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后院，秦大军昨天头一回住在四合院里，人生地不熟的一晚上都没有睡踏实，今天早早的就已经醒了。
刚把早饭做了，一旁的周长海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洗漱完，两人也没着急吃早饭。把饭盛起来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四合院。
他们从南锣鼓巷走出来，青灰色的胡同墙壁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静谧，只有几家早点铺子亮着昏黄的灯，炸油条的香味和蒸包子的白气袅袅飘出，勾得人肚里的馋虫直叫。
穿过巷子，来到更宽阔的街道上，景象便热闹起来。
路边，已经有附近的居民摆开了小摊。有的卖着刚出锅的油饼、焦圈，有的摆着整整齐齐的蔬菜，还带着露水。
“长海，你看那边，”秦大军拉了拉周长海的袖子，指着不远处一个卖大碗茶的摊子，一个穿着旧军装、看起来像是返城知青的年轻人，正麻利地收钱、递茶，“就一个暖壶，几个粗瓷碗，这也能卖钱？”
周长海眯着眼看了看，低声道：“嗯，看见了。地方选得好，这路口人多，骑车骑累了，花一分钱喝碗茶，解渴又便宜。”
他心里默默盘算着，这成本有多少，一天能卖出去多少碗。
“这活挺好的，不用多少成本！”秦大军点点头，心里也记下了这一幕。
周长海咬了一口馒头，目光依旧在搜寻着街面上的各种营生，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城里就是不一样。
晓峰说得对，得自己看，自己琢磨。我看啊，只要肯下力气，动脑子，在这儿，饿不着！”
两人一路走，一路看，一边小声交流着。
等两人回到了四合院，早饭都已经凉了。
两人吃着早上做好的粥和窝。这时，许大茂端着个碗，吸溜着碗里的热粥，从隔壁溜达过来。
“哟！大军兄弟，长海兄弟！这么早就出去转悠了？”许大茂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主动打着招呼，仿佛多年的老友。
他在乡下放电影时跑的村子多，虽然不熟，但凭着放映员的职业习惯，记人记脸的本事不错。
秦大军和周长海连忙放下手里的窝头，有些拘谨地站起来，“许放映员，吃了没，一块吃点？我们这也是刚回来。”
“吃了吃了，你们快坐，快吃！”许大茂摆摆手。
“怎么样？咱们这四九城，比乡下热闹吧？好好逛，好好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言语一声！我就住你们隔壁！”他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客套话，这才端着碗，晃悠着回了自己家。
秦大军和周长海互看一眼，都默不作声的笑了笑。宋晓峰之前就给他俩交代了，许放映这人，他俩不能过多的接触，这人身上全是毛病。
两人重新坐下，继续吃着自己的凉早饭。
许大茂一进自家门，脸上的笑容就淡了。
他媳妇冯桂花正在收拾碗筷，随口问了句：“跟谁说话呢？听着不像院里人。”
许大茂把碗往桌上一放，撇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还能有谁？后院那两位，宋晓峰从乡下弄来的穷亲戚呗！秦大军和周长海。”
冯桂花一听，来了兴趣，“我看着穿得是挺土气的。宋晓峰把他们接来干嘛？又没个工作，留在城里干嘛啊？”
“还能干嘛？”许大茂嗤笑一声，“看宋晓峰和宋小伟发达了，上城里来沾光呗。好在咱家没有这些个拖油瓶！”
冯桂花没在接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连几天，秦大军和周长海都是天不亮就出门，揣着干粮和水，游走在四九城的大街小巷。
他们看遍了早市的喧闹，午间工厂外的匆忙，傍晚街头的悠闲，心里那点最初的茫然，渐渐被各种具体的画面和盘算所取代。
这天晚上，宋晓峰和宋小伟两家人吃过晚饭，都聚到了四合院后院的屋子里。
昏黄的灯光下，气氛有些郑重。
“大姐夫，二姐夫，转了这几天，心里有点谱没？”宋晓峰开门见山，给两人递了烟。
秦大军和周长海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周长海先开了口，他搓着手，忐忑的说道，“晓峰，小伟，我们看了几天，觉得城里机会确实是多，可干啥都得要本钱，我们这心里还是不踏实。”
他顿了顿，看向宋晓峰，“我看那卖大碗茶的挺好，就几个暖壶、粗瓷碗，本钱小，就算……就算赔了，也赔不到哪儿去。要不，我先试试这个？”
他是真怕把宋晓峰资助的本钱给折腾没了，那可就真没脸见人了。
秦大军接着话头，他的想法更直接些，也更加的朴实，“我觉得，卖菜也行！我跟村里人都熟，回去挑些新鲜的、水灵的青菜、萝卜，用板车拉过来卖！
咱自己地里长的东西，本钱就是点力气！多少总能换点钱，也是个收入。”
两人提出的，都是最保守、风险最低的方案，透着一股小心翼翼。
也是不想让自己成为宋晓峰俩兄弟的负担。
宋晓峰和宋小伟对视一眼，都明白两位姐夫的心思。
宋晓峰吸了口烟，笑了笑，没有直接否定他们的想法，而是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傻柱：“柱子，你是行家，你觉得呢？”
傻柱早就憋着话了，一听点名，立刻坐直了身子：“卖大碗茶？那是实在没辙的返城知青临时糊口的活儿，挣个毛八分的，累死累活也刚够嚼谷！
卖菜？更辛苦！你们俩拉着板车回一趟宋家庄，再把菜拉到城里得好几个钟头，风吹日晒，还得跟菜贩子斗心眼，挣得也是辛苦钱！都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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