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在忙碌中转瞬即逝。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天策影视集团新成立的直播事业部总监马良，带着助理登门拜访。
蒋南星并没亲自出面，而是打发谢涵陪着对方在还没完全布置好、略显空旷的办公区里转了一圈。
马良的态度相当友好，临走时委婉提出，希望能邀请蒋总共进晚餐，加深了解。
谢涵挠了挠头，按蒋南星事先的交代，给了一个差点让对方吐血的答复：
“马总监客气了。蒋总主要负责集团层面的战略规划和对标合作。按照层级对应，蒋总这边通常对接的是李韦一董事长这个级别的伙伴。您看，今天由我陪同您参观交流，也正是基于对等的原则。如果天策直播业务方面有具体的合作意向，我们可以先深入沟通，形成初步方案。”
这话听起来客气，但实际上却直接给整个天策集团集体降了辈分。
讲道理，如果按照常规公司的对接流程，分公司负责人对接事业部总监其实没毛病。
但问题在于——如果蒋南星和马良对等，那要是李韦一亲自来了，星辰这边该由谁出面？
赵高？
怎么可能？
就算李韦一疯了，也不会觉得自己能和王耀、温子铭这些人平起平坐。
所以从这层逻辑上说，天策只能接受、也必须接受这个“降辈分”的安排。
马良站旁边咬了半天后槽牙，最后打了个哈哈，不再提吃饭的事，又寒暄几句后便告辞离去。
不过，他的到来倒是给蒋南星提了个醒。
杭城乃至整个长三角的直播生态与盛天截然不同。
在盛天，星辰传媒是一家独大，拥有绝对的统治力。
而在杭城，这里是天策集团经营多年的大本营，无论是优质的网红达人资源，还是庞大的本地粉丝基础，星辰作为“外来户”都处于绝对劣势，属于客场作战。
琢磨了一阵后，蒋南星给赵高发了信息，想从盛天总部调几位成熟主播过来，帮杭城这边快速打开局面。
赵高很快回复：
【等《超级新星》收官，我让姜瑶和安澜去你那，她们刚从新戏毕业，对杭城更熟。其他人就不动了，你自己培养。前期可以先和童锦、无优那边合作联动。】
紧接着，赵高又推了几个联系人名片过来，补充道：
【这几个都是不错的苗子，让你的人接触看看有没有潜力。317女团、妮雅、乔乐然，尤其后面两个挺有意思，可以试试水。】
蒋南星看他这么说，便吩咐人力资源部全面启动针对杭城及周边地区的达人招聘计划，广泛撒网、重点培养，尽快搭建起分公司自己的主播梯队。
而随着办公场所装修完毕、设施陆续到位，针对在杭城周边活动的主要艺人、新签主播及合作方代表的首次业务沟通会，也提上了日程。
————
四天后，11月22日，杭城。
EIc超级创新城t1栋楼下，园区安保拉起了简易隔离带，星辰传媒的工作人员正引导一群衣着时尚、举着手机的男男女陆续进入大楼。
路过的行人和附近公司的员工纷纷侧目，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幕，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惊呼：“诶？那不是黄晓芸吗？”、“还有单一纯啊！”
一辆低调的黑色保姆车缓缓驶近，停在临时划出的VIp通道口。
车内，王楚冉看着窗外围观的人群和闪烁的手机镜头，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一旁的经纪人王姐察觉她的情绪，脸上掠过一丝愧疚，低声道：
“哎，楚楚，这事儿......说到底还是赖我。要不是我当时在《远方的星月》片酬上咬得太死，没谈拢，说不定现在星辰的当家艺人就是你了，哪轮得到田薇......”
王楚冉摆摆手，打断了王姐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懊悔：“王姐，说过很多次了，真不怪你。接戏谈片酬本来就是正常流程，当时谁又能想到星辰后来会......”
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醒目的星辰LoGo。
王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里无奈苦笑。
怎么会没关系呢......
当初星辰第一次试水影视投资，筹拍《远方的星月》，女主人选第一个就递到了她这里。
那是多好的机会啊，崭新的资本，备受瞩目的项目，几乎是量身打造的上位契机——可当时王姐并不知道这些。
两边在片酬上产生了分歧，她觉得以王楚冉当时的咖位和潜力，应该拿到更高一点的报价，而星辰那边似乎更倾向于性价比......
几轮拉锯之后，合作不了了之。
后来听说片方定了田薇，她当时也没太在意，毕竟田薇那时也只是个二线小花，和王楚冉半斤八两。
可谁能想到，从《远方的星月》开始，田薇的人生就跟开了挂一样。
星辰传媒正式大举进军影视圈，资源倾泻而下，田薇的咖位在短短半年多时间里一路飙升，直接从二线跃升为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咖位连跳两级，风头一时无两。
各种优质剧本、高端代言、时尚资源接到手软。
更让她这个圈内人愕然的是，听说田薇竟然还和那位神秘的赵总一起参加了恋爱综艺，正在三亚拍摄......
被资本宠溺到这种程度，放眼整个娱乐圈也是独一份了。
不过对于王楚冉自己来说，最让她感到羡慕甚至有些酸涩的，却并不是田薇那肉眼可见、源源不断的顶级资源，而是星辰对她那种近乎“护犊子”般的强力保护。
前段时间田薇被同剧组男演员连累，卷入了一场不小的舆论风波。
按照圈内常规操作，经纪公司多半是冷处理，发个不痛不痒的声明，等时间冲淡一切。
就像她王楚冉自己，当初《人间烟火》播出时也惹过争议，她和杨洋团队最终都选择了沉默，硬扛了过去。
可星辰不这样。
那段时间，星辰的公关和法务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警告函、律师声明一封接一封，态度强硬地正面迎战，不仅牢牢护住了田薇，甚至还开着官号亲自下场帮粉丝撕逼，硬是逼得对方公开道歉，彻底平息了风波。
这种被公司毫无保留地支撑和保护的感觉，是很多艺人求而不得的。
要说王楚冉心里没有一点酸涩和“如果当初”的假设，那是不可能的。
她甚至偶尔会生出一种荒谬的念头：是不是田薇“偷”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人生轨迹？
如果当初是她接了《远方的星月》，现在站在风口浪尖、备受宠爱的，会不会就是她王楚冉？
因此，当半个月前，星辰新海分公司的负责人许灵汐通过王姐递来橄榄枝，表示希望签下她的工作室进行深度合作时，王楚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第一时间就答应了。
她迅速将自己的工作室挂靠到星辰旗下，生怕动作慢一点，这个宝贵的机会又会像上次一样，落到某个“李薇”或者“张薇”的头上。
王楚冉轻轻呼出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思绪，拍了拍王姐的胳膊，脸上重新扬起明媚的笑容：
“好了王姐，都过去了。现在咱们不也上了星辰的船了吗？往前看。”
车门打开，她朝警戒线外围观的粉丝和路人微笑挥手，随后在工作人员引导下，步履从容地走进t1栋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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