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官道尽头出现一个小小的黑点,正朝着姜家村的方向快速靠近。
前几日,芳霏已然寄回家书,说她要往京城去,途中会路过姜家村,打算在家中盘桓几日,与家人团聚。
果然,刚一拐进村道,便听见那熟悉的清脆嗓音传来:“里正爷爷、阿爷、姐!你们这是早知道我要来,特意在这儿候着的?”
芳霏还是那副跳脱调皮的性子,只是眼前这快十三岁的少女,已出落得越发精致漂亮。
身形纤细窈窕,眉眼灵动鲜活,一身红衣衬得她肌肤胜雪,宛如枝头盛放的红芍,艳而不俗。
她怎会不知众人为何在此?方才在官道上,她早已跟那些回京的官员打过照面,想来便是与他们在此处拜别。
“是是是!我家乖孙女回来了,阿爷自然要亲自来接!” 姜老爹笑得脸上皱纹都挤成了花。
“这次回来打算待几日?” 如意走上前,目光落在妹妹身上,带着几分欢喜。
“最多五日吧。” 芳霏俏皮的眨了下眼,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怎么这般着急?” 如意心中泛起一丝遗憾。
自从来到这古代,姐妹俩反倒比在现代时聚少离多,每次相见都格外短暂。
“可不是嘛!” 芳霏耸耸肩,“太子殿下那边的航海船队快筹备妥当了,若是试航测试没问题,我想着跟着出海一趟,去瞧瞧海外的景致!”
两姐妹一边絮絮叙话,一边朝着家中走去。
如意一身素白衣衫,气质清冷如雪山白莲;芳霏则红衣似火,灵动鲜活如迎风摇曳的红芍。
二人并肩走在姜家村的小道上,身影窈窕,笑语盈盈,自成一道动人的风景。
“二闺女回来啦!” 院内传来姜长业的声音,紧接着便见他从躺椅上一骨碌跳起来,快步跑到门口,一把推开院门。
“爹!多日不见,您瞧着还是这般精神帅气!” 芳霏笑着上前,嘴甜地打趣道。
“你这丫头,就会哄爹开心!” 姜长业笑得合不拢嘴,上下打量着女儿,“不过我闺女确实是越发漂亮了,跟画里的仙子似的!”
说罢,他又连忙道:“闺女,你们先屋里歇着,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我去喊你娘回来!” 话音未落,便抬脚朝着村对面那座新修的石桥走去。
如今姜家的手工作坊,早已搬出了姜家后院。
没办法,即便走的是高端路线,专做些紧俏精致的物件,也架不住大夏扩了一半领土后,各地城池的需求暴涨。
索性便在村对面另起了一座宽敞气派的大作坊,再度扩招人手、悉心培育匠人,如今的规模已比从前大了好几倍,来往运送货物的车马络绎不绝。
刘氏刚与女儿亲热地说了几句话,便听得院门口传来一阵气喘吁吁的呼喊声:“快!快换上干净衣衫!京城来传旨的公公到清平县了,这就往村里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已稳坐清平县主簿之位的姜长盛。
方才在县衙,见县令正与宫中传旨的大太监寒暄,他便立刻让人套了马车,往姜家村赶,生怕误了接旨的礼数。
果不其然,不过半个时辰,一队人马便从村头大槐树下缓缓驶过。
前头带路的正是县府的林捕头,他一边笑着跟围观的村民们闲话家常,一边引着传旨太监一行,径直往姜家小院走来。
姜家小院早已大开院门,全家老少恭立院中,不敢有半分怠慢。
只听得传旨太监尖细的嗓音高声响起,划破了村中宁静:
“姜总旗接旨 ——!”
姜长业连忙上前一步,跪地伏身。
太监展开明黄圣旨,抑扬顿挫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长业身为总旗,心怀社稷,巧思绝伦。先研制连发弩,锐不可当;再铸神兵火炮,威力无穷,于国于军,功不可没!今特设清山神机营,专司火器研制与操练,封姜长业为神机营总督,节制营中大小事务,钦此!”
姜长业刚叩首接旨,传旨太监便又从身后内侍手中接过一卷明黄圣旨,展开道:“姜巧匠接旨 ——!”
如意连忙上前,跪地伏身,只听太监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氏长女如意,蕙质兰心,性耽农桑,深耕稼穑之术,三年来屡献棉花良种于军营,解将士御寒之困,功绩昭然。今特封其为安乐县主,赐食邑五百户,钦此!”
如意恭恭敬敬叩首:“臣女接旨,谢主隆恩!” 说罢双手接过圣旨,起身立在一旁。
话音刚落,传旨太监又取出第三卷明黄圣旨,目光落在芳霏身上,朗声道:“姜氏次女芳霏接旨 ——!”
芳霏连忙跪地,屏息聆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氏次女芳霏,聪慧灵动,心怀社稷,捐巨银以助军饷,又献造船、堤坝之精要图纸,于国于民皆有大功。今特封其为明慧县主,赐食邑五百户,钦此!”
“臣女接旨,谢主隆恩!” 芳霏叩首谢恩,双手接过圣旨。
短短片刻,三道圣旨接连颁下,姜家父女一人升官、二人受封县主,满院荣光,引得围观的村民们无不惊叹喝彩,纷纷跪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送走传旨太监一行人,姜家村的乡亲们便围在了姜家小院门口,好话一句接一句地往外冒,半点不掺假意。
众人心里头哪里有半分嫉妒,满是与有荣焉的欢喜 —— 这四年光景,跟着姜家种种新粮、做做活计,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大伙儿打心底里感激。
姜老爹笑得合不拢嘴,捋着胡子高声道:“各位乡亲们!明儿咱们姜家祭祖,再摆上三天流水席,大家伙儿都来凑个热闹,搭把手!”
“好!好!” 院门口的乡亲们齐声应和,掌声震天。
祭祖的热闹足足闹了三天,转眼便到了姜长业离家赴任的日子。
这三天里,芳霏闭门不出,竟画出了火枪的图纸。
这位新上任的五品神机营总督,捧着图纸摩挲半晌,早已按捺不住,跃跃欲试。
次日一早,姜长业便揣着图纸,赶着马车去三元镇,接上一同回家省亲的七品总旗鞭炮张,两人结伴往清山关而去。
送走了父亲,芳霏也到了启程出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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