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望着柳临锋，一时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她沉吟片刻，才轻声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柳临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加入共党。”
之后的日子，逐渐变得风平浪静。
柳临锋的伤养好后，便忙碌起来。
白天，他四处奔波，参加共党的各种活动；晚上，他则匆匆赶回，帮白芷照顾孩子。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俨然一对夫妻。
共党的同志们也逐渐总喜欢拿他们打趣，暗戳戳地撮合他们做一对革命伴侣。
每当这时，柳临锋总是笑着不置一词，而白芷，却总是默默不语，只是低头做着手中的活计，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这天夜里，白芷伏案而坐，手中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正专心写着登报的内容。
在柳临锋的全力帮助下，那封请愿释放霍锡辙的万民书已然顺利递到了南京。
白芷深知此时时机正好，便想趁着这股劲儿，再好好起草一篇文案，争取能让事情的推进再快一些。
柳临锋抱着孩子，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孩子时不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仿佛也在为这紧张又忙碌的氛围增添一丝别样的气息。
直等到白芷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手中的笔，长舒了一口气，柳临锋才腾出一只手，轻轻帮她捏了捏肩，动作轻柔。
白芷正享受着这片刻的放松，就听柳临锋有些犹豫又带着几分郑重地说道：“白芷……我……有话对你说……”
白芷漫不经心地转了转脖子，眼睛还盯着刚刚写好的文案，随口“嗯”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太在意柳临锋接下来要说的话。
柳临锋轻轻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安康放下，然后缓缓转过身，神情有些凝重：“四少他……”
白芷一听，立刻打起了精神，眼睛紧紧盯着柳临锋，急切地问道：“有消息了？”
柳临锋却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我说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白芷瞬间发愣，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找到尸体了？……”
柳临锋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没有跟丢陈碧茹，她是一个人上船的，去香港。”
白芷怔怔地，回避着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嘴里喃喃道：“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柳临锋直直地望着她，“白芷你听得懂，如果四少还活着，陈碧茹怎么甘心一个人走！”
白芷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猛然醒神般垂下头，眼里续着泪，“别说了，柳大哥，我不想听……”
柳临锋却不肯罢休，大步走过来，紧紧抓着她肩膀，“白芷，你才22岁，你的人生还很长，你不能骗自己一辈子！”
白芷紧紧咬着嘴唇，憋着不让自己落泪，声音带着几分倔强：“我没有骗自己，是你说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柳临锋激动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别说你不知道！你如果不知道！”
他伸手指向白芷摆在案台上的骨灰盒，情绪有些失控地喊道，“为什么天天擦那劳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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