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奎一听这话,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跺脚道:“我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是甩手掌柜,什么事都等着姑父来接手,这下姑父来不了,这可咋整?要是彩礼方面有半分不周到,岂不是给女方家留了挑刺的由头?”
云新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宽慰:“怕什么,俗话说十办九不周,要是知礼的人家,只要不是大的错漏,一般都会带过。再者,其一,女方是高嫁过来,按常理来说,断不会轻易出幺蛾子;其二,依我看,不管是他们提前说过的要求,还是今日临时冒出来的,只要不过分,你们能应就尽量应了,他们自然没话说。可要是要求太离谱,说明这新娘子或是她家人本就不知分寸,这种时候绝不能退让,不然娶进门来,日后定然得寸进尺。这话你可得跟大舅和二表哥说透,尤其是二表哥,毕竟这媳妇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
徐奎想起自己娘的性子,对娶个不知分寸的女人有多麻烦,那是深有体会,当下重重点头:“阳儿说的在理!我们这就去找我爹和徐越商量。”
说着,徐奎让人赶紧去叫徐越,几人一同往徐大舅的书房去。徐奎刚把云新阳的想法简略说完,还没等徐大舅开口,徐越就梗着脖子,斩钉截铁地说:“先前他们提的要求已经够多了,今儿个要是再敢挑三拣四、提额外条件,一概不理!爱嫁不嫁,大不了我打光棍,也比娶个事儿妈回来添堵强!”
云新阳见他火气上来,赶紧打圆场:“咱们这不只是预设吗?到时候未必有那么多的麻烦,说不定一切顺利呢,还有,二表哥你也别把话说得这么死,就算到时候有人提出些新要求,说话的未必是女方东家,说不定是那些来喝喜酒的七大姑八大姨,一群歪嘴参谋在旁边煽风点火捣乱呢,我嫂子那会就是这样,她们就是诚心的看不得我嫂子好。要不是我们家之前对嫂子还有她家里的情况有所了解,这亲事可能也就搅黄了。”
“最好是不生事端,不然就算是旁人出的主意,东家要是不纵容,能让他们闹到咱们徐家人面前来?说到底,她家怎么都脱不了干系!”徐越本就性子执拗,这会儿倔强劲儿一上来,谁也劝不住,“我可不想往后跟一窝事儿精打交道,这婚不结也罢!”
云新阳见状,赶紧转移话题:“我爹来不了,那跟着去女方家送彩礼的‘半东’定了是谁?”
徐奎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们家办大事,向来离不开姑姑姑父帮衬,如今姑父来不了,只能我自己去了。”
“你去可不行!”云新曦立刻摆手,“既然是“半东”,自然是个能当徐家的家,又不能全当家的人,为得就是说话做事好有转圜的余地。你是正儿八经的东家,到时候你在面前,事事都得拍板,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容易把话说死。”
徐奎面露难色:“可这临时关头,去哪儿找这么合适的人呢?”
“依我看,如今也只能矮子里头拔将军,让二哥上了。”云新阳看向云新曦,笑着提议。
云新曦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又想徐家的情况,沉默片刻才叹了一口气说:“我也知道眼下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只能赶我这只鸭子上架,只是我离家多年,本家的年轻人大多不熟悉,到时候连个搭话的人都没有,难不成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要不,让阳儿跟我一起去?”
云新阳摇摇头:“我跟去是可以的,但是,不是我要高看自己,可终究是个秀才,有些场合、有些话还是不方便说。我倒觉得,不如把兴旺也带上。这孩子向来说话犀利,一针见血,如今也懂得了分寸,再者说,他年纪小,就算话说重了,也容易圆回来。不过这事得先跟他说透,让他明白自己的任务。”
徐家人虽然对兴旺这个在荒地里长大的孩子不算太了解,但素来信任云新阳,当下也都点头同意。
没过一会儿,兴旺就被人叫了过来,一进书房,听徐奎说完要让他干的事,立马拔高了声音,一脸夸张地叫道:“二哥、三哥!你们可真是我的亲哥!合起伙来算计我,让我去当这个得罪人的冤大头啊?”
云新曦忍着笑,故意忽悠他:“这还不是因为你有本事,比我们兄弟俩都强,换了别人,我们还不放心呢。”
“二哥,你可别想蒙我!我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三岁小孩了!”兴旺梗着脖子反驳。
云新阳见状,笑着抛出诱饵:“亮亮今儿个也是要跟着去抱鸡的,要是女方家好说话,你就当是跟着凑个热闹;要是他们故意为难,你只要能把那些挑刺的话、额外的要求怼回去,还不得罪人,最后省下来的银子,不管多少,都让大舅补给你,要是大舅不给,我给你!”
不等徐大舅表态,徐奎就抢先说道:“兴旺你放心!只要你们兄弟把这事办妥当,不让咱们徐家受人拿捏欺负,你大舅肯定愿意给这个银子!”
兴旺心里盘算了起来,虽然家里和老爷子那里都不缺银子,可那些都不是他的私房钱,他正愁没机会多攒点小钱呢。如今既能痛痛快快地怼人,又能挣银子,简直是一举两得,当下眼睛一亮,点头道:“行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我要是话说过了头,二哥可得及时拉我一把!”
“那是自然!”云新阳保证:“二哥不会放任不管,让你胡来的。”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说话间,天色已经不早了,女方家离下台子足有十几里路,送彩礼的人必须在午时前赶到女方家里,众人不敢耽搁,忙不迭地收拾妥当,准备出发送彩礼。
云新阳瞥了眼女方家向徐家索要的彩礼,心里盘算着,倒也不算过分。比起当年自家娶大嫂时,主动送去的那份彩礼,不过是多添了一筐糖、一支式样简单的银簪子,外加一副细细的金镯子,衣裳由细棉布换成了绸缎。这些大嫂当年没能享有的绸缎衣裳、金银首饰,如今她也已经是一样不缺了。尤其是大嫂的那副金镯子,沉甸甸的分量十足。他暗自思忖:可见,女子到了婆家日子过得好不好,终究不在于成亲时向婆家要了多少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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