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燕明决还是不说话，许砚宁便不等了，站起身来往外走，姜隐连忙跟了上去，问道：
“不问了？”
许砚宁摇头：“他现在不想说，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那就这样放弃啊？”姜隐觉得还是应该再加大点剂量。
许砚宁笑着：“你就是想拿他试毒吧？”
被识破小心思，姜隐撇头“哼”了一声，“谁让他打我的？要不是你眼疾手快，我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姜隐还记着呢，在他的院子的那一掌，如果没有许砚宁在，他现在早就被尸毒侵蚀成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了。
和姜隐相识这么多年，许砚宁还是知道姜隐的脾性的，所以也不打算拦着：“你想试就试吧，反正人活着就行。”
暂且还不知道路渠义在应国军营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燕明决，所以燕明决现在还不能死。
若是燕明决，那解决起来就很方便了，若不是，那恐怖就会有点棘手了。
入了夜，知礼又悄悄溜进了许砚宁的院子，许砚宁一转头就看见了趴在窗户上的知礼，撇了撇嘴，有些无语。
“你很闲吗？”
知礼的鬼面具搭配上现在的时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窗户上，其实还是有些吓人的。
知礼语气带着委屈：“夫人不想看见我吗？”
许砚宁无视知礼的委屈然后点头：“你的面具太丑了。”
知礼张了张嘴反驳不出口，只能叹了口气，从窗户翻了进去，“我查到了，应国没有姓燕的官员，但是有个做生意的富商姓燕。”
燕姓人少，查起来不算难，要是王姓张姓那种大姓，查起来就很困难了。
“富商？”
知礼点头：“算是应国的皇商，做的丝绸贸易。”
许砚宁摩挲着下巴，这倒是稀奇了。
皇商虽然沾个皇字，但到底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到了战乱时期，大家都想保命。
应国逃难来燕国的也有不少世家子弟，怎么偏偏燕明决就有这个机遇学了尸傀术呢？
“不过这个燕姓的皇商只有一个女儿。”
许砚宁皱眉，“只有一个女儿？”
可燕明决是男的啊？
知礼点头，“所以我猜测燕明决不是燕姓皇商的人。”
“难道应国还有隐世世家？”
知礼不明白：“你怎么就这么确定燕明决是世家子弟呢？”
“他虽然没了舌头，但他说的话也不是腹语。”
知礼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体内……有东西？”
许砚宁点头，“当时我给燕明决探脉，他的脉象很薄弱，像是将死之人，但是练尸傀术的人基本上都是这个脉象，所以我没有多想。”
“后面我本想探他脖间脉象，摸到了东西，所以我才会看他的口舌，可他没有舌头。”
知礼问：“那你觉得是什么？”
“声蛊。”许砚宁解释：“世上有一种蛊能够令无声之人有声，只是会研究这种东西的人早已经隐世不出，师父倒是知道，但那人算算时间应该已经死了。”
“会不会是后代？”
许砚宁觉得不是没有可能，但就算是后代，那人应该也很难找。
“先不管这个，我问了路渠义，他说他在燕应战场时也曾见过尸傀术，只不过当时使用的人是在应国军营。”
“战场倒是不缺尸体。”知礼的想法与许砚宁一致，“但燕明决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三四，他的武功也算不上高啊。”
许砚宁睨了一眼知礼，“不要用年龄断定一个人的武功。”
她和亲过来也才是刚及笄，甚至在和亲之前就已经是江湖中人人敬畏的武道高手了。
“路渠义说，那人黑袍白发分不清男女，前者与燕明决的形象符合，但后者却难以辨认。”
知礼琢磨着，倒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替死鬼？”
许砚宁一愣，“你是说，有人想用燕明决让我们放松警惕？”
尸傀术至今已经有百年历史，许砚宁第一次见到也是跟在师父后面的小孩，后面那人死了，江湖中关于尸傀术的传言就越来越离奇。
什么让人起死回生，什么能够活死人肉白骨……
说的没错，但是傀儡就是傀儡。
有人想找尸傀术，师父为了杜绝尸傀术的现世，直接将尸傀术的记载全部毁了，甚至还让人放言，将尸傀术描述得极其邪门，这才导致大家对尸傀术的印象从死而复生变成了邪功。
后面十年也不曾见江湖中有尸傀术的影子，现在突然出现肯定也不是偶然。
但按照知礼的思路，让燕明决出来当这个替死鬼，是为了什么呢？
许砚宁有些头疼，知礼先她一步将手指落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着。
知礼语气缱绻轻柔：“别想那么多了，他们能推人出来肯定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许砚宁心中烦闷，“尸傀术出现得太突然，我不希望有人打乱我的计划。”
她的计划都进行一半了，燕国皇室的那几个人看着表面平和，但实际上已经有了嫌隙。
她一直在找机会将这个嫌隙从暗中变为明面，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有任何人破坏她的计划。
知礼知道许砚宁心情不好，放柔的语气哄着：“那我去给你抓人好不好？”
许砚宁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别扭：“你怎么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和江知衡一样。
许砚宁心中默默腹诽着。
知礼失笑：“不好吗？小孩子都是要人哄着的。”
许砚宁犟嘴：“你才小孩子。”
知礼一副感动的样子：“夫人居然把我当小孩子，好幸福。”
许砚宁：……
许砚宁对知礼这样子无话可说，但还是把话题扯了回来：“你不要去查，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轻举妄动就会打草惊蛇。”
知礼手上动作没停，心中想着明日得去厨房熬点安神的小甜水：“那就这样等他们出现？”
许砚宁“嗯”了一声，“就让他们以为我们只知道燕明决就好了，他们迟早会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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