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光与黑气交织成毁灭的漩涡。
轰然一声,叶凡的法相与残仙仙术纷纷炸开,狂暴之力席卷千万里。
残仙立于混沌浪涛之巅,那双空洞的眼眸深处,骤然亮起两点猩红剑芒。他缓缓抬起仅存的右臂,五指虚握——
“铮——!”
一声剑鸣,万法凋零、诸道哀鸣!
混沌海中,无数游离的大道碎片、法则丝线,竟在这一声剑鸣中枯萎、断裂、湮灭。
剑未出,意先至——那是专斩大道根基、令万法归寂的恐怖剑意!
“本仙仙号青铜剑主。”残仙的声音嘶哑,每个字都仿佛带着铁锈摩擦的质感,“观诸天兴衰,见万法生灭,终悟一剑——”
“万法凋零。”
他虚握的五指间,光芒突然璀璨起来,一柄完全由符文与破碎法则凝聚的灰暗长剑缓缓成型。
剑身模糊不定,却散发着让整个混沌海凋零的错觉。
叶凡瞳孔骤缩。他感觉到,自己周身的仙光竟在自发黯淡,体内运转的大道法则也出现了细微的滞涩,被无形的力量侵蚀、锈蚀。
叶凡心头凛然,为这一剑而震撼。
轰!他体内的门户全开,道种轰然运转,那腐朽的剑意影响顿时减弱。
“斩。”
残仙漠然吐出一字,灰暗长剑挥斩。
一道灰蒙蒙的剑痕悄然蔓延开来。
剑痕所过之处,混沌气失去活性,化作死寂的尘埃;一块混沌顽石,其内部蕴含的大道纹理瞬间崩解,化为齑粉;甚至这一剑让时间陷入凝滞。
叶凡长啸,体内古神法与天帝法同时催动到极致。
“嗡——!”
他右拳绽放无量光,拳锋之上,混沌初开、万道始生的异象浮现!
拳印与剑痕碰撞。
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席卷诸天。
三息之后,两大仙术轰然崩解。
叶凡拳头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灰暗伤口,伤口边缘血肉枯败,且有一缕缕扭曲的诅咒黑气向内钻去,试图侵蚀他的仙道本源。
“好诡异的剑咒。”叶凡运转血气,磅礴生机冲刷伤口,却发现净化效果不甚理想。这些诅咒层次极高,与他的肉身和道纹深深纠缠。
“剑为形,咒为魂。”残仙冷漠道,“中我剑咒者,万法凋零,仙基腐朽,纵是仙王……亦难长久。”
他再次举剑,剑身周围浮现出亿万诅咒符文,每一枚符文都在演化一种“凋零”的景象:星辰熄灭、草木枯败、文明崩塌、神魂溃散……
“第二剑——诸界黄昏。”
剑光所过,世界走向终结的悲凉与死寂,剑光所至,混沌海的颜色都在褪去,化为黑白二色,唯有那道灰暗剑光,成为万物终末的唯一色彩。
叶凡心念电转,身形暴退。
以九级摆渡者身份,催动摆渡者的专属六道轮回拳,感悟和八级时截然不同,六道轮回拳的拳意竟然提升到了准仙王的层次,和肉身同等进度!
这个意外之喜,让叶凡多了几分把握。
拳印开,异象浮现,六个大世界形成的轮回漩涡骤然转动,一拳砸了过去!
他催动的拳印极为可怕,就像在推动六个紧密相连的大世界。
轰然巨响中,将残仙连人带剑吞噬其中!
漩涡之内,红尘业力、修罗血光、畜生蒙昧、饿鬼吞噬、地狱审判……
六重世界法则轮转碾压,残仙的灰暗长剑寸寸断裂,周身的诅咒黑气被层层剥离、净化。
“啊——!!本仙不甘!!!”残仙发出凄厉惨嚎,残破仙躯在轮回漩涡中不断崩解。
最终,当漩涡消散,残仙已被打回最初残缺不堪的原形,且周身被六色轮回锁链缠绕,仙光彻底黯淡,眼中猩红剑芒也已熄灭,只剩一片死灰。
叶凡凌空而立,胸口剧烈起伏,但他眼神明亮如星。
他抬手结印,以六道轮回之力构建了空间囚笼。
“我虽然现在还杀不死你,但是封印你绰绰有余!待我真正踏入仙王境,再来炼化你。”
“你……”最后阶段,残仙眼神露出了一丝清明,轰然一声巨响中,被封印进了囚笼之内。
亿万仙道锁链捆缚,将其拖向‘虚无’中,消失无踪。
混沌海边缘,万籁俱寂。
所有观战者,皆被惊世一战所震撼。
“剑出则万法凋零……这是何等绝望的剑道。”通天教主握紧手中青萍剑,指尖发白,既感惊悚,又觉兴奋。
“而天帝的拳……竟能引动轮回业力,展现六道,当真不可思议。”
叶小小与母亲们相拥而泣,是后怕,更是骄傲。
而无穷时空之外,巫神天深处。
那双漆黑、倒映诸天破败景象的眼眸,阴鸷无比,祂感应到,青铜剑主体内的不祥消失了,意味着要不被斩杀,要不净化不祥挣脱了。
“该死!”
他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巫神天的天空都凝固了一瞬。
眼眸深处,无尽巫咒开始疯狂闪烁,推演、定位。
“大宇宙坐标……得须加速找到。”
“此子已触及轮回业力……留不得。”
“那就先诸天祭献吧……”
大宇宙,重归安宁。
叶凡于混沌中静坐七日,驱除剑咒残留,并将此战中对古神法、天帝法的融合感悟沉淀巩固。
此刻,他才领悟了摆渡者的恐怖,肉身成仙,那只是相对于修仙境界而定,摆渡者是超脱在外,配合专属的攻伐之术,真正的战力极为可怕!
叶凡望向飞仙星方向,一步踏出。
飞仙星外,死寂依旧。
叶凡沉入飞仙池底,魂灯高悬,开始鲸吞池中数千亿的阴灵。
这一千亿阴灵,是他走向十级摆渡者的最后的依据。
而在池底,那具仙尸依旧静静沉睡。
叶凡仔细感应,以他准仙王的灵魂强度,也感应不到仙尸的任何状态。
“前辈究竟是谁?”叶凡拱手低语。
仙尸毫无回应。
当最后一缕阴灵被魂灯吸收,飞仙池干涸见底时,仙尸忽然缓缓下沉,无声无息地没入飞仙星地心深处,消失不见。
唯有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仿佛穿越万古,在叶凡心湖中轻轻荡开一缕涟漪。
“错觉?”
叶凡默立良久,最终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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