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明白。”肖凌肃然应下。
回到九霄宗，南宫铭就带着肖凌先去了清晏峰后山禁地外围。
那里是东方清晏闭关之所，一片被强大禁制笼罩的山谷。
此刻，谷口云雾缭绕，隐隐有霞光透出，灵气波动比往常活跃数倍，确有关键时刻将至的征兆。
两人默默感应片刻，记下当前状态，便退回缥缈峰。
随后几日，肖凌一边关注清晏峰禁地动静，一边为南宫铭的闭关做最后的准备。
小雪也开始忙碌，既要协助肖凌帮忙准备。
久无人管理的缥缈峰，恢复了有条不紊的节奏，只是空气中多了一份隐隐的期待与凝重。
第三日，清晏峰后山禁地的霞光骤然炽盛，直冲云霄，整个九霄宗范围内的天地灵气剧烈震荡，齐齐向那山谷汇聚而去。
阵阵玄妙道韵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宗内所有弟子无论修为高低，皆有所感，纷纷停下手中事务，敬畏地望向后山方向。
“师父，师祖要出关了！”肖凌精神一振，喊道。
同时飞身前往禁地外围。
南宫铭亦从准备闭关的状态中暂缓，来到肖凌身侧
师徒二人并肩而立，望向那光华万丈的山谷。
各峰峰主，掌门陆续赶来，人人面色激动。
东方清晏乃是九霄宗的定海神针，他的突破出关，意味着宗门实力将更上一层楼。
汇聚的灵气达到顶峰，山谷上空的霞光渐渐凝聚，竟演化出种种奇异景象：
有青莲摇曳，有仙鹤翱翔，有日月同辉，有星河倒卷.......道韵愈发浓郁，不少靠近的弟子陷入顿悟之中。
如此异象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
忽然，所有光华向内一收，漫天异象消失无踪，那磅礴的灵气波动也瞬间平息。
山谷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那层禁制光幕，悄然散去。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一个身影自山谷中缓步走出。
青衣布鞋，长发随意束在脑后，面容看上去不过三十许，眉眼温润，气质冲和恬淡，宛如山间清风，林中古泉。
正是闭关十数载的东方清晏。
他的气息与闭关前似乎并无太大不同，依旧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压迫。
但若仔细感应，却又觉得他仿佛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深不可测。
“恭迎师祖\/师父\/师伯出关！”以掌门圣钺为首，众人齐声行礼，声音中充满喜悦与敬意。
东方清晏目光扫过众人，在南宫铭和肖凌身上略作停留，微微一笑，如春风化雨：“都起来吧。劳诸位挂心了。”
他的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师尊，您此次闭关.......”南宫铭上前一步，眼中有关切。
“略有小得。”东方清晏轻描淡写。
但众人皆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迥异于前的深邃神光，那是境界提升后的体现。
具体到了哪一步，他未明言，众人也不敢多问，但显然收获极大。
“恭喜师尊\/师祖！”众人再次道贺。
东方清晏颔首，看向肖凌，招了招手：“阿凌，过来。”
肖凌连忙上前，恭敬行礼：“师祖。”
东方清晏仔细打量他，眼中笑意更深：
“好，好。渡劫初期，根基之厚实，元神之凝练，远超同侪。
更难得的是，身上隐有另一番天地气韵调和，机缘不小。
看来这些年，你并未虚度。”
“全赖师祖往日教诲，师父悉心栽培。”肖凌真心道。
“是你自己争气。”东方清晏拍拍他的肩膀，又看向南宫铭，“阿铭，你收了个好徒弟。”
“师尊过奖。”南宫铭嘴角微扬。
东方清晏出关，是九霄宗的大事。
接下来的几日，宗门上下洋溢着喜庆气氛。
掌门设宴庆贺，各峰长老、真传弟子齐聚。
东方清晏并未居功，反而在宴席上勉励后辈，讲道半日，令众弟子受益匪浅。
肖凌作为东方清晏的嫡传徒孙、南宫铭的关门弟子，也算是年轻一辈的翘楚，自然备受关注。
他应对得体，不卑不亢，让许多原本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同门暗自赞叹。
庆贺过后，宗门事务回归正轨。东方清晏出关，意味着九霄宗有了更强的底蕴坐镇。
南宫铭见师尊无事，便正式宣布闭关，冲击下一境界。
肖凌的生活也进入了新的阶段。每日除自身修炼，打理灵田，指点七个师弟师妹外，又多了一项固定事务：
定期前往清晏峰，聆听师祖东方清晏讲道解惑。
东方清晏的境界高深莫测，往往寥寥数语，便能直指要害，让肖凌茅塞顿开。
对自身融合两界特性后的道路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偶尔，他也会收到来自霜海境的传讯。
大哥和姐姐陪着父母重游了寒风村，那里变化不大，只是当年的老屋早已不在，旧址上建起了新的村落。
他们去迁移的新的村，拜访了旧邻，在曾经常去的山林雪山驻足。
林月舒在传讯中絮絮叨叨说着村里的变化，哪棵老树还在，哪条小河改了道，语气充满怀念。
肖无涯则简短些，但字里行间也能感受到重回故地的感慨。
巫悦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母亲如何在当年他们常玩的河滩边，找到一块肖凌小时候最喜欢的，有奇特花纹的鹅卵石。
虽然肖凌对此毫无印象，并宝贝似的收了起来。
看着这些传讯，肖凌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
他开始在回讯中，更多地分享青暝境的近况，宗门趣事。
甚至包括圣柏又闯了什么小祸，云曦儿炼丹有了什么新突破等等琐事。
那份因漫长分离和时间冲刷而产生的隔阂，在这一点一滴的分享与关心中，如同春日积雪，悄然消融。
这一日，肖凌正在院中查看一株新移植的千年血玉参长势，怀中传讯玉符微微发烫。
取出一看，是巫悦的传讯，语气轻快：
“阿凌，爹娘在霜海境盘桓已久，颇为挂念你。
我们准备动身去九霄宗拜访你了，大哥宗内有些急务需先回去处理，我和爹娘随后就到，约莫七日后抵达。
东方前辈出关大喜，九师叔闭关可还顺利？等着我们，带了好东西给你！”
肖凌收起玉符，望向院中欣欣向荣的灵植。
又抬眼看了看后山南宫铭闭关的宁静山峰，以及更远处东方清晏清修的幽谷方向。
阳光正好，微风和煦。
师父闭关顺利，师祖已然出关，父母兄姐即将归来，师弟师妹们勤勉上进，灵田生机盎然。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眉宇间最后一丝因未知与疏离带来的沉郁，彻底散去，化为一片清澈平和。
未来或许仍有风雨，大道依旧漫长。
但此刻，家人在归途，师长在身侧，道途在脚下。
这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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