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曦微露,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将磐河东岸的薄雾染成了浅金色。
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在河面与草地之上,远处的袁军连营若隐若现,透着几分朦胧。
就在这时,北伐军大营内突然响起一阵整齐的号角声,“呜呜” 的号角声穿透晨雾。
声音在空旷的河岸间回荡,惊醒了沉睡的水鸟,它们扑棱着翅膀,从河边的芦苇丛中飞起。
营内的士兵们听到号角声,立刻起身,动作迅速地穿戴铠甲、整理兵器,没有丝毫拖沓。
很快,大营中央的空地上,便集结了密密麻麻的士兵,甲胄在微光中泛着冷光。
张飞身着玄色重甲,甲片上的纹路经过晨露浸润,显得愈发清晰,泛着暗哑的光泽。
他右手握着丈八蛇矛,矛尖斜指地面,矛杆上缠着的黑布已有些磨损,却更显征战痕迹。
张飞左脚踩在马镫上,翻身跨上乌骓马,动作利落干脆,没有丝毫滞涩。
乌骓马通体乌黑,只有额间一点雪白,它轻轻甩了甩尾巴,前蹄刨了刨地面,似在热身。
张飞坐稳后,目光缓缓扫过身前列队的铁骑营士兵,眼神锐利如鹰,带着十足的威严。
铁骑营的三千士兵,每人都手持长矛,左手牵着战马的缰绳,战马同样披着重甲,显得格外威武。
士兵们列成三队,每队一千人,队伍排列得严丝合缝,连马蹄与马蹄之间的距离都相差无几。
甲胄在晨曦的微光中泛着冷光,映得士兵们的脸庞愈发坚毅,透着一股百战之师的悍勇。
“弟兄们,今日咱们要给袁尚一点颜色看看!” 张飞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洪亮如钟。
他微微前倾身体,手中的蛇矛指向南方袁军连营的方向,语气带着十足的战意:
“随我佯攻中间大营,吸引袁尚的注意力,为后续的行动争取时间!”
声音穿透晨雾,清晰地传到每一名士兵耳中,激起了士兵们心中的斗志。
“愿随将军!” 三千士兵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连远处的薄雾都仿佛被震得晃动。
呐喊声落下后,营外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赵云率两千轻骑缓缓靠近。
赵云身着白袍,白袍在晨风中轻轻飘动,如同雪落在战场之上,格外醒目。
他手中的长枪斜指地面,枪尖反射着晨光,透着锋利的寒意,腰间还挂着一把短刀。
两千轻骑同样列成整齐的队伍,士兵们的马蹄都裹着麻布,减少了奔跑时的声响。
轻骑的铠甲比铁骑更轻便,更适合快速机动,这正是袭扰袁军左右营的关键。
张飞勒动缰绳,乌骓马向前走了几步,与赵云的白马并肩而立,二人目光相对。
“子龙,中间大营交给我,左右两营就拜托你了。” 张飞的语气带着信任,没有多余的客套。
“务必缠住他们,不让袁尚分兵支援粮道,也不让他察觉我们的真正意图!”
乌骓马似是感受到主人的语气,轻轻打了个响鼻,前蹄再次刨了刨地面,发出一声低嘶。
这声低嘶像是在呼应主人的战意,也像是在与赵云的白马交流,透着几分灵性。
赵云微微颔首,双手抱拳,姿态恭敬却不失坚定:“将军放心!云定不辱使命!”
“定不让袁军一兵一卒支援中间大营,更不会让他们靠近粮道半步,绝不让将军分心!”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却已达成了十足的默契 —— 这是多年并肩作战养成的信任。
无需过多言语,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中所想,这正是北伐军能屡战屡胜的关键之一。
片刻后,张飞勒动缰绳,乌骓马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率先朝着大营外奔去。
“出发!” 张飞大喊一声,声音带着十足的号召力,三千铁骑立刻紧随其后,朝着袁军中间大营奔去。
马蹄踏过河边的草地,溅起带着露水的泥土,泥土落在草叶上,又被后续的马蹄再次扬起。
晨雾被马蹄声震得渐渐散开,露出了原本被遮蔽的道路,铁骑的队伍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快速前进。
声音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响亮,传到远处的袁军连营,让营内的士兵们都绷紧了神经。
与此同时,赵云也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两千轻骑下令:“分两队!一队随我攻左营,一队攻右营!”
“记住,只袭扰,不硬攻!缠住袁军,不让他们分兵即可,待张将军那边得手,我们再撤!”
“诺!” 轻骑们齐声应道,随后快速分成两队,一队跟着赵云朝着左营奔去,另一队则扑向右营。
轻骑们的马蹄裹着麻布,奔跑时声音比铁骑轻了许多,如同两道黑色的闪电,快速逼近袁军连营。
晨雾中,轻骑的身影忽隐忽现,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威慑,让袁军连营的气氛愈发紧张。
此时的袁军中间大营内,主营帐的烛火还未熄灭,袁尚正坐在案前,与几名副将议事。
案上摊着一张粮道地形图,袁尚的手指在图上的陈家坞位置来回滑动,眉头紧锁。
“粮道被断,营内粮草不足,必须尽快想办法恢复运粮,否则士兵们恐会军心大乱。” 袁尚的语气带着焦虑。
一名副将俯身看着地形图,沉吟道:“将军,陈家坞已被北伐军控制,若想恢复粮道,需派大军夺回。”
“可如今张飞就在界桥附近,若我们分兵,恐会被他趁机偷袭,得不偿失啊。” 另一名副将担忧地说道。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报声,“铛铛铛” 的铜锣声格外刺耳。
紧接着,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帐内,他的铠甲上沾着泥土,头发凌乱,脸色惨白。
“将军!不好了!张飞率铁骑攻过来了!已到营寨外三里处,正向大营逼近!” 斥候的声音带着颤抖。
袁尚心中一紧,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手中的毛笔 “啪” 地掉在地形图上,墨汁瞬间晕开。
“什么?张飞来得这么快!他难道不怕我设下埋伏?” 袁尚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眼中满是震惊。
他快步走到帐门口,掀开帐帘,朝着营寨外望去,虽然看不到铁骑的身影,却能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传我将令!全军戒备!弓弩手立刻登上营墙,投石机准备!绝不能让张飞靠近营寨!” 袁尚果断下令。
副将们不敢怠慢,纷纷起身,快步出帐,各自去执行命令,营内瞬间变得忙碌起来。
营寨的大门被两名士兵快速关上,随后又有十几名士兵搬来巨石,将大门死死顶住。
这些巨石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每块都有数百斤重,足以抵挡骑兵的冲锋。
弓弩手们手持长弓,背着箭囊,快速爬上营墙,在墙头上排列整齐,弯弓搭箭,瞄准营外。
他们的手臂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的晨雾,等待着北伐铁骑的出现。
投石机也被几名士兵合力推到营寨两侧的高地上,投石机的支架深深扎进泥土,确保稳定。
士兵们将早已准备好的石块放进投石兜,石块上裹着浸过油脂的麻布,已被点燃,冒着黑烟。
一切准备就绪,袁军士兵们屏住呼吸,营内只剩下风吹旗帜的 “哗啦” 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很快,晨雾中出现了一片黑色的身影,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身影逐渐清晰 —— 正是张飞的三千铁骑。
玄色的铠甲在晨曦中连成一片,如同黑色的浪潮,朝着袁军中间大营涌来,气势磅礴。
“放箭!” 营墙上的袁军将领高声下令,声音因紧张而有些沙哑。
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雨点般朝着铁骑射去,在空中形成一片黑色的箭雨,遮天蔽日。
张飞勒住马,手中的丈八蛇矛快速挥舞起来,矛杆带着破风之声,将射向自己的箭矢一一打落。
箭矢与矛杆碰撞,发出 “叮叮” 的脆响,火星四溅,落在地上的箭矢如同枯草般堆积起来。
“举盾!冲锋!” 张飞大喊一声,声音穿透箭雨,传到每一名铁骑士兵耳中。
铁骑营的士兵们立刻举起手中的圆盾,将圆盾连成一片,形成一道坚固的盾墙,挡住袭来的箭矢。
盾牌与箭矢碰撞的 “叮叮当当” 声不绝于耳,偶尔有箭矢穿透盾牌的缝隙,射中士兵。
中箭的士兵从马背上摔落,不等他们起身,身后的同伴便立刻上前,补上盾墙的缺口。
铁骑的冲锋没有丝毫停顿,依旧朝着营寨逼近,距离营寨越来越近,已不足两里。
袁军将领见箭矢无法阻挡铁骑,再次下令:“投石机发射!用火石阻挡他们!”
操作投石机的士兵们用力拉动绳索,投石兜快速甩出,点燃的石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火石带着黑烟,朝着铁骑的方向砸去,落在地上后,溅起阵阵火星,烧焦了大片草地。
烧焦的青草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却没能阻挡铁骑的脚步。
“散开!” 张飞果断下令,声音清晰有力,三千铁骑立刻分成数队,朝着不同方向散开。
每一队铁骑都如同灵活的猎豹,巧妙地避开落下的火石,继续朝着营寨逼近,没有一人慌乱。
袁尚站在营墙后方的高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北伐铁骑,脸色愈发阴沉,拳头死死攥紧。
他没想到张飞的铁骑如此勇猛,箭矢与火石都无法阻挡,这让他心中的焦虑愈发严重。
“再加派五百弓弩手!务必拦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靠近营寨百步之内!” 袁尚对着身边的副将下令,声音带着几分急促。
副将应声而去,很快,又有五百名弓弩手从营内赶来,登上营墙,加入到射箭的队伍中。
箭矢变得更加密集,如同倾盆大雨般朝着铁骑射去,盾墙上的箭矢越来越多,几乎插满了整个盾面。
可即便如此,铁骑依旧在缓慢却坚定地逼近,距离营寨已不足一里,营内袁军士兵的脸色愈发苍白。
就在袁尚集中全部精力应对中间大营的攻势时,左营与右营的警报声几乎同时响起。
“将军!左营遭到赵云的轻骑袭扰!他们在营外射箭,还放火烧了营寨外围的帐篷!” 一名斥候冲进大营,大声汇报。
袁尚还未从左营的消息中反应过来,另一名斥候也冲了进来:“将军!右营也遭到袭击!”
“赵云的轻骑来回冲杀,不让我们出兵支援中间大营,营外的帐篷已被烧毁大半!”
袁尚心中咯噔一下,如同被惊雷击中,瞬间明白过来:“不好!这是张飞的诱敌之计!”
“他攻中间大营是假,想缠住我们,不让我们分兵支援粮道,同时让赵云袭扰左右营,打乱我们的部署!”
袁尚猛地转身,对着身边的副将下令:“快!派一千人去支援左营,再派一千人去支援右营!”
“绝不能让赵云得手!左右营若失,中间大营也会陷入包围,后果不堪设想!”
副将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准备去召集士兵,可还没走出几步,又一名斥候冲了进来。
“将军!不可啊!张飞的铁骑已逼近到营寨半里处,攻势越来越猛,若分兵,中间大营恐守不住!” 斥候焦急地喊道。
袁尚的脚步僵在原地,脸上满是纠结与挣扎 —— 中间大营是五座连营的核心,一旦失守,整个防线都会崩溃。
可左营与右营也同样重要,若被赵云攻破,中间大营会陷入北伐军的包围,同样是死路一条。
他站在原地,目光在中间大营与左右营的方向来回切换,心中如同被两种力量拉扯,难以抉择。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副将看出了袁尚的纠结,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将军,不如先守住中间大营!”
“左右两营有营墙防御,赵云的轻骑只有一千人,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待打退张飞,再去支援不迟。”
老副将的语气带着几分劝诫:“中间大营若失,我们便会失去立足之地,到时候别说支援左右营,连自身都难保啊!”
袁尚沉默片刻,知道老副将说得有理,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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