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深处的紫金色光芒越来越亮,像只缓缓睁开的竖瞳。陆辰握紧蛇形令牌,仙葫藤蔓顺着手臂缠上肩头,叶片在紧张地颤抖——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仙葫传递来如此强烈的不安。素璃的星轮悬在身前,蓝光与紫光相触的瞬间,竟激起细碎的火花,空气中弥漫着灵力碰撞产生的焦糊味。
“那光芒在动。”素璃的声音有些发紧,她指尖划过星轮边缘,调出一道水幕护在众人身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上浮。”
枭夜扛着骨杖往前踏了三步,胸腔里发出野兽般的低鸣:“管它是什么,出来一个砸一个!”他脖颈处的青筋突突直跳,上次被天狼拖拽出的伤口裂开了,血珠滴在地面,竟被岩层瞬间吸了进去。
玄尘子突然按住陆辰的肩膀,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死死钉在紫金色光芒的方向:“是影阁首领。”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只有他的灵力能让罗盘产生这种反应——当年封印烛九阴时,就是他亲手将罗盘校准在地脉节点上的。”
话音未落,前方的黑暗突然被撕开一道裂缝,紫金色光芒如潮水般涌来。陆辰眯眼望去,裂缝中缓缓走出个黑袍人,兜帽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左眼是纯粹的紫金色,右眼却缠着绷带,绷带边缘渗出暗红的血。他手中握着根蛇头法杖,杖尖的紫水晶正与陆辰的令牌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震颤。
“终于来了。”黑袍人开口时,声音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我还以为要等到地脉彻底枯竭,才能见上你这仙葫传人一面。”
陆辰将素璃和玄尘子护在身后,仙葫藤蔓突然暴涨,在身前织成密不透风的绿墙:“你就是影阁首领?当年偷走烛九阴封印图的人也是你。”
黑袍人轻笑起来,笑声在洞穴里回荡,激起无数碎石坠落:“偷?那是物归原主。”他抬手摘下兜帽,露出那张被紫金色纹路爬满的脸,“你该叫我一声师叔祖,毕竟你师父玄清,当年还是我教他画的第一张符箓。”
玄尘子猛地抬头,星轮在掌心剧烈跳动:“你是玄煞?!传说中在封印战中失踪的玄煞长老?”
“失踪?”玄煞晃了晃蛇头法杖,杖尖紫水晶射出一道光,击中洞顶的钟乳石,石笋如雨般砸落,“我是被你们这群伪君子封印在地脉深处五百年!就因为我提出用魔族灵力强化封印,就被斥为异端?”
陆辰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封印战后期,有位长老主张以毒攻毒,却因理念相悖被放逐”。他握紧令牌,灵力顺着藤蔓注入地面,将坠落的石笋尽数震碎:“用魔族灵力只会让烛九阴彻底魔化,你根本是想利用它统治三界。”
“统治?”玄煞突然暴怒,法杖重重顿地,整个洞穴剧烈摇晃,“我是要净化!看看这满目疮痍的修仙界,看看你们这群守着陈腐规矩的废物!只有让烛九阴吞噬所有驳杂灵力,才能重塑乾坤!”
枭夜突然暴喝一声,骨杖带着破空声砸向玄煞,却被对方用法杖轻轻一挑就偏了方向。玄煞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到枭夜身后,指尖紫光大盛,眼看就要按上枭夜的后心——素璃的星轮此刻如流星般划过,蓝光撞上紫光,将枭夜推出数丈远,自己却被震得喷出一口血。
“素璃!”陆辰心头一紧,仙葫藤蔓如灵蛇般缠向玄煞的手腕,同时将素璃拉回身边。他注意到玄煞的绷带下渗出更多血,那只被遮住的眼睛,或许就是他的弱点。
“分心可是大忌。”玄煞狞笑着拽住藤蔓,紫金色灵力顺着藤蔓反噬而来,陆辰只觉手臂一阵剧痛,仙葫叶片瞬间蔫了大半。
“师叔祖,你可知烛九阴一旦破封,首先吞噬的就是你这种被魔气浸染的修士?”陆辰故意拖延时间,眼角余光瞥见玄尘子正在悄悄绘制阵法,“我师父说过,你当年留下的手札里,分明记载着烛九阴的进食偏好。”
玄煞的动作果然顿了顿。就在这刹那,玄尘子突然将星轮拍向地面,洞穴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符文,形成个巨大的困阵:“这是你当年亲手创的锁灵阵,现在还给你!”
“卑鄙!”玄煞的法杖在阵中乱撞,紫金色灵力却被符文弹回,在他身上炸开无数火星。枭夜趁机从背后袭来,骨杖狠狠砸在玄煞肩头,竟听“咔嚓”一声脆响——玄煞的肩膀竟不是血肉,而是用魔族骨骼拼接的。
“不愧是玄清的徒弟。”玄煞踉跄着后退,绷带彻底裂开,露出那只空洞的眼眶,里面跳动着团紫火,“但你们忘了,烛九阴早就醒了。”他突然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烛九阴纹身,那纹身竟在缓缓蠕动,“五百年的地脉灵力,足够让它认我为主了。”
洞穴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紫金色光芒中隐约浮现出巨蛇的轮廓,鳞片在光线下流转着金属光泽。陆辰突然想起令牌背面的小字——“以血为引,以魂为锁”。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令牌上,同时对素璃喊道:“用星轮照他的左眼!”
素璃立刻会意,星轮爆发出刺目的蓝光,精准地射向玄煞的紫金色左眼。玄煞惨叫着捂脸后退,就在此时,陆辰将染血的令牌狠狠掷出,令牌穿透玄煞的胸口,与他体内的烛九阴纹身产生共鸣。
“不——!”玄煞的身体开始透明,紫金色光芒从他七窍中溢出,涌入令牌。洞穴深处的巨蛇轮廓发出痛苦的嘶吼,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枭夜趁机补上一杖,玄煞的身体终于化作点点紫光,只留下那根蛇头法杖插在地上,杖尖的紫水晶渐渐失去光泽。
陆辰扶住脱力的素璃,看着令牌飞回掌心,上面的蛇纹竟变得黯淡了许多。玄尘子瘫坐在地,苦笑道:“没想到最后是用他自己的阵法困住了他。”
洞穴开始坍塌,烛九阴的咆哮越来越远,似乎重新沉入了地脉深处。陆辰望着那道正在闭合的黑暗裂缝,突然明白师父为何总说“最可怕的不是妖魔,是人心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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