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恩合掌,眉目沉凝:“这二人困于林中,此屋便先封锁了起来。”
众人细细查看了各处,屋内并无特别之处,唯在案角寻得一封未曾寄出的信函。
公孙策上前一步,目光落在信封上:“来恩师父,私拆他人信件本非君子所为,但为查清这二人身份,实属情非得已,还望师父见谅。”
“阿弥陀佛。”来恩宣了声佛号,神色肃然,“佛理存乎于心,而非拘泥于形式。贫僧身为此间住持,便由我来拆开吧。”说罢接过信函,指尖轻捻,封口应声而开。
月瑶与李莲花并肩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地等候着,公孙策凑上前来,目光灼灼。
“来恩师父,信中究竟写了些什么?”公孙策按捺不住,率先发问。
来恩展开信纸,只见上面仅有四字:“事成,如旧。”
短短四字,无头无尾,却似一块石子投入静水,让众人心中皆生起疑云。再看信封落款,竟是送往西京梅子村的。
公孙策眸光微动,转头唤道:“王朝。”
“公孙先生!”王朝应声上前。
“劳烦你即刻动身,前往西京梅子村一查究竟。”
“属下遵命!”王朝抱拳领命,转身快步离去。
……
一行人正欲返回住处,途经蒯正良的房门外时,一阵女子凄厉的痛苦呻吟声忽然传入耳中。
月瑶脚步一顿,李莲花亦随之停步,神色微凝。公孙策察觉到二人异样,问道:“怎么了?”
“有女子在呼痛。”李莲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月瑶颔首,侧耳细听片刻:“这声音是从那个经常闭门服药的房间里传出来的,要不要过去看看?”
三人快步走到房门前,女子的痛呼声愈发清晰,间或夹杂着急促的喘息,听了令人揪心。
公孙策眉头紧锁:“确有女子在里面呼救。”
月瑶上前抬手轻叩房门:“夫人,您里面可是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屋内既无人应答,也无人前来开门。忽然,“哐当”一声,似有物体倒地,紧接着,女子的叫声再次传出,凄厉得令人心头一紧。
“不好,赶紧进去!救人要紧!”李莲花话音未落,已用力推开紧闭的房门。
三人涌入屋内,只见一名蒙着黑色面纱的狼狈女子蜷缩在地上,气息微弱。
月瑶见状,不及多想,快步上前将人扶起,指尖搭上她的腕脉,只觉脉象紊乱,气若游丝。
她当即俯身,快速将女子抱上床榻,正欲再细查病情,房门外忽然快速闯进一人。
“你们在干什么!”
蒯正良双目赤红地冲了进来,一把便向月瑶推开。月瑶猝不及防,身形一个踉跄,幸好李莲花早有防备,伸手稳稳揽住她的腰肢,将人护在身后。
二人脸色皆是一沉——好心前来救人,却遭如此粗暴对待,纵然蒯正良心急如焚情有可原,但他这般对月瑶动手,李莲花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心中更是心疼不已。
蒯正良全然不顾旁人,扑到床前急忙检查女子状况,转头怒视着三人,语气冰冷刺骨:“谁让你们进来的?!”
月瑶挣脱李莲花的搀扶,蹙眉道:“你这人好不讲理!我们听见呼救声,好心进来相助,你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李莲花轻抚她的后背,低声问道:“没事吧?有没有撞到?”
月瑶摇了摇头,目光仍落在床榻上的女子身上,沉声道:“她已病入膏肓,气息奄奄,若不及时医治,今日怕是难以撑过了。让我帮她看看吧,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不必!”蒯正良厉声打断,眼神警惕,“这不关你们的事,赶紧走!”
月瑶又气又急,正要争辩,却被李莲花轻轻拉住。
他眸色沉静,对她摇了摇头,缓声道:“走吧,时也命也,不必强求。”
他不愿让月瑶在此受气,更不愿她因旁人的固执而徒增烦恼。
公孙策见状,也只得无奈叹气,跟着二人一同转身离去。人家正主执意不许,他们纵有救人之心,也无从下手。
回到房中,月瑶仍是一肚子火气,坐下来便忍不住抱怨:“这人也太野蛮了!好心好意上门救人,他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这般无礼!哼,真是白费一片心意!”
李莲花递过一杯清茶,温声劝慰:“别气了,不值得。若真心想救她,也并非全无办法。”
月瑶接过茶杯:“那女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已是油尽灯枯之态,若不尽快施以援手,必死无疑啊。”
“我们可寻个他不在的时机,悄悄送去一颗补气丹。”李莲花沉吟道,“虽不能根治,但至少能帮她稳住气息,减轻痛苦,多撑些时日。”
一旁的公孙策想起那女子痛苦的模样,问道:“她究竟得的是什么病?方才看她的样子,像是呼吸极为困难。”
月瑶放下茶杯,神色凝重了几分:“方才扶她之时,我瞥见她面纱边缘露出的肌肤,布满了浓疮,想来身上也未能幸免。依此症状来看,多半是梅毒。我想着她先前应是青楼女子。”
李莲花与公孙策闻言,皆是了然。若真是夫妻,蒯正良断无可能安然无恙,显然这女子并非他的发妻。
“这病在如今本就难以根治,只能勉强拖延时日。”月瑶继续说道,“若是初期便能妥善控制,除了不可行房之外,倒也不会影响寿命。
但看她这般光景,病程至少已有五年,且明显是到了晚期才开始用药,此时早已回天乏术。
就算用我们研制的药丸,也只能稍稍减轻她的痛苦,延长些许时日罢了。看蒯正良方才的反应,想来他们也早已知晓这病无法根治。”
公孙策沉思道:“非夫妻却朝夕相处,其中必定藏着什么秘密。否则以蒯正良那般性情,也不会对她如此在意,甚至不惜对我们恶语相向。”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叩门声。
“谁?”月瑶起身开门,却见蒯正良竟直直跪在门前,神色憔悴。她不由一愣:“你这是……”
蒯正良抬起头,眼中布满红丝,声音沙哑哽咽:“姑娘,求求你,她已经快不行了,求你发发善心,救救她吧!”说罢,“咚”的一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月瑶惊得后退半步……
……
月瑶与李莲花踏入蒯正良的屋内时,床榻上的女子正蜷缩着身子剧烈咳嗽,单薄的被褥被攥得发皱,呼吸间带着破碎的喘息。
月瑶眸色一沉,指尖翻出两粒莹白药丸,俯身托住女子下颌,药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润药力顺喉而下。
不过片刻,女子的咳嗽渐止,双眼轻阖着睡了过去,只是眉头依旧拧成川字,连睡梦中都蹙着难忍的痛楚。
“她怎么样了?”蒯正良声音发颤。
“我给她服了补气丹与安神丸,先让她静养片刻,恢复些气力。”月瑶直起身,指尖拂过袖口绣着的缠枝莲纹样。
蒯正良闻言,紧绷的脊背才稍稍松弛。月瑶转身看向他:“我要为她施针,你……”
“拜托夫人了!”蒯正良深深作揖,与李莲花一同退了出去,关门时还特意放轻了动作。
月瑶扶起女子,小心褪去她的衣衫——那素色中衣上竟粘连着暗红血渍与脓水,底下的肌肤更是布满大小不一的脓包,几乎找不出一块完好之处。
她从空间取出金针,凝神屏息间,针影如蝶,精准刺入天枢、足三里等七七四十九处穴位。
银针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待一刻钟后,才一一拔下。虽不能根治沉疴,却也能镇住毒势,让她安稳活过十年八载。
恰在此时,窗外忽然雷声炸响,银蛇般的闪电劈开夜幕,吓得本就魂不守舍的蒯正良一个激灵。
他双手合十,对着苍天喃喃哀求:“老天爷,求求你,求求你保佑她平安……”
李莲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声音温和却笃定:“放心吧,我夫人的医术很厉害,定会平安无事的啊。”
蒯正良点点头,目光却死死黏在房门上,连眨眼都舍不得。
李莲花见状,便静立在旁,望着天边翻滚的乌云,雨丝已开始簌簌飘落,打湿了廊下的青石板。
又过片刻,她帮女子穿好衣衫,掖紧了被角,神色平静地打开门。
“她怎么样了?”蒯正良立刻迎上前,声音里满是急切。
“病情已经稳定了。”月瑶道,“我后续会炼制些丸药,每日服一颗,调养半年,近几年可保无虞。”
“谢谢夫人!”蒯正良双膝一软,便要跪地磕头。月瑶连忙阻止,李莲花也顺势将他搀起。
“如此大恩,蒯某没齿难忘!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夫人与李先生尽管开口,蒯某万死不辞!”他虽还面无表情,但语气诚恳
“快起来吧。”月瑶无奈一笑,“真有需要,定会找你的。你先进去照看她吧,想来也快醒了。”
蒯正良拱了拱手,脚步匆匆地推门而入。
屋内,女子缓缓睁开眼,气色较之前好了许多,不再是那般毫无血色。蒯正良快步上前:“倪琼,感觉怎么样?”
倪琼坐起身,抬手摘下面巾,露出一张清秀却略显苍白的脸庞。“好多了。”她声音轻柔,却比之前有力了些。
“不痛了?”蒯正良眼中迸发出狂喜。
“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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