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淇仓皇跑回自己所住的A区帐篷——
这片由显眼蓝色帆布圈出的区域,是安置点内的“儿童及特殊照护区”。与外面嘈杂拥挤的大通铺不同,这里帐篷排列相对整齐,设有简易的玩具和图书角,穿着特定颜色马甲的社工和志愿者身影也更多。
此时正值中午供餐时间,A区设有专用配餐点。印有中兴集团标识的餐车前,排着一列不算长的队伍,多是孩子和陪同的志愿者。
晓淇低着头混入队伍末尾,怀里仍紧紧抱着那个空了一半的水壶。湿透的衣襟贴在胸口,带来阵阵冰凉。脑海中反复闪现着黑衣人冰冷的黑色面具,和那个女人惊恐瞪大的双眼……残留的恐惧让她小脸苍白,身体不时微微发抖。
“晓淇?”
温和的询问声让她猛地一颤。
抬起头,是负责照看她的专职社工陈姐姐。
陈社工约莫二十五六岁,气质沉静可靠,手里正拿着一份标有“儿童营养餐”的餐包和一盒牛奶。
她敏锐的目光瞬间落在晓淇湿透的衣襟和惊惶未褪的小脸上。“你的餐我已经领过了。衣服怎么湿成这样?”她蹲下身,声音压低,语气里的关切与严肃清晰可辨,“水洒了?……告诉姐姐,你刚才是不是离开A区了?”
这里是儿童区,孩子未经允许外出属于严重安全事件。
这熟悉的关怀和直接的问询,瞬间击穿了晓淇强撑的防线。她“哇”地一声哭出来,紧紧攥住陈社工的袖子,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黑、黑衣人……抓阿姨……在那边……我看见了……他们捂着她的嘴……”
陈社工的脸色随着晓淇颠三倒四却细节清晰的叙述,迅速变得无比凝重。
她早听说过其他安置点已发生数起有组织的掳掠事件,内部简报里模糊提及过“不明身份武装人员”与“失踪人口”,但一直以为离自己负责的这片相对规范的安置点尚远。没想到,那些猖獗的非法组织已将触角伸至如此靠近核心的区域。
这绝非普通治安事件,而是对整体救援体系及安全边界的公然挑衅与渗透。
她迅速将晓淇带到一旁的临时心理辅导帐篷,交给另一位信得过的志愿者安抚,并严肃叮嘱务必看护好孩子,暂时不要让她离开视线。
随后,陈社工脚步匆匆地走向A区管理处的板房。
这件事,必须立刻上报。
几乎就在陈社工的报告被录入委员会系统的同一时刻。
金汐市另一端,与萧氏防区遥遥相对、靠近桑圭涅洲方向的区域,矗立着费尔法克斯家族设立的“齐玛生命科技”援助营地。
从外部看,这片营地与联邦标准的救援营地并无太大不同。
整齐排列的白色大型帐篷,印有齐玛标志的医疗车与物资运输车,身穿同款标识白大褂或棕红制服的工作人员有序穿梭,为灾民进行基础体检、分发污染抑制剂与营养剂,一切显得高效而专业,也赢得了不少受灾民众与周边救援人员的好感。
然而,营地中央一顶看似普通的指挥帐篷内部,景象却截然不同。
帐篷内,空气恒温恒湿,弥漫着雨后玫瑰与冷杉混合的清雅冷香,尾调里缠绕着一丝极难辨识的、类似古老羊皮纸与稀有金属的气息。内部空间经过灵能技术拓展,异常宽敞。墙壁是哑光的深灰色复合材质,表面流动着细微的幽蓝能量回路,确保绝对的隔音与反侦察。
指挥台上方,数面半透明的光屏悬浮着,精确显示着这片防区的三维部署图、金汐市污染扩散与消退的实时模型、各救援力量的动态,以及……几个以特殊符号标记、正在移动的光点。
西奥多?费尔法克斯已褪去外出时那身华丽的丝绒正装,换上了一身剪裁精良、便于行动的暗红色立领作战服。材质特殊,隐约有黑色纹路在灯光下流转。这让他少了几分刻意的优雅,多了几分属于指挥者的精干与冷冽。
他修长的手指在一块光屏上快速滑动,审阅着刚刚接收到的一条加密信息。内容简洁,却让他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抿了半分。
看完后,西奥多无声地轻哼一声,指尖在虚空中一点,关闭了信息。他微微侧首,对身旁一名如同影子般静立、气息沉凝的中年男子说道:
“传话过去,让我们‘亲爱的合作伙伴’收敛一些。金汐市的灾变,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们再这样肆无忌惮地‘捕猎’,是生怕别人联想不到他们,或者……联想不到我们?”
他的语气依旧平稳,但每个字都似淬了冰的细针:
“他们若管不住自己肮脏的爪子,我不介意替父亲清理一些只会带来麻烦的‘劣质资产’。”
“是,少爷。我会将您的意思,清晰无误地传达。”中年属下毫无波澜地应道,仿佛只是处理一项日常事务。他略作停顿,继续汇报,声音依旧平板无波:
“另外,维兰德少爷通过家族内网传来‘深潜者计划’最新简报。编号K-77至K-89的第十三批次实验体,对‘星渊异变介质’污染的初步同化数据显示,平均适应性提升了5.2%,但代价是精神彻底崩溃率同步上升至55.3%,剩余存活体出现不可控躯体畸变的概率超过八成。”
“维兰德少爷希望您能尽快抽空返回总部地下研究所,亲自评估这一阶段数据,并共同讨论下一步……关于更高契合度‘活体材料’的补充与筛选方案。”
听到“维兰德”和“实验体”,西奥多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混杂着厌恶与轻蔑的情绪。他那位同父异母的长兄,完全继承了父亲对血脉与力量的偏执,甚至更加极端。
那人将自己囚禁在地下城最深处的实验室里,不仅用无数“自愿”或非自愿的活人进行着触及生命禁忌的拼接与改造实验,甚至将自己的身体也当作最前沿的试验场,疯狂地试图修补那与生俱来的血脉缺陷。
在西奥多看来,这种毫无美感与节制、赤裸追逐力量本身的行径,与地下城那些未开化的暴徒并无本质区别,都散发着令他作呕的、原始而野蛮的气息。
他追求力量与永生,但更欣赏优雅的掌控、精密的算计,以及将力量转化为艺术与统治的智慧。
“告诉他,金汐市的局面尚未完全稳定。我需要确保家族在这里的‘投资’获得最大化的政治与声誉回报,暂时没空去参观他的……‘血肉工坊’。”
西奥多的语调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敷衍。
“等这里的‘戏’唱得差不多了,我自然会去。至于‘材料’……让他自己想办法,别把手伸到明面上来,尤其是现在。如果连这点‘家务事’都处理不好,他也不配继续掌管‘深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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