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的气氛依旧凝重，杨川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断断续续。程望坐回桌前，双眼紧盯着他，沉声说道：“杨川，你必须把所有的细节都说出来。每一个细节都是破解案件的关键。你现在的态度，将决定未来的走向。”
杨川微微颤抖，手指紧抓着椅子的边缘，似乎在内心做着极大的挣扎。过了良久，他终于艰难开口：“……从第一起开始，我就害怕……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试图让自己停止……但是……我失败了……”
程望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那些人……她们……她们让我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我小时候……被村里的人欺负……没人保护我……我觉得自己很弱……所以……当我敲开门时，我就像换了个人……那个弱小的我消失了。”
审讯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钟表秒针的滴答声不断响起。程望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每次下手之前，我都会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但那种冲动……像火一样烧着我……”
杨川的声音渐渐哽咽，“我不想杀人……真的不想……可是当她们尖叫、反抗时，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用榔头……那是唯一让我觉得能停下来的方式……”
程望沉默片刻，缓缓问道：“你可曾想过求助？告诉别人你的痛苦？”
“我害怕……”杨川低头，“没人会相信我……我怕被关起来，怕被嘲笑……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这就是为什么你会选择独自行动，选在没人能帮忙的时间和地点下手？”
杨川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程望翻开笔记本，笔锋坚决：“杨川，你曾对警方说过，有几次差点停手成功，是什么让你最终没有放弃？”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可能是内心的黑暗……它太强大了……”
“你说的‘黑暗’是什么？”程望追问。
杨川闭上眼睛，片刻后缓缓说道：“那是一种声音……告诉我只有这样，我才能获得力量……才能不再弱小……”
程望凝视着他，觉得这背后隐藏着更复杂的心理纠葛。
“杨川，接下来我们会请心理专家介入，希望你能配合。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帮助我们理解你，帮助所有受害者得到正义。”
杨川无力地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解脱，也夹杂着无尽的痛苦。
程望站起身，示意审讯结束：“今天先到这里。休息一会儿，准备下一步。”
审讯室外，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映照出沉重的影子。
程望默默思索着这场审讯带来的线索，案情远比想象中复杂，更深层的秘密等待被揭开。
审讯结束后，程望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独自坐在审讯室外的走廊里，反复回想着杨川的每一句话。他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着杨川的陈述，试图拼凑出这个连环杀人犯内心深处的黑暗地图。
走廊里，灯光昏暗，只有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程望的脑海中不停回放着杨川谈及“内心的声音”和“变得强大”的片段。那种声音究竟是什么？是病态的妄想，还是扭曲的自我正当化？这背后隐藏的动机和心理机制，成为程望下一步调查的重点。
回到办公室，程望召集了专案组的成员。墙上的大屏幕显示着杨川的犯罪轨迹和时间线，以及各个案发现场的细节照片。
“从杨川的口供看，他的犯罪行为具有极强的冲动性和破坏性，但同时他也表现出某种程度的自我控制和内心挣扎。”程望语气沉稳，“我们要加强对他心理状况的评估，邀请专业心理专家进行详细的精神鉴定，尤其是探查他‘内心声音’的来源。”
副手李警官点头，“已经联系了省里的心理法医专家，预计明天就能来。”
程望又指向屏幕上的地图，“此外，杨川提到的‘变强’感，可能和他每次作案选择的时间、地点、作案方式有关。我们要回顾他早期的生活背景，查找可能的心理诱因和环境因素。”
“我负责调取杨川的家庭、教育、社会活动记录。”张警官接过话头，“还有他入狱前后的表现，我们不能忽视他曾经被判刑两年这一点。”
程望点头，“很好，全面掌握他的历史，才能理解他的心理轨迹。”
会议结束后，程望独自留下，翻阅着关于连环杀人犯心理剖析的资料，仔细比对杨川案中表现出的矛盾心理。他知道，单靠技术侦查远远不够，理解嫌犯的内心世界，才能真正堵截他的犯罪链条。
夜深人静，程望的办公桌上摆满了案件资料和笔记，他的眉头紧锁。窗外的城市灯火阑珊，而这座城市中，仍有黑暗潜伏，等待着被揭开。
明天，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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