不融冰里救了出来,他们相对而坐,围成三角,正在谈论爱人离界出走的事情。
“所以,你知道?”罗曼一边打哆嗦一边朝着肉垫哈气。“真不该放他们跑那么远的,无论是博德还是格瑞斯,应该都没有在异界级梦境开拓的经历。”
辛德哈特非常具有奉献精神地示意罗曼用自己的鬃毛取暖,然后就被不融冰的神级寒气冻得炸了毛,可是罗曼不会放过这个暖手宝,整个人把脸埋进了辛德哈特的胸脯,两人滚作一团,开始吵架。
拉贝林一边凝视着“直播光幕”,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对爱人很有的信心。你们或许可以稍微放松一些,对博德有信心。你们被他救过不止一次吧?恰如格瑞斯救赎了迷茫的我。所以,等待就好。”
“倒不是担心,也不全是因为控制欲。”辛德哈特将罗曼从身上撕了下来,龇牙咧嘴地丢到一边,“我只是有种纯粹的不安。”
另外两人看向他。
作为神血贵族,与父神最相似的焰心,辛德哈特的“神性”其实相当浓厚,他的直觉不怎么起作用,但是只要起作用,那十有九十,会成真。
狮子挠了挠头:“倒也不是......那种不安,不是说他们会有生命危险什么的,我想想......”
光幕那一头,恒我停下脚步。月华浓郁到遮蔽了格瑞斯和博德的所有视线,因为此地已经是瓦罗瑞亚界外了。出于恶趣味,还有防止两小只被界外的“视线”捕获或伤害,恒我将他们全都裹在自己的领域内。他开始发布任务。
“前面有个世界,啧啧啧啧......你们看不见,但是这个世界真的看上去不太妙,而且很有趣。唔,你们的任务,我想想......”
“你还要当场构思?”博德抱怨道,像个被叼住后颈皮的幼崽一样挥舞四肢,踢着恒我的小腿。“一肚子坏水溢出来几滴就够我们消受了吧。”
“好!决定了!”恒我突然大叫一声,将一猫一狗往前面丢去。
辛德哈特表情越来越严肃,连带着罗曼和拉贝林也越来越不安,终于,狮子以拳击掌,说道:“我想起来了!”
“什么?!”*2
“我想起来了!”狮子说,“上次有这类不安感时,博德偷偷把我的皮鞋和罗曼你的几件贴身衣物藏起来了,当我们找到它们时,已经是碎片了......”
白狼捂着脑袋,接着说道:“我尝试复原,那些碎片根本拼凑不出完整的本体......部分碎片至今也没有下落,好像不在这个世界了一样......”
在拉贝林无语的注视下,辛德哈特和罗曼异口同声地肯定道:“博德必然要搞事!”
“这个世界即将诞生蠕虫,博德,格瑞斯,你们去把快诞生的蠕虫做掉。”
我们?
恒我没有给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脱离了月光范围的博德和格瑞斯,就这么被裹挟在流光中,直挺挺坠入眼前的世界。
慢了半步,一起落入晦暗如受污染的气泡的世界的,是另一道流光。
正在教国用零花钱和工匠给予的试验费逛吃的斐柯,被贼眉鼠眼的欠揍老鼠吸引,追着灰皮耗子就跑向一条建筑物之间的小巷。拖着一肚子残肢、器官“原型”的斐柯跑起来有点笨拙,但最终还是追上了那只胖老鼠。
老鼠拟人化地露出笑眯眯的表情,而斐柯舔舔嘴巴,稍作回忆,如同“普通狗抓住耗子”时那样,朝着老鼠张开嘴——
“咔吧”。
咬空了。
灰色的雾霭如同丝绒般充溢这条小巷。
等斐柯回过神来,他正在高速坠落,看着地上两个大坑里的熟人,他非常兴奋地调整弹道,砸向刚爬起来的博德。
“呃啊——”
格瑞斯悠悠转醒,看着眼前浮现的东西,叹了口气。
左上角是个渐渐清晰且范围变大的地图,右上角是直立的格瑞斯人像,左下角是颜色不同的长条,标记着“生命”、“体能”、“灵性”、“侵蚀度”,右下角是一列数据化的状态栏,还有缩小的技能栏、背包栏。
“好麻烦。”
他又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一脸无辜如“宠物狗”的斐柯,以及他身下被砸烂成一地【阿佐特】、正在一点点聚集复原的博德。
“我想,还是直接强制登出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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