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清晨。
一缕金辉斜斜切过季府高耸的灰墙檐角，照亮了院内的红墙绿瓦，也照亮了数不清忙碌的下人。
“唰——”
“唰——”
一把由无数高粱秆细枝密密捆扎而成的大扫帚，正贴着青石板地面，将几片老槐树的叶子，连带着周围的灰尘一同扫起来。
扫帚的把柄被一双枯瘦的手抓着。
正是秦毅。
作为没什么地位的老奴，各种杂活只要有人吩咐，他就必须要干。
就比如现在洒扫庭院的活。
秦毅一边扫着地，心里一边盘算着自己习武的进程。
这半个月来，他只做三件事，习武修炼，完成季府给自己安排的活计，以及晚上时不时与柳如烟会面。
因为系统和习武带来的身体强化，后面两项对现在的秦毅来说算得上是游刃有余。
毕竟谁能想到，他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体内，有着相当于好几个年轻人的体能呢？
秦毅打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
【姓名：秦毅】
【年龄：1岁】
【精血：41】
【元气：20】
【神魄：9】
【注：一个健康成年人的精气神都在10上下；精气神均超过50，即为锻血境初期。】
【武道积分：0】
秦毅的精气神三项属性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
其中包括两次武道天骄事件‘日积月累’带来的属性提升，每触发一次‘c’级评分，三项属性各自提升一点。
‘日积月累’事件会随着秦毅坚持习武的时间提高评分，不过他从穿越过来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堪堪一个月的时间，显然还达不到提高评分的标准。
再然后，是秦毅本身修行太极功法，自身的属性也会缓慢增长，朝着锻血境武者的标准逐渐靠近，这半个月的修行，让秦毅精、气、神三项属性分别增长了5、16、4。
很显然，抛开武道事件和武道积分带来的属性提升，他纯粹依靠习武修行得来的属性中，‘元气’属性的成长远远比另外两项要快得多。
这是聚气散带来的加持，功效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只可惜…昨天习武的时候，最后一份聚气散也服用了。’
秦毅心中盘算着，他炼药的药鼎倒是可以一直用，不需要重新购买，但是聚气散的诸多主药辅药价值接近一千文钱，还需要自己购买。
“修行之路，还是需要钱啊……”
秦毅心中感慨一声，法侣财的这四个字真不只是说说的。
他现在纯是靠着先天武脉的习武天赋和太极修行法的精妙硬练！
就这样，他维持现在的效率，差不多一年左右就能成为锻血境武者，比那些练十几年才成为武者的护院武师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秦毅若是有足够的钱去卖进补的食物和辅佐的草药，将先天武脉和太极修行法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恐怕修炼速度不知道要比现在快上多少倍。
“我现在只是季府护院的一个老奴，该怎么搞钱呢？”
秦毅心中开始盘算，他目前搞钱的路子不多。
其一是抢，就如同他在鬼市里被槽帮的壮汉二人抢劫一样，反向打劫一波，就得了几百文钱，顶他在季府里攒半辈子的赏钱。
当然，这个方法来钱快是快，就是容易翻车，更何况秦毅现在连武者都不是，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厉害的普通人。
真遇见什么硬茬子，他这把老骨头估计就得交代了。
其二是偷，偷季府的东西，或者偷别家的东西，风险比第一种小不了多少，而且收益不稳定。
别问为什么来钱的路子都这么道德败坏，有句古话说得好，‘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
他秦毅现在半截身子入土，说不定哪天眼一闭不睁人就没了，或者跟柳如烟的事情败露喜提杖毙。
这种情况下，道德对他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但虽然道德层面不是问题，风险层面的问题还是让秦毅需要慎重地考虑一下。
他思索片刻，很快想到了第三条来钱的路子：
找柳如烟要钱。
他跟柳如烟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些不太难的要求，柳如烟都得满足自己，就跟之前服用聚气散所需的羊奶一样。
不过这么一看，自己好像有些吃软饭的意思啊。
秦毅思考着，突然哑然失笑。
吃软饭就吃软饭！
他老年人牙口不好，吃点软饭怎么了？
“几位贵客，这边请！”
“老爷已经在书房恭候各位了……”
就在这时，秦毅耳朵动了动，他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以及府里王管家谄媚恭敬的说话声。
王管家在他们下人面前一向是趾高气昂，只有季老爷和他的几房妻妾能让对方尊敬。
除此之外，就只有外来的宾客能做到这一点。
秦毅一边维持着手中扫地的动作，一边不动声色地循声看去。
很快，他的视野里出现了王管家的身影，还有四五名全身笼罩在宽大白色斗篷里的客人。
宽大白色斗篷，这是行商的打扮，可以有效遮蔽路上的风沙以及阻挡太阳光。
季家做经商的生意，已经传了好几代，有行商的宾客过来秦毅也不意外。
他只是好奇，按理说一般的行商来拜访，是用不着季老爷这么尊敬的，还亲自在书房等候。
在王管家的引导下，几名行商很快走近。
秦毅做出一个下人应该有的动作，畏惧地让开路。
让路的瞬间，他顺势抬头望向前方。
为首的白袍行商此刻也恰好转头望向自己。
宽大的罩袍兜帽下，秦毅看见了小半张清秀的脸庞，一双乌黑的眼眸清澈而又有灵气，带这些淡雅的气质。
乌黑眼眸的主人微微一愣，随后撇过头去继续前行，与秦毅擦肩而过。
另一个白袍行商似有察觉同伴的动作，转头看来，只看见一个低头扫地的老奴，便也不再关注。
而就在几人离开后的下一秒，秦毅耳边忽地传来声音：
【宿主与‘栖云道宫’弟子林疏雪相逢于江湖，触发可选择事件‘结伴游历’‘独身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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