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毒蝎巢穴!
云凌眼神一凝,重剑瞬间提起!
陈意晚却猛地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急促道:“别动!收敛气息!它们现在更感兴趣外面的味道!”
她赌对了!那草药和她的血,对这类毒物的吸引力更大!
果然,巢穴内的毒蝎躁动了一番,并未立刻攻击近在咫尺的两人,反而如同潮水般涌向那狭窄的入口缝隙!
几乎同时,外面传来了追兵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
“痕迹到这里消失了!”
“有个缝!肯定钻进去了!”
“妈的,这么窄……咦?什么声音?”
“啊!蝎子!好多毒蝎子!快退!”
“小心!它们扑过来了!”
“啊——!”
凄厉的惨叫和惊恐的呼喊瞬间在缝隙外爆发!紧接着是混乱的拍打、兵刃挥舞和奔跑的声音!
毒蝎被外来者惊扰,又受到草药血气的刺激,彻底狂暴了!
陈意晚和云凌紧紧贴在巢穴最里面的石壁上,屏住呼吸,听着外面令人头皮发麻的混乱声响,感受着脚下毒蝎爬过带来的细微震动,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许久,外面的惨叫声和打斗声渐渐平息,只剩下一些毒蝎窸窸窣窣爬行的声音和沉重的喘息呻吟,显然追击者损失惨重,残余之人也已胆寒退走。
危机暂时解除。
两人都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彼此几乎紧贴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和冰冷的体温。
云凌首先退开半步,重剑拄地,身体微微摇晃,又是一口黑血咳出,脸色白得吓人。
陈意晚也虚脱地靠在石壁上,看着满地的毒蝎渐渐恢复平静,重新隐入骸骨枯木之下,心有余悸。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药效一过,它们未必还会安稳。”陈意晚低声道,目光扫视着这处绝地,忽然,她的目光被石壁顶端一道巨大的裂缝吸引。那裂缝似乎通往上方,隐约有极微弱的风透入。
“上面可能有出路!”
云凌抬头看了看那高度,又看了看自己几乎提不起力气的双臂,沉默地摇了摇头。
陈意晚却眼神坚定:“我帮你上去!你再拉我!”她不容分说,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瘦弱的肩膀,“快!”
云凌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勉力提气,一脚踏上她的肩头。
陈意晚闷哼一声,枯魂咒力被牵动,剧痛钻心,但她死死咬住牙,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上一顶!
云凌借力一跃,手指堪堪扣住裂缝边缘,手臂肌肉贲起,艰难地引体向上,消失在了裂缝之中。
片刻后,一条用破碎衣襟拧成的布绳从上面垂了下来。
陈意晚抓住布绳,云凌在上面奋力拉扯,她自己也足尖蹬着石壁借力,终于艰难地爬了上去。
裂缝之上,竟然是胡杨枯木林边缘的一处巨大岩石顶端!视野豁然开朗,清冷的月光洒落大地,远处,血鹫教和苍狼堂残余人员的火把正在狼狈不堪地向远处退却。
暂时安全了。
劫后余生的疲惫感瞬间席卷了两人。他们瘫坐在岩石上,剧烈喘息,相顾无言,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疲惫,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并肩求生后产生的奇异羁绊。
休息片刻,陈意晚挣扎着起身,替云凌检查背后的伤势。那幽蓝色又淡去少许,但依旧顽固。她将自己体内刚刚恢复的、微不足道的内力再次渡过去一丝,助他稳固那危险的平衡。
云凌没有拒绝,闭目调息。
当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时,云凌率先睁开眼,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已恢复了些许神采。他站起身,极目远眺,伸手指向东南方地平线上一道模糊的、如同被巨斧劈开的巨大峡谷阴影。
“落鹰峡。”他的声音沙哑低沉。
希望之地就在眼前!但这段距离,看似不远,实则仍充满未知危险。
陈意晚也站起身,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坚定的神色。
“走吧。”
两人再次上路。失去了乌骓马,只能徒步跋涉。烈日、黄沙、干渴、伤痛……依旧如影随形。
但经历了昨夜的地窖惊魂、生死突围和毒蝎巢穴的考验,两人的意志仿佛被淬炼得更加坚韧。他们互相扶持,沉默前行,在这无垠的死亡之海中,如同一对挣扎着走向彼岸的孤魂。
途中,他们又遭遇了一次小股苍狼堂游骑的拦截,被云凌以重伤之躯悍然斩杀两人后惊退。陈意晚也第一次用那根银簪,结合新领悟的发力技巧,刺穿了一名偷袭者的咽喉。
第五日正午,当他们翻过最后一座巨大的沙丘,那片传说中的峡谷——落鹰峡,终于完整地、狰狞地呈现在他们眼前!
那是一片巨大无比的地裂,仿佛大地被天神一刀劈开,两侧是陡峭如削、色彩斑斓的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峡谷深处幽暗难测,狂风吹过,发出如同万鬼哭嚎般的尖啸。峡口处,零星散布着一些简陋粗糙的石屋、帐篷,以及高高矮矮的木栅栏,形成了一片混乱而危险的聚居地。空气中弥漫着沙尘、牲口气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和戾气。
这里没有律法,没有秩序,只有弱肉强食的原始法则。是三不管地带,也是亡命徒的天堂。
陈意晚和云凌站在峡口之外,看着那如同巨兽贪婪大口般的入口,以及入口处几个明显不怀好意、目光打量过来的身影,都知道,新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但他们别无选择。
陈意晚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衫,擦去脸上的污垢和血渍,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不堪。她的脊背挺得笔直,眼神恢复了属于燎原阁阁主的冰冷与威严,尽管身体依旧虚弱。
她看了一眼身旁沉默如山的云凌。
“进去。”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率先迈步,走向那片混乱与危险的巢穴。
云凌重剑微提,默然跟上,如同她最沉默也是最坚实的影子。
两人的身影,缓缓没入落鹰峡投下的巨大阴影之中。
落鹰峡入口的风,似乎都带着一股蛮横的血腥气和沙砾的粗糙。几道不善的目光如同秃鹫盯上腐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新来的“猎物”。那是三个靠在残破木棚下的汉子,衣衫褴褛,兵刃却磨得雪亮,脸上带着大漠风沙刻出的狠戾和一种麻木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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