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尸煞围屋，龙脉金光护主时
陈凡推开通往守墓屋的木门，锈蚀的合页发出\"嘎吱\"哀鸣。夜色顺着门缝涌进来，混着血腥味在满是蛛网的屋里打转。他反手抵住房板，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急促的喘息惊飞了梁上栖息的几只蝙蝠。
破庙里摇摇欲坠的供桌翻倒在地，供品撒了一地霉粉。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摸到腰间那半袋解毒丹时才松了口气。指尖触到怀里发烫的玄铁兵符，龙涎香混着铁锈味钻进鼻孔，丹田处的龙脉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轻轻颤动起来。
\"他娘的。\"陈凡咬开瓷瓶塞子，倒出三粒解毒丹咽下去。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左臂伤口处传来针扎似的刺痛。黑袍下摆已经被血浸透，黏糊糊地缠在小腿上，每走一步都扯得后背伤口裂开新的血口子。
月光从屋顶破洞漏下来，正好照在角落里那面布满裂纹的铜镜上。镜面蒙着厚厚的灰尘，勉强映出个浑身浴血的人影。陈凡扯着黑袍下摆用力一撕，粗布被扯成条，咬着牙扎紧还在渗血的肩膀。
铜镜里的影子忽然晃了晃。
陈凡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镜面。裂纹纵横的镜面上，他的倒影背后似乎站着什么东西。青灰色的轮廓，高高举起的手臂，指甲长得像爪子。他猛地回头——
身后只有结满蛛网的土墙。
\"眼花了。\"陈凡甩甩头，毒素未清加上失血过多，居然开始出现幻觉。他扶着土墙站稳，刚要转身继续处理伤口，眼角余光瞥见铜镜里那东西又动了。这回看得分明，那青灰影子的脸死死贴着镜面内侧，五官扭曲得不成人形，七窍流着黑色的黏液。
\"哐当！\"
陈凡拔刀出鞘，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刺破死寂。镜面应声碎裂，蛛网状的裂纹里渗出暗红色液体，像极了凝固的血。供桌旁的油灯突然\"噗\"地爆开团灯花，昏黄的光照亮墙角蜷缩着的黑影——那是只被拦腰截断的老鼠，内脏流了一地，死状凄惨。
但真正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老鼠尸体旁那些新鲜的抓痕。深深陷进泥土里的爪印，每个都有成人巴掌大小，五个指尖带着黑红色的污垢，一路延伸到紧闭的后门。
陈凡后退半步，背贴在门板上。右手紧握刀柄，左手悄悄摸上腰间的火折子。守墓屋的后门通向一片乱葬岗，平时连野狗都不敢靠近，那些抓痕却像是从门外一路刨进来的。
\"咚、咚、咚。\"
沉闷的敲击声从后门传来。不是人手敲门的声音，倒像是用头在撞。每撞一下，朽坏的木门就颤悠一下，灰土簌簌往下掉。门板中央渐渐凸起来，露出参差不齐的木茬，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外面挤进来。
陈凡的心跳骤然加速。刚杀退四个影卫，他现在内力见底，左臂毒素还在蔓延。这时候再来敌人，简直是雪上加霜。他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除了撞门声，还有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像是有人拖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在地上走。
\"轰隆！\"
后门终于被撞开半截，腐烂的木屑混着泥土涌进来。陈凡借着油灯昏黄的光，看清了门外那个东西的模样——青灰色的皮肤紧绷在突出的骨头上，破烂的寿衣沾着黑泥和碎骨，眼眶里黑洞洞的没有眼珠，两排黄牙上挂着暗红色的肉丝。
\"尸煞？\"陈凡瞳孔骤缩。这种东西只在古籍记载里见过，是死者怨气不散，被阴邪之气侵蚀后变成的怪物。可皇陵守卫森严，怎么会出现这种邪物？
那尸煞嗅到活人的气息，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伸直僵硬的胳膊朝陈凡抓来。指甲擦着陈凡鼻尖划过，带起一阵浓烈的尸臭味，熏得他差点吐出来。
陈凡矮身躲过，顺势一脚踹在尸煞膝盖上。\"咔嚓\"脆响中，那尸煞的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过去，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另一条腿往前一蹬，张开腥臭的大嘴咬向陈凡脖颈。
\"妈的！\"陈凡骂了句，挥刀砍向尸煞脑袋。刀刃砍进骨头缝里，震得他虎口发麻。那尸煞的脖子上只留下道浅浅的白痕，反倒被刀锋激怒，双臂猛地抱住陈凡腰，将他死死按在墙上。
冰冷的尸气透过黑袍渗进来，陈凡感觉血液都快冻僵了。他屈起膝盖猛顶尸煞小腹，趁着对方动作迟滞的瞬间，将刀柄狠狠砸在尸煞天灵盖上。\"砰\"的一声闷响，尸煞的脑袋歪向一边，抓着陈凡的手却丝毫没松。
\"还没完没了了。\"陈凡咬着牙，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火折子。尸煞怕火，这是古籍里明确记载的。可指尖刚碰到火折子，门外突然传来更大的骚动——更多的撞门声，更多的\"嗬嗬\"怪响，还有利爪刮擦石头的刺耳噪音。
陈凡心里一沉。不是一只，是一群！
他用力挣脱尸煞的纠缠，后退两步背靠供桌。油灯摇曳的光线下，十几个青灰色的影子正从后门挤进来，堵住了唯一的出口。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肚子破开个大洞， intestines拖在地上，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留下蜿蜒的黑痕。
\"血月之夜...\"陈凡喃喃自语，抬头看向屋顶破洞。原本皎洁的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猩红的光透过破洞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光斑。那些尸煞沐浴在血月光下，动作似乎变得更快了。
最前面那个缺了半边脸的尸煞突然发出刺耳尖啸，所有尸煞同时动了。它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涌，乌黑的利爪在昏暗中划出一道道寒光。陈凡深吸一口气，横刀胸前。这守墓屋空间狭小，尸煞数量虽多却施展不开，倒是给了他一线生机。
刀锋划破最近那具尸煞的喉咙，黑血喷溅在陈凡脸上。他没时间擦掉，侧身躲过另一只抓来的手，反手一刀刺穿对方眼眶。尸煞倒下去的瞬间，更多的尸煞涌了上来，将他围在中间。腥臭的气息几乎凝成实质，钻进他口鼻，呛得他连连咳嗽。
左臂伤口突然传来炸裂般的疼痛，黑色的毒素顺着血管往上爬，很快蔓延到肩膀。陈凡眼前阵阵发黑，握刀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刚才杀影卫时还没感觉，现在被尸煞的阴邪之气一激，毒素彻底爆发了。
\"不行...\"陈凡咬着舌尖，逼自己保持清醒。他看准一个空档，纵身一跃跳上翻倒的供桌。脚下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十几只尸煞立刻围了上来，伸长手臂抓向他的脚踝。
刀刃翻飞，砍断一只又一只僵硬的手臂。可断口处没有血流出来，只有黑色的黏液，掉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陈凡的喘息越来越粗重，视线逐渐模糊，尸煞的嘶吼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就在这时，丹田处突然传来一阵灼热。
陈凡闷哼一声，感觉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烙铁。那15%修复度的混元龙脉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躁动起来，金色的光芒透过皮肤渗出来，在他周身形成半透明的光罩。龙气激荡着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沉睡的巨龙终于苏醒。
围在供桌旁的尸煞被金光触及，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森白的骨头。它们疯狂地后退，却被后面涌上来的同伴推搡着，根本无法逃脱。金光越来越盛，将整个守墓屋照得如同白昼。
陈凡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金色的龙气在指尖流转，带着温暖的力量涌入左臂伤口。黑色的毒素像是遇到克星般迅速消退，伤口处传来痒痒的感觉，应该是在快速愈合。龙脉不仅能解毒疗伤，还能克制这种阴邪之物？
\"吼——\"
一声模糊的龙吟从陈凡体内传出。光罩猛地扩大，将整个守墓屋笼罩在内。靠近光罩的十几个尸煞同时炸开，化为黑烟消散在空气中。漫天飞舞的尸块沾到金光，很快就燃烧起来，灰烬飘落在满是血迹的地上。
陈凡落在地上，低头看着掌心跳动的金色龙气。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引动龙脉的力量，没想到威力如此惊人。丹田内的龙脉似乎也壮大了些，修复度隐约涨到了16%。
守墓屋突然安静下来。
月光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清冷的光辉透过破洞照进来，照亮满地狼藉。墙壁上、地上到处都是黑色的污迹和散落的尸骸。陈凡喘着粗气靠在墙上，看着后门的方向。刚才那阵金光应该解决了所有尸煞，可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铜镜碎片。月光下，那些碎片反射出无数个自己的影子。每个影子背后，都站着个模糊不清的龙形暗影。那些暗影仰着头，似乎在对着月亮嘶吼。
\"龙脉...血月...\"陈凡皱紧眉头。两者之间一定有关联。玄水殿裂缝里的红光，血月之夜出现的尸煞，还有龙脉突然爆发的力量...这座皇陵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突然，屋外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
陈凡瞬间警觉，握紧刀柄走到后门。尸煞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黑色黏液。他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向乱葬岗方向，瞳孔骤然收缩——
月光下，远处的坟冢间影影绰绰，数不清的青灰色影子正在移动。它们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密密麻麻的，像是潮水般涌向守墓屋。比刚才多了至少十倍！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影影绰绰的黑影中，有几个格外高大的身影。足有两人多高，手里拖着锈迹斑斑的铁锁链，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锁链碰撞发出\"哗啦\"声响，在死寂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陈凡迅速退回屋内，反手关上残破的木门。后背抵着门板，心跳得飞快。这么多尸煞，再来一次龙脉爆发也未必能挡得住。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或者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屋顶的破洞上。
\"只能赌一把了。\"陈凡深吸一口气，脚尖发力猛地向上跳起。右手抓住断裂的房梁，翻身跃上屋顶。瓦片碎裂的声音惊动了远处的尸煞，此起彼伏的嘶吼声越来越近。
他刚站稳脚跟，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房梁内侧刻着的东西。借着月光凑近细看，发现上面布满纵横交错的剑痕。那些剑痕排列诡异，隐隐构成某种符文的形状，中间还有个模糊的爪印，像是被什么巨物抓出来的。
这守墓屋以前肯定发生过什么。
远处的嘶吼声已经近在咫尺。陈凡不再犹豫，沿着屋顶朝玄水殿的方向跑去。脚下瓦片不断滑落，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无数青灰色身影已经涌到守墓屋前，高大的尸煞首领正伸出利爪，轻松地撕开残破的木门。
而玄水殿方向，那道裂缝中的红光不知何时变得更加明亮，与天上的血月遥相呼应。红色光芒与银白色的月光交织在一起，照亮了通往皇陵深处的道路。
陈凡眼神闪烁。看来，不等他养精蓄锐，皇陵深处的秘密就要主动找上门了。也好，早一天解开这些谜团，就能早一天变强。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内力，加快速度朝着那片诡异的红光跑去。风吹动染血的黑袍，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像是一条浴血重生的巨龙，正要闯入属于它的领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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