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们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的任务似乎是灭口,但现在目标挟持了重要人物……
就在这时,石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鹰唳和一阵急促的哨声!
那些黑衣人脸色猛地一变,互相对视一眼,竟然毫不犹豫地转身,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出了石屋,甚至顾不上同伴的尸体,瞬间消失在昏暗的巷道里。
来得快,去得也快。
石屋内瞬间只剩下满地狼藉、弥漫的药粉血腥味,以及喘着粗气的三人。
云凌以剑拄地,肩背处的伤口血流如注,将他半边身子都染红了,脸色白得透明,却依旧强撑着站立,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陈意晚也几乎虚脱,强撑着用银簪抵着薛九,不敢有丝毫放松。
薛九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满地尸体和狼藉,脸上肌肉抽搐,又是后怕又是心疼他的药材,最后目光落在陈意晚手中依旧散发着微弱红光的涅盘血玉上,贪婪之色再次浮现,但很快又被恐惧压下。
“疯丫头……你真是个疯丫头……”他喃喃道。
陈意晚收起血玉,银簪却未离开他的咽喉,冷冷道:“薛先生,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救我们,或者,我现在就送你下去和我父亲叙旧,顺便把这血玉送给‘影煞’的主人,想必他对这个更感兴趣。”
薛九看着陈意晚那双冰冷决绝、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终于意识到,这个看似虚弱狼狈的年轻女子,骨子里藏着何等可怕的狠厉和果决。她不是在开玩笑。
他颓然叹了口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罢了罢了……老子认栽!先把这大家伙弄到里间床上!他再流一会儿血,神仙也难救!妈的,算老子倒霉……”
陈意晚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不敢完全放松警惕,对云凌使了个眼色。
云凌缓缓收剑入鞘,脚步有些踉跄地走过来。陈意晚收起银簪,和云凌一左一右“扶”着薛九,实际上是押着他,走向内室。
内室更加杂乱,但一张石床还算干净。上面赫然还有未干的血迹和一些零散的、不属于薛九的物品——显然,之前这里发生过什么,那血腥味和之前的潜伏者都源于此。
薛九老脸一红,嘟囔道:“看什么看!老子刚清理完门户,谁知道你们就撞上门来了……”
陈意晚和云凌都没理会他的辩解。将云凌扶到床上侧躺下,露出背后那狰狞可怖的伤口。
薛九凑上前,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嘶……苍狼堂的‘幽蝎毒’,血鹫教的‘腐骨掌力’,还有一股……更阴寒的玩意儿……啧啧,这都没死,你小子命比玄铁还硬!”他嘴上说着,手上却不慢,迅速打开一个暗格,取出各种瓶瓶罐罐和银针刀剪。
“丫头,按住他!老子可没麻药,这滋味可不是人受的!”薛九神色凝重起来,开始熟练地清理伤口,剜去腐肉,挤出毒血。
云凌身体瞬间绷紧,肌肉虬结,汗水如同溪流般涌出,但他死死咬住牙关,愣是一声未吭,只有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室内回荡。
陈意晚用力按住他的手臂,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和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只觉得自己的心也仿佛被揪紧了。她别开目光,却正好对上薛九那双忙碌中依旧闪烁着精光的眼睛。
“薛先生,‘影煞’和那位‘姓洛的’,是怎么回事?”陈意晚冷不丁地问道,试图分散云凌的注意力,也趁机打探消息。
薛九手下不停,哼哼唧唧道:“还能怎么回事?落鹰峡三大势力,‘蛇母’、‘刀疤熊’、再就是‘影煞’的洛天枭。那姓洛的王八蛋想吞了老子的‘毒牙坊’和珍藏,老子不肯,就派了条小毒蛇潜伏在老子身边偷师学艺,还想下黑手,被老子发现清理了,这就结下死仇了呗……妈的,轻点!”后面这句是对云凌说的,因为云凌肌肉猛地收缩,差点夹断他的镊子。
陈意晚心中了然,原来他们是撞上了薛九清理门户后的追杀。这落鹰峡果然混乱不堪。
“那先生之后有何打算?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薛九沉默了一下,仔细地将一种墨绿色的药膏涂抹在云凌的伤口上,那药膏一遇上伤口,立刻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冒出缕缕白烟,云凌的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
“打算?哼……”薛九眼神阴鸷,“老子在这落鹰峡混了几十年,也不是泥捏的!等治好这大家伙,再跟你这丫头算算账……涅盘血玉,哼,半月可不够!”
他似乎又恢复了那副贪婪算计的模样,但手上的动作却异常沉稳老练。
陈意晚看着云凌伤口处那幽蓝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被一种健康的鲜红色所取代,心中稍安。这薛九虽然乖戾贪财,但医术确实鬼神莫测。
只要云凌能恢复,她们在这落鹰峡,就有了立足和反击的资本。
她的目光再次落回云凌苍白的侧脸和紧抿的唇线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窗外,落鹰峡的夜依旧喧嚣而危险,但这小小的石屋内,一场艰苦的治疗正在进行,短暂的同盟似乎已然达成,而更大的风暴,正在暗处悄然酝酿。
石屋内,血腥与药味混杂,气息压抑。云凌趴在冰冷的石床上,肩背处那狰狞的伤口已被薛九用一种墨绿色的诡异药膏彻底覆盖。药膏下“滋滋”作响,白烟缭绕,仿佛活物般侵蚀着残留的毒素,也灼烧着新生的血肉。
云凌浑身肌肉绷紧如铁,汗水浸湿了身下的粗布,额角青筋暴起,牙关紧咬,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却硬是未曾哼出一声。唯有那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粗重喘息,昭示着他正承受着何等非人的痛楚。
陈意晚一手用力按着他的手臂,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每一次剧烈的颤抖,仿佛那痛苦也传递到了她的心上。她别开目光,不敢再看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转而紧盯着一旁忙碌的薛九,眼神冰冷如刀,既是监视,也是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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