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的京城,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
刚入亥时,原本朗月疏星的夜空突然被浓黑的乌云席卷,转瞬便遮天蔽日,连一丝微光都不透。
狂风骤起,如鬼哭狼嚎般掠过街巷,吹得张清扬府邸的百年古树枝干哗哗作响,枝桠摇晃的姿态,竟像是有无数无形的手在暗中撕扯、摇晃,透着说不出的狰狞。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黑色迷雾,不知从何处翻涌而来,如潮水般涌向张府。
它们无视院墙阻隔,顺着门缝、窗棂、屋檐的缝隙往里钻,所过之处,空气都变得粘稠冰冷。
府内悬挂的红灯笼被狂风裹挟着忽明忽暗,跳跃的光影在黑雾中扭曲、变形,投射出一张张模糊诡异的鬼脸,生出几分妖异的阴森。
“这雾…… 怎么会如此怪异?”
张承宇站在父亲的卧房门口,望着窗外浓如墨汁、不断翻涌的黑雾,心头莫名发紧,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卧榻,落在父亲张清扬后背那片黑色枫叶印记上 —— 只见那印记在昏暗的光线下,竟像是活了一般,纹路间的黑气顺着黑雾涌动的方向微微流动、跳跃,与窗外的黑雾遥相呼应,仿佛在欢呼着什么。
府里的侍从们早已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纷纷缩在墙角或桌下,双手捂住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惊动了这诡异的黑雾。
有胆小的丫鬟甚至忍不住低低啜泣,却被身旁的人死死按住,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更添了几分绝望的氛围。
云虚子背负桃木剑,稳稳立在庭院中央。
他身着藏青色道袍,袖口的八卦暗纹在黑雾中隐隐泛着微光,须发皆白的面容沉凝如水,双目锐利如鹰,死死盯着眼前不断逼近的黑雾。
“咻 ——”
无数道黑雾突然从四面八方袭来,如毒蛇般缠绕而上,瞬间将云虚子团团围住,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黑色壁垒。
黑雾中,一道沙哑、诡异的声音响起,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又似铁器摩擦般刺耳:
“你这牛鼻子老道,终究还是来迟了!”
“妖邪作祟,也敢猖狂!”
云虚子低喝一声,反手抽出背后的桃木剑。
剑身刚一离体,便泛出淡淡的金光,剑身上吸附的黑色能量丝遇光即散。
他手持桃木剑,手腕转动,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金色剑气劈向黑雾,瞬间撕裂出一道缺口。
“桀桀……”
黑雾发出一阵怪笑,缺口迅速合拢,更浓的黑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凝聚成数道黑色利爪,抓向云虚子的周身要害。“张清扬乃人中龙凤,身负龙气与十年权柄凝聚的磅礴能量,此等绝佳容器,岂是你能阻拦的?”
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贪婪与不屑,“那枫叶印记,便是我种下的引魂咒,如今咒印已成,他的能量,我势在必得!”
云虚子眼神一凛,桃木剑在身前快速舞动,金光四溢,形成一道半圆形的防御屏障,将黑色利爪尽数挡在外面。
“歪门邪道,妄图窃取人间龙气,不怕遭天打雷劈?”
他一边抵挡黑雾的猛攻,一边高声喝斥,“这等阴邪手段,老道今日便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孽障!”
说罢,他双脚踩动罡步,口中念念有词,桃木剑上的金光愈发炽盛,剑身上刻满的符文逐一亮起。
“道家玄术,破邪驱祟!”
云虚子猛地挥剑,一道数尺长的金色剑气破空而出,直刺黑雾中心。
黑雾剧烈翻滚,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却依旧不肯退去,反而凝聚成更庞大的形态,与云虚子缠斗不休。
就在庭院中打斗正酣之际,卧榻上的张清扬突然从昏睡中惊醒。
他的眼神竟比往日清明了几分,瞳孔微微放大,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事物。
“爹,您醒了?”
张承泽连忙上前搀扶,想要让他躺得舒服些。
可张清扬却猛地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力道之大,竟让张承泽一时没按住。
他的目光直直盯着床前的黑雾,嘴唇剧烈颤抖,脸色惨白如纸,左手手腕猛地抬起,指向那团盘旋的黑雾,声音带着哭腔,嘶哑得几乎不成调:
“那雾…… 那印记…… 是它…… 是它缠上我了!”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床前的黑雾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床前盘旋不散,随着庭院中黑雾的涌动而起伏。
更诡异的是,那黑雾的中心,竟缓缓凝聚出一枚与张清扬后背一模一样的黑色枫叶虚影,叶脉清晰,黑得发亮,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与张清扬后背的印记相互呼应,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阴邪之气。
张承宇脸色骤变,下意识地挡在父亲身前,声音发颤:
“爹,您别怕,有我们在,还有云虚子道长在外面降妖除魔!”
可他的话刚说完,那黑雾中心的枫叶虚影便猛地一亮,张清扬后背的印记也随之发烫,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浑身剧烈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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