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里的憋屈劲儿,努力缓和自己的语气道:“抱歉,是我情绪不好。
我半天没听见你的声音,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你也知道的,我一直觉得我是被人从坡上推了下来,这才把腿摔断了。
我们两个在知青院的关系最好,现在谁不惦记我的大学名额啊。
我担心别人因为我们关系好,再把坏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摔下坡的那天,他记的非常清楚,自己一直走的很小心,不可能存在自己粗心大意摔下去的可能。
而且他感受到后背被人碰了一下,虽然劲儿不是很大,但是足以让他冲下斜坡摔个大跟头。
只是他当时伤得很严重,没来得及回头看看到底是谁推了他。
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半个小时。
就算真的有人推了他,那人也早就跑了。
这事儿他跟大队长和书记讲了。
听大队长的意思是,已经询问过队里的社员们,当天并没有人看到有人站在他身后。
而且他去的斜坡那儿并不是他们上工的地方,那处人少,并没有人发现什么。
还检查了当天的出工记录,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有两个人请假,人家有正当理由,且有人证。
其他人更是一整天都在老老实实上工。
谁没事会跑大老远的过去推他。
那处斜坡离他们上工的地方有大半个小时的路程。
谁会跑那么远去害他,还能快速赶回去不让人发现。
所以大队长几人一致认为是姜承宇想多了。
可能当时风大,有野草刮过,姜承宇太紧张了,所以才认为有人要害他。
大队长找人问话,调查出工记录的时候张正都在现场。
所以他是相信姜承宇是自己摔下去的,并没有人要害他。
所以再次听到姜承宇提出有人推他的事情,心里再次不耐烦起来。
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实是他自己不小心。
现场就他自己的脚印,干什么非得疑神疑鬼的?
姜承宇一看张正的眼神,就知道他并不相信他说辞。
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如果张正都不站在他这一边,他想不到还有谁能帮他。
“张正,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可能胡说。
当天真的有人从我背后推了我。
肯定是那些嫉妒我能去上大学的人。
他们没被选上是自己没本事,凭什么来害我?
就算我不能去上大学,难不成这个名额会被他们吗?”
他这几天看着知青院的人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名额,整日里勾心斗角的,心里不由冷笑。
真以为他失去了机会,这个名额就能空出来了。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
这个名额本就是他求了自己父亲帮忙。
如果他不能去的话,这个名额落到大队。
大队长就算不把这个名额给自己家人,也肯定让给自己大队里的人。
怎么可能给他们知青这些外人。
也只有那些傻子不相信,还以为大队长真的在考虑换其他知青。
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张正吃饭的表情有多不对劲。
张正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心里早就忍不住了。
他认为姜承宇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他不也嫉妒姜承宇能得到这个名额吗?
在姜承宇受伤之后,看到其他知青在商量这个名额的事情,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想法?
只是他隐藏的比较深,想着先看看别人会怎么做。
他想着,多照顾照顾姜承宇,到时候说不定能让姜承宇推荐他呢。
“老姜,我知道你的想法。
但是仅凭你说这些,大队长他们不会相信。
而且现场也找不到其他证据,能证明有人推了你。
所以这件事就算了吧,你要是真的闹大了,到时候对谁都不好。
我们这些知青都是外来的,大队长又怎么可能愿意帮我们。”
以前姜承宇跟胡惠芸谈恋爱,他是胡家的未来女婿,大家对他的态度自然会亲近一些。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只是外来的知青,说到底是外人。
如果姜承宇还坚持自己的想法,非得找大队长调查这件事。
最后的结果除了得罪大队长,其他没有好处。
姜承宇何尝不知道。
只是他不甘心。
他马上就能去上大学了,马上就能回到城里了。
再也不用窝在乡下,整日里跟泥土打交道。
真以为他乐意去研究什么蘑菇种植?要不是为了自己生活能好点,干的活轻松一点。
当初他才不会答应胡惠芸帮她查资料,做实验。
当时他只想着跟当地人打好关系,给大队长留个好形象。
完全没想到胡惠芸真的能做成功。
让大队里的生活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跟胡惠芸在一起。
但是这终归不是他想要的,他这辈子最想的就是做城里人。
以前他跟他妈住在乡下。
村里的孩子谁都能欺负他。
所有人都知道他城里的爸爸不要他们母子两个了。
他爸以包办婚姻为由强行离婚,自那之后再也没回去过,也从来没给过生活费。
他妈一个人带着他过的艰难,没过几年就带着他改嫁了。
他高中成绩不错,也是第一次去城里见所谓的亲生父亲。
他原以为父亲不会愿意见他。
但姜闫凯对他挺热情的,也挺满意的,直接带着他回了家里。
向他介绍自己的二婚妻子跟几个孩子。
几人虽然对他并不算热情,但是也并不排斥。
跟他进城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爸让两个弟弟睡一间房,而他能自己住一间。
时常关心他的学习,知道他在乡下日子过得苦,愿意接他进城里生活。
见识到到亲生父亲家里的生活,他一点都不想在乡下待了。
只是没过两年高中毕业,知青办的人通知下乡。
而他的户口早就被姜闫凯转到城里了,也只能下乡。
这些年他始终保持着跟父亲的通信往来,担心再次被扔在乡下不管不问。
可是自从姜闫凯给他弄了一个大学名额之后,就再也没有给他来信。
不管写信还是通话,他都无法联系到姜家人,他担心这是姜家不想管他了。
长久的焦虑让他性格变得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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