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一旦上界察觉到异样,白家就会跟过去千百年间突然消失的那几个世家大族一样,转瞬灰飞烟灭,连史书都不会留下只言片语的记载!”
白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白奕真的手指都打着颤:“上界仙人看我们,就像我们看蚂蚁一样!”
“所以呢?”白奕真闻言只是低低地嗤笑了一声,语气更平静也更冷淡,“爷爷,您有没有想过,万一那献祭链条延伸到白家,触及我们身边的亲人,朋友……到时候,我们还能继续躲吗?”
话音落下,书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白曜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随后颓然坐回椅子上,摇着头长叹了一口气。
听到孙儿这番发自肺腑的质询,他不由得回想起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当时秦家那帮畜牲找上门来,说是看中了白氏旁支一个女孩的资质,想签她做公司的歌手。
毫无疑问,这已经是明摆着抢人和示威的行为了。
他硬顶着压力把女孩全家送去海外,暂时避过了这场灾祸,然而,此事过后不久白家远亲的一对双生子就“意外失踪”了。
那个年代的秦家如日中天,他没法去查,而且……就算真查到了什么也无能为力。
现如今直面质疑,白曜亦感束手无策,也深知这个孙儿只是外表谦逊温和,心里头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就像他当初不肯遵从家族的安排就读商科或军校,非要报考观塘艺术学院一样。
“爷爷,如果您真打算把白氏的未来托付给我,”白奕真沉声打断了白曜的思绪,字字铿锵,“那么,我不想自己的名字仅仅作为一个碌碌无为的家主姓名印刻在族谱上。”
白曜愣住了,他手边的抽屉里就放有白家族谱的副本,上面记载着每一任家主在位时的事迹和他们为家族做出的贡献——大多是振兴家业、扩大家产、击败某个商业对手之类的记录。
没有一个人留下和上界有关的字眼,就好像那些事情从来不存在。
可其实白家每一任家主都很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但只能恪守避世祖训,并将此间世界的秘密一代代传承下去。
“你……”白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抬起头望向孙儿,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初时的锋芒,“打算怎么做?”
见白曜态度有所松动,白奕真眼睛一亮,连忙道:“我想查清楚这条献祭链条的运作方式,想知道……我们究竟可以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
“您放心,并非正面冲突!”他急声补充,再次撑住书桌台面注视白曜,“我知道白家没这个实力,但是至少,我们可以选择一个合作的阵营。”
白曜盯着他看了许久,终是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叹息道:“你们先回去吧,让我静一静。”
原本以为这次辩论还要持续很久的白奕真怔住了,本想再说几句,然而看到爷爷已经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不愿多谈的架势,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是,您早些休息。”他躬身行礼,拽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白序棠退出了书房。
待走廊里脚步声远去,白曜才打开抽屉取出一本线装书册翻到第一页,上面记录着白家初代家主白闻钰的自述:
“余白闻钰,延兆三十六年携妻儿经蛩户?至观塘避祸,忘却是非,不问尘嚣,然此界之外另有乾坤,其民修道长生,视下界众生如蝼蚁草芥,余恐子孙误入歧途,故立此训——凡我白氏子弟,遇异象而远之,闻诡事而避之,宁可毕生庸碌,不得踏入仙门半步。”
白曜伸手触碰纸面上的字迹,又想起孙儿毅然决然的表情,再次长叹一声。
这条祖训锁住了白家一代又一代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历任家主假装不知道上界的存在,假装身边的失踪者只是遭遇意外或者普通的刑事案件,假装这个世界就只有目之所及的风景。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时至今日,这道枷锁只怕再也阻挡不了那些尘封多年的秘密了。
……
最近几日,观塘市都是晴空万里的艳阳天。
也就是这两天,卫莲的出租屋隔壁空房终于迎来了新住户——沈令舟和郁时微不知从哪弄到的下界货币,各自给上官淇交了一年房租,然后正式成为了他的邻居。
上官淇收钱时亢奋到跺脚的画面历历在目,卫莲还刷到对方发了又很快删掉的一条朋友圈,配文是“妈呀!我好像又遇到高人了”。
对此卫莲无意干涉,这房子本就是上官淇家的,他爱租给谁就租给谁,也根本不在乎沈令舟和郁时微为什么留下,只要这俩人别添乱就行。
当然了,心理建设是做好了,他还是不大习惯每天早上推开门就看见客厅里坐一堆人。
就比如现在……
“早上好。”
正坐在餐桌旁,一边烧水煮茶一边看平板电脑的沈令舟停下手头的动作,微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
沈令舟今日穿了件浅米色高领羊毛衫,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儒雅,完全无法想象他其实是个能一剑劈开摩天大楼的元婴剑修。
卫莲盯着沈令舟的眼镜框看了几秒,稍微琢磨了一下这位压根不近视的剑修此刻的心理活动——说实话,他一直不理解对方的选择。
此人作为叶逐隐的亲传弟子,却反过来帮助一个可能威胁到自己师尊无情道心的人,还美其名曰希望师尊体会人间至爱,这举动无论放到哪个宗门都算得上叛徒行径了吧?
他正思量着,那只据说乃叶逐隐灵力所化的绿毛鹦鹉突然飞过来落在餐桌角落,歪着脑袋观看沈令舟沏茶,时不时还“啾”一声卖个萌,显然并非某位掌教亲至。
与此同时,盘膝坐在窗边地毯上的郁时微突然面无表情地从储物法器里掏出来一把琴身上有火焰状涂鸦贴纸的……电吉他。
卫莲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对方已经动作娴熟地插上了迷你音箱,开始调试琴弦。
吉他很酷,郁时微的衣着打扮也是一如既往的时髦前卫,可不知何故,卫莲总觉得眼前的画面违和感极重,就好像看到有人给古剑上套了个卡通剑鞘。
他还以为这位妄墟宗首席应该是和澹台信一挂的,平日里除了练剑打架之外,对别的东西一概不感兴趣,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多才多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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