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车站出来，阳光把地面晒得发烫。薛红尘刚走出站台，脚就像长了钩子似的，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的路灯杆上踩——鞋跟在金属杆上磕出清脆的响，他借着反作用力翻身跃起，稳稳落在旁边的公交站台顶棚上。
“哥！”身后传来无双清冷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拖腔，“好好走路。”
薛红尘低头看去，无双站在树荫下，九条墨色长尾随意地垂在身侧，最外侧的那条尾尖正轻轻点着地面，像是在表达不满。她的暗金色竖瞳眯了眯，目光扫过站台顶棚到地面的高度，又看了看薛红尘稳稳站立的姿态，嘴角抿出一丝疑惑。
母亲在一旁扶额：“跟你说了别学游戏里的样子，摔着怎么办？”
“没事。”薛红尘摆摆手，从顶棚上一跃而下，落地时膝盖微屈，缓冲的动作行云流水，像猫落地时那样轻巧。他没走两步，视线又被前方的行道树吸引——那几棵老槐树枝繁叶茂，横生的枝干像天然的单杠。
下一秒，他已经抓住一根粗壮的树枝，双臂发力荡了起来。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脚在树干上轻轻一蹬，又抓住更高处的枝条，整个人像只灵活的猴子，在树与树之间穿梭前进，速度比走在人行道上快了一倍不止。
“……”无双停下脚步，暗金色的瞳孔里闪过明显的震惊。她抬头望着在树枝间跳跃的哥哥，九条尾巴无意识地绷紧——那动作幅度之大，换作常人早就摔下来了，可薛红尘却稳得像在平地上走路，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抓住迎面飘来的塑料袋，精准地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他这是……练过？”无双转头问母亲，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母亲叹了口气，语气复杂：“玩那个游戏玩的。说是什么走位、身法，练了半年，现实里也成这样了。”
说话间，薛红尘已经荡到了街对面，正扒着一栋写字楼的外墙边缘，像壁虎似的横向移动。路过的行人纷纷掏出手机拍照，几个骑电动车的甚至停在路边，嘴里嚷嚷着“这哥们太牛了”“是不是特技演员啊”。
无双看着他在大楼墙面上灵活地避开空调外机，时不时还做出“滑铲”的动作——身体贴着墙面倾斜，双脚在突出的窗沿上快速交替，像在游戏里躲避怪物的攻击。阳光照在他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在墙面上忽上忽下，真像某种敏捷的夜行动物。
“哥上辈子可能是只猫。”无双低声嘀咕，尾尖忍不住翘了起来。她迈开步子跟上，九条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避开行人的同时，视线却始终没离开墙面上那个跳跃的身影。
转过街角，薛红尘突然从一栋楼的楼顶跳了下来。无双的心猛地一揪，下意识想伸手去接，却见他在空中调整姿势，落地时顺势一个翻滚，卸掉所有冲击力，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冲她们咧嘴一笑。
“你慢点！”母亲快步走上前，伸手想摸摸他有没有受伤，却被他轻巧地躲开。
“真没事，妈。”薛红尘侧身避开一辆自行车，动作快得像瞬移，“你看，灵活得很。”
无双走到他身边，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从他稳健的步伐到灵活的关节，最后落在他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上——那眼神里的专注和敏锐，和游戏里那些顶尖玩家如出一辙。
“游戏里的东西，还能用到现实里？”她忍不住问，语气里带着好奇。
“好像……可以。”薛红尘挠挠头，自己也觉得挺神奇，“每天躲怪物、练跑酷，身体好像记住那些动作了，不用想就能做出来。”
说话间，他又看到前方有一道栏杆，脚步一转就冲了过去，踩着栏杆边缘做了个侧空翻，落地时正好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下。
“要吃冰棍吗？”他回头问。
无双看着他额头上薄薄的汗，又看了看他丝毫不见慌乱的呼吸，心里的震惊慢慢变成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她走上前，九条尾巴轻轻蹭了蹭薛红尘的胳膊：“吃。但你得答应我，别再爬墙了。”
“行。”薛红尘爽快答应，转身进了便利店。
母亲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无奈地笑了。阳光穿过树叶落在地上，斑驳的光影里，无双的墨色长尾和薛红尘轻快的步伐交叠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或许，游戏带来的不只是虚拟世界的乐趣，还有些更意想不到的改变。无双看着手里的冰棍，又看了看正低头研究包装纸的哥哥，暗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期待——那个能把哥哥变成“猫妖”的游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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