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和伯爵夫人把视线转到了正坐在一边的海伦身上。
早做好心理准备的女孩，忙拿起放在膝上的一叠文件站了起来说道“陛下，这种公债，是以国家的信用作为基础，向民众募集资金而形成的债权和债务关系。国家发行类似银行券的债券，由国民购买。这样购买了公债的国民就成了国家的债权人。”
“我想人们不会无缘无故购买这种公债吧？”伯爵夫人问道。
“是的，首先公债的利率肯定要高于银行的储蓄利率，这样才能吸引更多人来购买。其次政府必须保证以国家财政作为担保，较高的信誉度才能使民众放心……”海伦渐渐的融入到银行经理人的角色中，面对着女王也镇定的把这个维克多发明的金融产品解释的清清楚楚。
随着越来越深入的了解，女王和伯爵夫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一边悠闲地喝着咖啡的大公储。她们突然感到了一阵心悸，能想出这种方法的人该是多么可怕呀，更何况这人还是一国储君。
“海伦小姐，我想问一下。您说的这种公债并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凑齐那么一笔巨款吧？而且这一切都和你们银行没有任何关系啊？”女王在听完后问道。
“是的，正因为没有金融机关的政府无法在短时间把债券都贩卖出去，这才需要我们路特希尔德银行出面，由银行承购所有的国家公债，再自行销售出去。”海伦从手上的一叠文件中抽出一份递给了女王“这是我们银行对政府发行债券的具体建议。”
女王接过伯爵夫人递来的放大镜一边听着海伦的介绍一边仔细阅读起来。
“这是经过我们的计算，从而得出的对国家最有利的方案。银行将承购国家共5亿金布利的债券，一共三年期，票面利率为20.8％。”
“这就是说，三年后国家要拿出6亿多来偿还债务了？”
“我相信现在的财政紧张只是一时的，三年后这笔钱对于政府来说并不算什么。”海伦在大公储的潜移默化下也对布利第什的发展充满了信心。
当女王在心中权衡利弊得失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大公储放下了咖啡杯说道“其实两年后不用从税收中扣钱，依旧能把这笔债务还上。”
现在没人能怀疑他的话了，所有人包括海伦都用询问的表情看着维克多。
“到时国家可以通过发行新的债券来作为偿还旧债的资金。实际上就是把债期延长了。”
“那新债到期时还是还不了呢？”伯爵夫人像是有意为难大公储一般继续问道。
“那就再继续延长呀。”维克多笑着说。
“那可要到什么时候为止啊？”
“您仔细想想就会明白，其实所有人都会希望这种债务关系永远的延长下去的。”
女王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确实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虽然我基本同意了你们的方案，但还是要拿到贵族院中讨论通过后才能开始实施。”
“当然需要如此，这还需要相关的法律出台，才能保证公债的信誉度。”维克多笑着说道。
……
在大公储和海伦两人告辞退出后，女王一直站在窗前，视线没有焦点的看着远处。直到送人的伯爵夫人回来后，才转身盯着她有些出神。
“您怎么了？陛下。”被看的有些局促不安的伯爵夫人问道。
“你怎么看这位大公储殿下？诺玛。”这是女王的二次问这样的问题了。
“太聪明了，也太可怕了。……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
“是呀，不知这对布利第什是福还是祸啊？”
“我想您是多虑了，大公储并不是一个奸诈的人，这是我可以肯定的”伯爵夫人不自觉的替维克多辩解道。
“这我知道，但一个看不透的又聪明到不可思议地步的人……”女王没有把话说完，她突然又转头看向伯爵夫人。
“诺玛，听说奥尔德尼子爵正在追求你，你……”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伯爵夫人红着脸急切的解释道。
女王猛地抓住她的手说道“你能让那孩子爱上你吗？”
两人之间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伯爵夫人惊诧羞涩的看着女王，不知道该怎样答。
过了好一会儿女王才尴尬的笑了起来：“对不起，诺玛，我不该这样要求的。忘了我说的话吧。”
“不，陛下。我是一直希望能为您分忧的。但您为什么不和汉诺威大公国联姻呢？据我所知伊丽莎白公主殿下好像对大公储很有好感呀。”
“是的，我确实希望能够和奥古斯特家族再次联姻，但有些话我却无法对丽莎说出来。”女王松开了伯爵夫人的手“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希望能够知道这个让人看不透的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或制止他可能会伤害到布利第什的行为。但就是这样的话，感觉如果说了出来就会使丽莎的婚姻完全变了性质。”
她又抓住伯爵夫人的两支胳臂，懊悔的说道“诺玛，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吧。在那一刻竟然想到了利用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会产生那么龌龊的想法，请你原谅我吧。”
“不，陛下，您没有做错什么，并不用感到自责。不管谁见到了有着如此智慧的人时，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恐惧感。您的担心是完全正常的。”
“是的，诺玛。这种恐惧感一直沉淀在我的心里，无法感觉到它的存在。但当听完整个公债方案后，我突然感到犹如掉入冰窖般的寒冷。天父到底赐予了这个孩子怎样的智慧呀！”
“陛下，您累了，还是去休息一下吧。大公储殿下毕竟是在布利第什出生长大的，而且从殿下一直在为这次财政危机出谋划策可以看出，他对布利第什还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的。”
女王渐渐平静了下来，缓缓的靠坐在窗前的软榻上，嘴里喃喃道“希望是这样，这样最好。”
她又抬起头抱歉的看向伯爵夫人“对不起，诺玛。”
“陛下，请别再说对不起了。要知道作为您的臣民，您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这是天父赋予您的权利啊。”
等女王慢慢闭上了双眼睡过去后，伯爵夫人才悄悄的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房门，她靠在门板上出神的看着陈列在走廊里的金属盔甲。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起来，从雪白的皮肤里渗透出淡淡的玫瑰色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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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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