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春雨淅淅沥沥打在落地窗上，华氏集团顶层办公室里，檀香混着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浮动。华敏半靠在真皮大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鎏金扶手，目光落在落地窗外那个冒雨赶来的身影上。
藏青色道袍下摆沾满泥点，林羽抱着被雨水浸透的布包站在秘书台前，发梢滴下的水珠在大理石地面上砸出细碎的水痕。直到前台小姐红着脸递上毛巾，他才惊觉自己的狼狈，慌忙接过时袖摆带翻了桌上的水晶笔筒。
\"华总，玄清门的...那位到了。\"秘书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凝滞的空气。
转椅吱呀一声转过，华敏看着这个被雨水淋得像落汤鸡的年轻修士，唇角不自觉勾起。三天前那张能调动江城半数资源的至尊金卡被随意塞在牛仔裤口袋里，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在布料下透出淡淡金光。
\"腿伤是旧疾？\"林羽甫一开口便直入主题，指尖在办公桌上轻轻一叩，三缕几乎看不见的灵气如游丝般钻入华敏足下的地毯。
华敏眉峰微挑，职业性的微笑里多了几分探究：\"林先生倒是直接。三年前车祸留下的旧伤，西医说需要置换人工关节。\"她试着转动右腿，膝盖传来的钝痛让睫毛在眼睑投下颤动的阴影。
布包在桌上铺开，露出整齐码放的羊脂玉瓶和三寸银针。林羽蹲下身时道袍在膝盖处绽开褶皱，指尖沿着华敏小腿外侧缓缓游走，触感隔着真丝长裤仍能分辨出骨骼间细微的错位——不是普通的跌打损伤，胫骨内侧有道极浅的刀伤，伤口虽愈，却有一丝阴寒之气顺着经络蔓延。
\"你腿上的伤...不是车祸所致。\"银针在掌心转了个花，林羽忽然抬头，清澈的目光里映着华敏骤然绷紧的下颌线，\"三年前冬至，你是不是在青江码头遇过袭？对方用的是带冰魄寒毒的短刃。\"
办公室里的温度仿佛降了几分。华敏的手指骤然掐入掌心，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那个冬夜的记忆如潮水涌来：集装箱后闪出的黑衣人，刀刃划过小腿时刺骨的冷，还有最后赶来救援的父亲身上的血腥味。
\"你究竟是谁？\"她向后仰去，椅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右手悄悄按向抽屉里的防狼喷雾。
林羽这才惊觉自己失言，慌忙摆手：\"我、我只是顺着气血脉络看到的！玄清门医典里说，冰魄寒毒会在三阴交穴留下青斑...\"他掀开华敏裤脚，踝骨上方果然有指甲盖大小的淡青色斑块，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银针精准刺入足三里穴，灵气顺着针尖涌入经络，华敏只觉有股暖意从脚底升起，冻僵多年的脚趾竟微微蜷曲。林羽额角渗出细汗，三年来淤积的寒毒如附骨之蛆，单凭银针只能暂时压制，必须配合丹药才能根除。
\"今晚子时，我带冰魄丹来。\"他收起银针时不慎碰倒玉瓶，雪白的药丸滚落在华敏脚边，\"这是止痛的，你先含服半颗。\"
华敏看着他手忙脚乱捡药丸的模样，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指尖摩挲着掌心的至尊金卡，想起发卡行经理那句\"持有此卡者，可请动玄清门当代天骄\"，忽然轻笑出声：\"林先生，你可知这张卡能换多少栋这样的写字楼？\"
\"卡？\"林羽茫然抬头，水珠从发梢滴在领口里，他却浑然不觉，\"师父说下山历练要用现代货币，可我觉得治病救人不该谈钱...对了，你这腿伤再拖半年，恐怕整条右腿都要废掉。\"
雨声忽然变大，玻璃上的水痕汇集成河。华敏望着他认真的眉眼，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遇到玄清门的人，便把命交出去吧。\"指尖捏住那颗滚落的药丸，薄荷般的清凉顺着舌尖蔓延，多年未有的暖意，从心口漫向四肢百骸。
秘书敲门的声音再次响起，汇报着下午的会议安排。华敏看着林羽蹲在地上重新整理布包，道袍后襟还沾着刚才跪地时的灰尘，忽然开口：\"林先生，今晚来的时候...换身衣服吧。\"
\"啊？\"林羽抬头，正对上她递来的纸袋，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浅灰西装，\"不用不用！道袍方便行医...\"话音未落，窗外一道惊雷炸响，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发梢的水珠又滴下来。
华敏终于笑出声，指尖敲了敲桌面：\"玄清门天骄总不能穿着湿道袍在公司里晃荡吧？换好衣服去十八楼餐厅，我请你吃江城最正宗的小笼包。\"
纸袋被塞进手里时，林羽闻到淡淡檀香，混着西装上残留的高级定制香水味。他忽然想起下山前师父说的话：\"红尘历练，便要尝遍人间烟火。\"掌心的西装带着体温般的暖意，窗外的春雨不知何时停了，云层缝隙里透出的阳光，正照在华敏微扬的眉梢上。
这一晚的子时，会有怎样的故事呢？林羽握着西装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如流萤般的车灯，忽然觉得，这红尘里的劫数，或许并不像师父说的那样可怕。至少，眼前这位总板着脸的华总，她藏在高跟鞋下的伤，他一定要治好——不为至尊金卡，不为玄清门的声望，只为那双在提起旧伤时，眼底闪过的刹那脆弱。
下章预告：冰魄丹引动陈年旧怨，青江码头的黑影再现；西装革履的林羽初入高档餐厅，却在汤包蒸腾的热气里察觉异常；华敏的腿伤即将痊愈，却不知更大的危机，正顺着她踝骨的青斑，悄然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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