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暖连忙看向身后的韩廷烨。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这……”
韩廷烨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不行，你们还是在这里待着吧，跟着我只会受苦。”
孟静暖的态度依旧十分的坚决。
可是……
老三整个人瞬间就焉了下来。
“娘！我就要跟着你！就要跟着你。”
老三坚持就要跟着孟静暖。
“孩子愿意跟着你，你就带他们一起吧。”
韩廷烨没忍住发话。
孟静暖微微蹙眉，表情有些纠结。
她不是不想带着三个孩子，只是担心自己照顾不了他们。
毕竟自己只是他们的后娘罢了，韩廷烨才是他们的亲爹。
可是……
“罢了，你们既然愿意跟着我，就跟着吧，但是要说好啊，跟着我可要勤快。”
孟静暖故意这番说道。
老三想都没有想，连连点头。
“当然！娘亲放心，娘亲让我干什么都就干什么。”
孟静暖一阵无语。
……
夜已深。
帘外寒风微起。
孟静暖给孩子们收拾着东西。
她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韩廷烨。
“孩子都送出去了？”
孟静暖嗯了一声。
“都挺高兴的，一个比一个蹦得欢。”
韩廷烨走近两步，没有坐下。
帐中片刻无话，静的让人心中发慌。
良久，孟静暖突然开口：“韩廷烨。”
他应了一声：“嗯。”
“若是有一天，我想杀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她像是在问一件极普通不过的事。
她的眼神却盯着桌面，不看他。
韩廷烨沉默了一瞬。
他只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夫人若要杀人，为夫便递刀。”
孟静暖缓缓一笑。
还真是会开玩笑……
孟静暖无奈一笑。
“你就不觉得我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若你动手，便自有你的道理。”
这番话敲打着孟静暖的心。
她终于抬头看他，眼神复杂。
半晌，她将那盏茶水推到一边。
她起身背对着他，叹了口气。
“可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
“韩将军，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个错误，不对吗？”
韩廷烨眉头动了动，刚欲开口，却被她打断了他的话。
“韩廷烨，我不希望你陪着我离开。”
他一愣，有些不情愿。
“你什么意思？”
“你是孩子们的父亲，也是朝廷的武将，应该有你该守的阵地。孩子们都还小，尤其是老大，他懂事，想学武，他跟着你才是对的。”
“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她已转过身去。
“韩将军，走吧。”
那句韩将军叫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们之间的关系瞬间冷淡了下来。
韩廷烨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望着她背影片刻，低声应了一句。
“我明白了。”
帐外风更凉了些。
韩廷烨步出营帐，心也被吹得拔凉拔凉的。
他没有再回头，走进夜色中。
帐内，孟静暖立在原地，心中也是复杂万分。
不知为何，她的心口竟然一揪一揪的疼。
孟静暖缓缓落座，重新端起那盏早已凉透的茶。
她轻轻抿了一口。
苦得很。
看来自己还是不适合成为了一个凉薄之人。
韩廷烨回到自己营帐内。
他一进帐，便解下披风挂在一旁。
他只静静的坐在书案前，默然许久。
孟静暖刚刚的话还在耳边。
他现在越发觉得自己跟孟静暖逐渐疏离。
自他从军以来，刀光剑影、阴谋诡计见得多了。
唯独对孟静暖这样明明话不多，却总能三言两语叫人哑口无言的性子，实在束手无策。
她独来独往，说不留情便不留，说走便走，似乎一切都不需要他。
韩廷烨叹了口气。
军中这些有了家室的将官，偏偏个个把家宅管得妥帖，老婆孩子也待他殷勤。
“改日得找老赵他们问问……到底是怎么让家里那位心甘情愿留下的？”
想归想，他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次日天还未大亮。
孟静暖一早便醒了。
她披了件旧袍，麻利地将简单的行李打包好。
她行李本就不多。
另有两个包裹，是为韩千易与韩盼盼准备的。
里面放着他们衣物还有小吃。
“小心点别摔了，里面有瓶瓶罐罐。”
她把其中一个包裹递给了老二。
“知道了娘，我会抱稳的！”
韩千易把包裹抱在怀里。
盼盼则兴奋得不行。
“娘，我们是要去找新家吗？”
孟静暖轻轻笑了笑。
“对啊，咱们去城里找房子住，以后不住在营帐里了。”
兄妹俩一听更高兴了。
这时，一道少年身影站在帐口。
是韩又青。
片刻，他终于开口。
“阿娘，我想留在军营习武，但……我还是想跟你住。”
孟静暖微怔，没说话。
韩又青便又补了一句。
“我白天跟着爹爹，晚上再回你那边，可以吗？”
韩廷烨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
他看着儿子，一言未发。
孟静暖看向他，微微皱眉。
“你同意？”
韩廷烨看着韩又青那副模样，终是点头道：“当然同意。”
话音落下，孟静暖没再说什么。
“行吧，等我们找到地方了，我让老二来接你，走吧。”
他们这行人就这么一前两后离开了军营。
韩廷烨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久久未移开。
半晌，他低声自语。
“她心里到底还是有这个家的。”
城门刚开，城中晨雾未散。
街道两侧的摊贩已经开始支棚了。
因为是大早上，所以街上行人稀稀落落的。
孟静暖走在前面，肩上背着包袱。
他们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从南市一路打听到城中西巷。
几个热心的街坊告诉她，西巷那边向来清净，有些旧宅空了下来，适合长住，只是价银不低。
韩千易边走边喊：“娘，前头那是不是咱们要找的地方？墙上贴了张纸！”
“慢点儿，别乱跑。”
孟静暖连忙提醒道，然后快走了几步。
他们他们走到了一处破落的院子门口。
这是一座青砖灰瓦的小院。
门楣上悬着的柳宅两字。
整个院子看起来有些破败，像是许久无人居住。
门边果然贴着一张纸。
上头写着出租两个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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