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真收留了?”夏弥死死的攥着拳头,强忍着一拳朝着夏楠脸上呼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夏楠头皮发麻,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不得不说,这种时候的夏弥压迫力实在是太强了。
“他喜欢多管闲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诺诺坐在沙发上慵懒的舒张着身体,嘴里吐着泡泡含糊不清的说着,“还没习惯么你?”
“习惯?”夏弥冷笑了一声,“你应该没忘你是怎么和老哥走到一起的吧,不觉得现在的场面很熟悉么?”
诺诺闻言一愣,随后坐直了身子——还真就是这么个事儿!
以夏楠的多管闲事为开头,某一方的死皮赖脸为过程,最后在一起了则是结果......酒德麻衣这里已经完成第一个步骤了,看样子第二个步骤也已经在实践中,难保结果不会和之前一样。
“哪有那么严重,”夏楠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所以这不是带过来交给你们处置了么?”
他让出一个身位把身后的酒德麻衣让了出来。骤然暴露没了遮挡的酒德麻衣一下子承受了三个人得到目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她不怕死侍不怕任务,唯独有点怵夏弥这姑娘——毕竟当初在高架桥上的那一眼是真的实打实带着杀意的,刚失去了重要之人,那目光中的杀意还夹杂着悔恨和愤怒,酒德麻衣记忆犹新。
这妞都快给她干出心理阴影了,现在看她这副冷笑的样子心里就犯怵。
“咳咳!我会体现出自己的价值的!”她硬着脖子强装镇定,“留下我肯定有用,打打杂也成,别赶我走哇!”
“是这个问题么?”夏弥笑道,“有用也用不上你啊,想留下来你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
老实说他们现在根本不缺人,酒德麻衣的一身本领或许确实不错,但在这里完全没有发挥的空间。
况且她们三个担心的也根本不是这个,酒德麻衣要是没点别的心思的话收了也就收了,多一张嘴吃饭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但对方这样看着可不像没别的心思的样子,女人的直觉告诉夏弥,酒德麻衣这妞的动机相当的不纯。
酒德麻衣被夏弥一句话戳得心头一跳,脸颊瞬间热了大半。她怎么会不知道夏弥在暗示什么?可真要把那点心思摆到明面上,别说夏弥这关过不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 想当年她也是叱咤任务场的狠角色,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地讨好,还得被人戳破心事?
说真的,那点子心思她自个儿都还没弄明白呢,怎么夏弥就一脸肯定的样子了......
“我……” 她张了张嘴,硬撑着的镇定快绷不住了,眼神下意识往夏楠那边飘,又被夏弥那道似笑非笑的目光拽了回来,“我就是觉得…… 你们这儿氛围好,比跟着以前的老板自在。”
这话半真半假,自在是真的,但更让她心乱是夏楠那股不管不顾的 “多管闲事”——极渊之下发生的事酒德麻衣还记在心里,夏楠在她面前失去生机的一幕造成的冲击她至今难忘。
当然并没有真的失去生机,但冲击力还是一样的。
(明天回来)
“嗯哼~”诺诺吹着泡泡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夏楠你先出去,我们几个女生聊聊。”
“好嘞!”夏楠一点儿不带犹豫,就像麻生真那次一样,全权交给几位后宫娘娘处理,“咳咳!那朕就出去了,各位爱妃......”
“滚呐!”夏楠还没犯完贱就被夏弥踹了一脚,随后捂捂屁股笑着离开了大厅然后......朝着路明非的宿舍直直的就过去了。
好你个小魔鬼,学不乖是吧?
看我魔音贯耳......
夏楠离开之后,偌大的大厅里就只剩下了四个女孩儿。
“行了,人已经走了,不用不好意思了。”诺诺直接把话挑明,这人走的就是她的来时路,什么心理状态她一清二楚。
再加上她的侧写天赋,别的不说,至少这件事上酒德麻衣在她面前就跟透明的一样。
一旁的绘梨衣安静了半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看着夏弥和诺诺两位姐姐发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位姐姐要欺负这个姐姐,但想到这位姐姐刚刚躲在夏楠身后的样子,她好像又有点明白了。
其实绘梨衣比诺诺还要大一些,就算按照先后顺序,那也是绘梨衣是姐姐才对。
但她这小女孩一样单纯的气质嘛,看谁都像姐姐。
“我可没有不好意思什么的,”酒德麻衣撇撇嘴,见状索性也不装了,“明明是你们在强行揣测我的心里想法吧,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你们反倒是替我确定下来了。”
绘梨衣不懂这话什么意思,夏弥和诺诺倒是心照不宣。
“不确定?”夏弥冷哼一声,“觉得不确定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下来了,只差个慢慢认命的过程而已。”她可太有发言权了。
想当初她也是不确定,一开始甚至还考虑过怎么才能把哥哥脑袋里的寄生虫给除掉呢,结果几年相处向来还不是真香了?中途她也不确定呢,结果不还是慢慢确定下来了。
“认命?” 酒德麻衣挑眉笑了笑,指尖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甚至还屈起指节轻轻敲了敲 —— 那扶手是老松木做的,边缘被磨得光滑温润,还留着几道浅浅的划痕,听说是夏楠上次陪芬里厄玩模型时不小心蹭到的。
耳尖那点绯红被她用一个偏头的动作巧妙掩饰过去,“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这辈子除了认命就没别的活法了似的。跟着老板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我认的从来是任务目标,不是谁的心思。”
她语气熟络得像是在和老熟人打趣,目光扫过那扇紧闭的木门时却下意识顿了半秒 —— 门板上还贴着一张褪色的动漫贴纸,大概是绘梨衣随手贴上的,边角已经卷了起来。随即若无其事地转回来,落在夏弥脸上。极渊之下的腥风明明还在记忆里钻着疼 —— 八岐大蛇的獠牙泛着幽蓝毒光,鳞片上的粘液滴落在寒潭里,溅起细碎的冰碴,那道致命的俯冲原本该冲着她的后心,夏楠却像块不要命的挡箭牌,硬生生撞了过来。
她亲眼看见巨蛇利齿穿透他的肩头,骨骼碎裂的声响隔着轰鸣的水声都刺耳,他的身体像被狂风揉皱的纸,向后折叠成诡异的弧度,鲜血漫过寒潭,红得灼眼。那时候他连哼一声都费劲,却在意识模糊前,用口型对她比了个 “跑” 字。
疯了,这男人绝对是疯了。
酒德麻衣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杯子是磨砂玻璃的,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凉意在指尖轻轻蔓延,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在聊天气:“不过是欠了条命而已,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留下来还人情,合情合理吧?”
“合情合理?” 夏弥前倾身子,眼底闪过龙王特有的锐利,指尖在桌面轻点 —— 桌面上还留着半杯没喝完的柠檬水,柠檬片沉在杯底,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那胖妞的账户里随便划一笔,都够你请十个顶级保镖给老哥护一辈子,何必亲自留在这儿?你那‘冥照’言灵,隐身潜行、避敌追踪是把好手,跟着路鸣泽能悄无声息端掉一个组织,在这儿除了偶尔帮着盯个梢、避避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什么用?”
“再说了,你拿什么来还?不是我吹,真的有人能威胁到老哥么?真有那样的存在的话,别说你了,就是我和哥哥都不见得能帮上什么忙。”
诺诺吹破一个淡粉色的泡泡,那泡泡飘了两寸就落在沙发靠枕上,留下一点浅浅的水渍,她慢悠悠晃着腿开口:“别戳穿她了,嘴硬心软这一套,我当年玩得可比她溜。”
她指尖划过沙发上的靠枕,靠枕套是格子图案的,边角绣着小小的 “N” 字,侧写能力早已捕捉到酒德麻衣骤面部微笑的表情变动,“你表面上跟我们聊得热络,实则步步为营把控分寸,生怕多说一句就露了馅,对不对?执行者的职业素养倒是用得挺到位,可惜啊,微表情是骗不了人。”
“你这侧写能力,有时候还真让人不自在。” 酒德麻衣笑着摇头,身体却微微后仰,拉开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距离,完美维持着社交上的安全边界,“我只是觉得,人情这东西,亲手还才显得有诚意。再说了,老板那边已经解雇我了,薯片和三无有她们的活法,我总不能死皮赖脸回去蹭饭吧?”
她话说得滴水不漏,甚至带着点自嘲的熟络,可只有自己知道,指尖正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内侧的布料 —— 那是极渊之下沾染了夏楠血迹的衣角,布料粗糙,还带着一丝洗不掉的寒潭水汽,她后来悄悄剪下来缝在了内衬里。
深夜里想起那道折叠的身影时,心里翻涌的异样确实存在,可她是酒德麻衣,是忍者,是拿惯了武器、算惯了利弊的执行者,早就没资格让情绪肆意发酵。她能笑着和夏弥斗嘴,能从容回应诺诺的试探,甚至能在见到夏楠时随口调侃几句,可每一步都踩着分寸线,绝不越雷池半分。
单独相处?她会找借口避开;目光对视?她会笑着移开;哪怕夏楠偶尔递来一杯温水,她也会接过来道声谢,然后转身交给旁人,绝不留下单独互动的空隙。这份熟络是她的保护色,分寸感是她的防火墙,心里那点不敢深究的悸动,绝不能被人看穿。她也完全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这样就挺好,真要让她加入她们,酒德麻衣反而还会觉得别扭。
“诚意?” 夏弥冷哼一声,眼底的锐利未减,却没再追问细节 —— 她看出来了,酒德麻衣这是筑起了一道墙,表面敞着门,内里却锁得严实,“别玩过火,也别自欺欺人。老哥看着吊儿郎当,真要是认准了什么,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这点分寸感,未必能护得住你那点‘只想报恩’的心思。”
这才是夏弥担心的地方,喜欢夏楠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她一个个的都那么费心。真正要担心的是夏楠喜欢的人,诺诺不就是这样么?
偏偏他还是个会日久生情的人,相处久了谁也说不准,她自己不就是这样么?
倒是没见着一见钟情的苗头,不用担心会发生像绘梨衣那样拦都拦不住的情况......
酒德麻衣笑了笑,没承认也没反驳,只是将水杯放回原位,杯底与桌面接触时发出一声轻响,刚好打断了话题的节奏:“放心,执行者的职业素养,就是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该守什么。”
她话说得笃定,心里却轻轻晃了一下。是啊,她知道自己要还人情,要守住分寸,可那道在寒潭里挡在她身前的背影,总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冒出来,让她原本坚定的 “分寸”,悄悄松动一丝缝隙。
但既然察觉到了缝隙的存在,想堵上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诺诺吹着泡泡站起身,目光在酒德麻衣脸上停留了两秒,侧写能力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却没点破:“行了,话说到这份上也够了。留不留是你的事,夏楠那边…… 他自己乐意就行。”
夏弥跟着起身,瞥了酒德麻衣一眼,语气缓和了些许:“别让我们看笑话,也希望你能记住现在的决心。”
绘梨衣见两人起身离去也小跑两步跟上脚步,末了她回过头来看了看酒德麻衣,那张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小手无意识地攥着衣角 —— 她的衣角绣着小小的龙纹,是夏楠特意找人定制的。
这位姐姐,和樱姐姐的感觉好像啊......
酒德麻衣走在最后,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熟络自然的笑,脚步却刻意放慢了半拍,与前面三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大厅里的暖光灯照着地板,映出几人的影子,轻轻晃动。指尖摩挲着袖口内侧的布料,心里那点悸动被她死死压在分寸线之下:这里的温暖确实诱人,可她是个执行者,从来都只配做过客,不该有任何多余的奢望。
从来都是如此,她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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