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范舟吃过萤师傅给他炒的晚餐，重新坐到电脑前。
今天是十月份的最后一天，直播时长前天已经达标，可以集中精力先把老板定制的视频搞定。
坐在电脑前又苦战俩小时，深夜骚扰甲方终于得到满意的答复。
有时限的任务搞定，了却一桩心事，范舟心满意足地仰躺到床上：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就在范舟躺在床上享受这份大功告成后的贤者时间时，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张飘飘悠悠的白色浴巾飘到他面前。
准确来说不是飘飘悠悠的白色浴巾，而是把浴巾蒙在身上cos幽灵的流萤悄咪咪地摸到床头。
范舟赶紧闭上眼假装没发现。
下一刻，熟悉的幽香飘入鼻中，耳边响起一声凶萌凶萌的“rua~！”
“哎呀！什么鬼！”
范舟装模作样地被吓了一跳，睁开眼就见流萤嗷一声扑到他身上，一双白生生的小手从浴巾下伸出，张牙舞爪：
“不给糖就捣蛋！rua~！”
家里没有足够大的白布，小姑娘拿着条浴巾裹在毛茸茸的白色小熊睡衣外。
浴巾不够大，只能戴上睡衣帽子，粉嘟嘟的脸蛋大概因为刚刚沐浴过红扑扑的。
顶着一双可爱的小熊耳朵摇头晃脑的小幽灵可以说完全看不出像一只小幽灵。
但很可爱。
今天10月31号，万圣夜，以前从未过过的节日，范舟也是见到流萤这副打扮才想起来的。
按节日习俗这一天的小孩子可以打扮成小鬼小怪要糖吃，虽然国内很少过这个节日，但小情侣间却不乏以它为借口用捣蛋讨来脱氧核糖。
但范舟看着鸭子坐在他身上一脸单纯的姑娘，心猿意马被她这副萌样化作满心宠溺。
抬手挠挠小幽灵下巴，调侃道：“给你糖后可以把你养在家里吗？”
幽灵萤骄傲叉腰，表示自己不是一只好收买的萤：“那就要看你有多少糖果咯！”
范舟表示地主家里余粮很多，足够养活一只馋嘴小幽灵。
“那你去拿糖，老实点，不然我就捣蛋了哟！”流萤挪着小屁股坐到一边，继续张牙舞爪。
“安啦，捣蛋的事可以慢慢来。”范舟捏捏流萤脸蛋，笑眯眯的丢下一句小姑娘没听懂的话。
“诶？”流萤疑惑歪头，盯着范舟去客厅的背影，刚才这家伙的笑容……总感觉他又在说涩涩的话。
等范舟从客厅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一个装满糖果的大铁盒。
这些糖倒不是范舟特意准备好的，他都不记得有万圣节这档子事。
盒子里的糖大部分是小区里关系好的爷爷奶奶送的，只要这些老人的亲戚家有喜事，第二天准有喜糖送到打小区门口路过的小情侣手中。
大白兔、巧克力糖、徐福记酥糖、芝麻酥还有，光专门的喜糖包装就有七八样。范舟怕吃多了牙疼，平时都是由爱吃甜的流萤解决。
见范舟回来，流萤乖巧地在床头坐好，一双大眼睛满是期待，就像一只期待节日礼物的小女孩。
范舟拿起一颗酥糖在小幽灵萤面前晃晃：“想不想吃？”
“想吃！”
流萤啊的一声，张开小嘴等投喂。
范舟就笑眯眯地剥开糖衣喂给她：“小孩子才会挨家挨户要糖吃。”
“我是大孩子，所以只找老公要糖吃嘛~”
流萤吧唧吧唧嚼着酥糖，盘坐在床头一手掰着一只脚丫，身子开心地左右晃悠，像只小不倒翁。
一声老公喊的范舟心花怒放，又挑出一颗芝麻酥剥开喂给她：“好好好，再吃一颗。”
剥开一个递给她一个，剥开一个喂她一块。
小幽灵萤就张着小嘴等范舟投喂，范舟则宠小孩似地剥开一颗一颗喂给她。
每次都会问想不想吃，小馋猫每次都说吃。
等吃了七八块，范舟合上盒子。
流萤下意识伸出小手想阻拦他拿走盒子。
范舟捉住小手，严肃道：“吃那么多糖小心蛀牙，到时候变成只会阿巴阿巴的没牙老太太怎么办？”
“不怕，我身体超棒的！”流萤骄傲叉腰：
“再说了，要是老了以后真变成没有牙的老太太，你也会照顾我的不是嘛？”
范舟摇摇头：“难说哦，到时候说不定老头子我还要让老婆子照顾。”
“所以说还不好好锻炼身体，自从你忙起来以后多少天没夜跑了！”
流萤把浴巾一抛，蹦下床拉起范舟就往外跑，斗志昂扬地发表对巡猎星神大不敬的言论：“肘，跟我出去夜跑。锻炼身体，永远不死！”
“哎哎，你先换上衣服！”
……
出门夜跑的小情侣结果只绕着小区跑了一圈便改道去觅食。
因为小馋猫跑完一圈后就开始喊饿了。
范舟好笑地扯扯流萤脸蛋：“你拉我出来夜跑，结果自己先喊上饿了？”
流萤不好意思地揉揉咕咕叫的肚肚：“唔，这不是晚上吃的少嘛，原本想多吃点糖来着，但是吃糖好像不止饿……”
范舟往寂静的街上张望：“看看还有没有卖夜宵的。”
流萤踮起脚跟他一起张望：“这个点还有卖吃的吗？”
马上进入十一月，温度降得快，中午有太阳晒着还好，夜里出门真得穿上棉外套御寒。
夏天夜晚街上随处可见的烧烤摊、小吃摊到了深秋也全没了影。
范舟攥住流萤小手熟练地塞进兜里帮她暖手：“先找找看，我记得家里还有鱼罐头，找不到就用它当夜宵。”
深秋的夜里少了广场舞大军，车辆也少，街上空空荡荡。
贴着人行道慢悠悠走了阵，身后突然有汽车靠近的声音。
小两口下意识往人行道上走了两步，回头看时却是一辆警车正贴着路边缓慢行驶。
到了两人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有些熟悉的年轻面孔。
坐在副驾驶上的年轻警察和善地跟范舟两人打招呼：“小两口这么晚还出来压马路？”
范舟望着这位同志的面孔仔细回忆下，是当初帮流萤办身份时常在附近见到的警察之一。
“晚上出门夜跑，这不跑饿了想找点夜宵吃。”范舟瞄一眼车顶闪烁的灯光，问：“这是在执勤？”
“是啊，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范舟道一声辛苦，笑着回答一切安好：“已经准备领证了，在等她的单身证明下来。”
夜里执勤巧遇熟人，又听闻喜事，车上的两位警察同志面色都愉快许多，纷纷道喜：
“恭喜恭喜，回头结婚了让赵局多随点份子钱。”
年长的警察点点身旁的年轻警察：“这小子当初受你俩刺激，说什么狗粮吃够了受不了了，这不，上个月刚脱单。”
年轻警察闻言闹了个脸红，不满地瞪同事一眼:“这事就不用往外说了吧？”
范舟和流萤小两口也道声恭喜。
街上偶遇，二位同志没多攀谈，临走前告诉小两口他们方才经过的一家店还没关门，现在去还能吃上夜宵。
原路折返，流萤换了只手揣到范舟兜里跟他牵手手：“他们好辛苦，这么晚也要执勤。”
“是啊。咱们结婚得请表舅多喝两杯，当初你的事也多亏了他帮忙。”
“嗯嗯！”流萤前倾身子，歪头冲范舟甜甜一笑：“你也辛苦~好久没休息了，是不是该休息一下啦？”
范舟捏捏口袋里的小手：“嗯？是不是想出去玩了？”
“不是不是，就是不想你太累。”
“过两天吧，顺带把咱家房子的事也解决了。”
“房子？你有中意的啦？”
“差不多，也该早点定下了，装修什么的还要时间。”
范舟揣着口袋中的手指摩挲过流萤的手指，待十指相扣，抬头迎上少女明亮的眸子：
“毕竟不少人都期待着咱俩的喜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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