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马向前走了两步,火把的光映在他眼中,竟透着几分阴冷。
“实话告诉你吧,庞统对你早起了疑心。”
张任脸色微变,随即冷哼了一声道:“师兄休得胡言!某张任一向忠于益州,忠于陛下,大将军为何要疑我?”
“为何?”张绣冷笑一声道,“师弟在军中威望日盛,士卒只知有张将军,不知有庞统。且几日前你我阵前相会,庞统怎能不起疑心?”
张任闻言,瞳孔猛地收缩。
他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感觉自己身边总有一些窥探的目光。
难道,庞统竟真的想借汉军之手除掉他!
他猛地抬头,怒视张绣,喝道:“师兄休得胡言!大将军足智多谋,胸怀宽广,岂会因这点小事便对某下手?”
“小事?”张绣嗤笑一声,“师弟,你在益州军中威望太高,人人都服你。庞统是什么人?他是辅国大将军,是益州军的实际掌控者,岂能容忍有人与他分庭抗礼?更何况……”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阴冷,“你我同属玉清门下。若你真有二心,带着益州军投了我大汉,庞统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胡说!”张任怒喝一声,内力灌注枪身,“某对陛下忠心耿耿,岂会做出那等叛国之举?大将军定是被奸人蒙蔽了!”
“蒙蔽?”一旁的黄叙突然开口,声音如闷雷般低沉。
他晃了晃手中的混铁锤,“师兄,你以为我们凭什么设伏?就算你没有私通汉军,庞统也想借这次夜袭,让你和这两千人马有来无回。汉军大营戒备森严,你带两千人来烧攻城器械,不是送死,又是什么?”
黄叙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张任心头。
他想起出发前庞统的叮嘱——“务必毁了汉军器械,否则军法从事”。
当时只觉得庞统治军严厉,此刻想来,竟处处透着蹊跷。
两千精兵夜袭二十四万人的大营,本就是九死一生,庞统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你……你们到底想怎样?”张任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理智告诉他,张绣和黄叙没有理由骗他。
“不想怎样。”张绣收起密信,语气缓和了些,“陛下仁慈,不愿伤及无辜。只要你肯归降,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够了!”张任怒喝一声,长枪直指张绣,“某乃益州大将,岂会受你胁迫?今日就算战死在此,也绝不会向汉军低头!”
话音未落,他已拍马舞枪,向张绣冲去。
炼脏境后期的真气灌注枪身,长枪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他要用武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哪怕明知不敌!
“冥顽不灵!”张绣冷哼一声,不闪不避,挺起长枪迎了上去。
两枪相撞,发出“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师弟,何必负隅顽抗?”张绣高声道,“陛下有令,只要你能放下武器,前事一概不究。”
张任咬紧牙关,心中天人交战。
眼下己方已陷入绝境,若再打下去,两千精兵必将全军覆没。
突然,包围圈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一队金甲卫士簇拥着一名身穿龙袍的男子走了过来。
那男子面容威严,眉宇间带着帝王的霸气,正是乾圣帝刘昆。
“参见陛下!”汉军将士们纷纷行礼。
刘昆摆了摆手,目光落在张任身上,微笑道:“伯玉将军,久仰大名。庞统竟敢如此待你,实在是有眼无珠。”
张任心中一惊,连忙在马上躬身行礼道:“任,参见陛下。”
“免礼。”刘昆走近几步,看着张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将军忠勇可嘉,庞统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可惜。朕今日便做个顺水人情,放你和你的部下回雒县。日后在战场之上,朕再与你做个公平较量。”
张任愣住了。
他没想到刘昆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更没想到他会说出“公平较量”这样的话。
他看着刘昆,又看了看自己的两千部下,最终长叹一声道:“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刘昆微微一笑,转身对张绣道:“佑维,放他们回雒县。”
“诺!”张绣应了一声。
手中长枪一挥,汉军立刻四散开来,让出了一条道路。
渐行渐远的张任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刘昆的背影。
他心中充满疑惑:刘昆为什么要放他回去?是真的欣赏他的忠勇,还是另有所图?
但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回到雒县,弄清楚庞统的真实意图。
……
雒县南门外。
此刻,天光大亮。
张任带着两千精兵垂头丧气地来到了城下,城头的士兵大喝道:“站住!大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入城!”
张任皱了皱眉,高声道:“某乃张任张伯玉!”
城头的士兵认出了他,不敢耽搁,立刻去请来了庞统。
不多时,庞统的身影出现在城头。
他眼神阴鸷,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张任道:“伯玉将军,你回来了?器械烧得如何?”
张任心中一沉,知道庞统这是在试探他。
他深吸一口气,将昨夜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如何被张绣、黄叙埋伏,如何被刘昆放回来。
庞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死死盯着张任,反复问道:“你说,刘昆放你回来?他为何要放你?你是不是已经投靠了汉军?”
“大将军!”张任又急又气,“末将若投靠了汉军,还会回来向你复命吗?刘昆说放某回来,是因为他说要与你公平较量!”
庞统沉默了,只能将信将疑地看着张任。
良久,他挥了挥手道:“罢了,你且先进城吧。但这件事,吾会如实禀报陛下。”
张任心中悲愤交加。
他知道,庞统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所谓的“如实禀报”,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将他治罪。
当日,庞统的军令传到张任军中。
免去张任在军中一切职务,收回兵权,即日起前往成都听候刘备发落。
张任看着手中的军令,手微微颤抖。
他想起刘备对他的信任,想起庞统今日对自己的猜忌……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陛下……”他喃喃自语,“您真的了解庞统吗?”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映在他满是愁容的脸上。
张任对刘备的忠诚,从今夜起,已经开始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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