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辰呀！”杨绣笑着说，“之前我以为他是哑巴呢！每次我翘奢侈品鉴赏课来这，总能碰到他，发现他也爱写现代诗，我们俩还切磋过几句。”
他翻了几页小册子，叹息：
“顾星辰写得不错，就是题材太消极，半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我还劝过他，多跟同学接触，说不定能写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白阿秀忽然想起什么，若有所思道：“怪不得，他以前体育课总翘课，这回却乖乖去上，原来是因为这个事。”
杨绣茫然：“什么意思？”
“顾星辰体育课上晕倒了，听说是累的。”白阿秀解释道。
“真的假的？他们体育课有那么累吗？”杨绣满脸诧异。
“当然不是，”白阿秀摇摇头，“是他平常一直绷着弦拼命学习，身体熬不住才倒的。”
杨绣想起顾星辰平日里苍白的脸色，恍然大悟：
“难怪我总觉得他状态不对，脸色差得很，他现在还在医务室吗？我去看看他。”
“在呢，还在做检查。”白阿秀点头。
杨绣闻言立刻收起小册子，往医务室方向走。
白阿秀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暗自点头。
如果那个孤僻的小伙子，身边能有主动关心他的朋友，也算是件好事。
杨绣等顾星辰做完所有检查，才走进病房探望。
房里只有忙碌的护士，没有一个同班同学陪同。
看样子顾星辰在班里的人缘真不咋地。
一股莫名的责任心涌上心头，他索性留下来，打算等顾星辰的父母来。
可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国际部都快放学了，家长依旧没来。
医生见状劝道：“同学，你先回去吧，他没事。听说他妈妈临时有事，晚点会来，这里有我们看着呢。”
杨绣只好点点头离去。
而病床上的顾星辰这才缓缓睁眼，无神望着天花板。
他实在不懂，自己和杨绣没说过几句话，对方为什么愿意浪费时间来看他？
“没想到你们普通部学生，在国际部还有朋友呢。”医生见他苏醒，笑着打趣。
顾星辰没说话，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直到晚上八点多，才有人来接他。
来的不是母亲温婉，而是一个中年男人，自称是司机。
医生确认过身份后，无奈叹了口气，将已经苏醒的顾星辰交给了他。
亲生儿子晕倒，家长竟只派个司机来接，实在让人唏嘘。
顾星辰却早已见怪不怪，向医生护士道谢后，便跟着司机上了车。
一个多小时的回程路，他靠在后座的车窗上，皱着眉又睡了过去。
回到家，客厅里黑乎乎的没开灯，能隐约看出顾星欢已经回了房，不知道在忙什么。
顾星辰刚想回自己房间，玄关的门又被打开。
温婉提着纸袋走进来，脸上满是惊喜，“儿子，我给你找着好东西了！”
她一把抓住顾星辰，将他按在沙发上，迫不及待打开纸袋，把几盒塑料药瓶塞进他手里：
“这是我托朋友从国外买的药，能增强记忆力！我听说好多考生都在吃，你赶紧试试，肯定能帮你提分！”
顾星辰握着冰凉的药瓶，看着母亲眼里满是‘为他好’的热切，嘴角扯了扯，却没说出一句话。
温婉见他脸上毫无笑意，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我在外面费尽心思给你找这些好东西，浪费多少时间精力，你作为儿子，连句谢谢都不肯说？真是个白眼狼！”
她走向红酒柜，利落倒了杯红酒，指尖捏着杯柄摇晃，眼角余光瞥向他：
“下午我跟你班主任通了电话，听说你年级排名一直在掉，今天居然还去上体育课？但凡别去上没用的体育课，你就不会累晕倒！”
顾星辰站起身，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好，我知道了，以后不参加了。”
这种‘逆来顺受’的语气反倒让温婉更恼火。
她陡然提高音量，“不对！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总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说罢，竟眼神狐疑，像审视犯人似的打量儿子，目光锐利几乎要穿透他的皮囊。
顾星辰没作任何解释，任由她打量。
就在这时，温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拧，声音刺耳：
“好啊！你不会是背着我偷偷早恋了吧？是不是哪个狐狸精勾引你，把你成绩都搞掉了？”
话音未落，她猛地冲上前，一把抢向儿子的书包。
但顾星辰这次却不像以前那般无动于衷，居然死死拽着书包带不肯松手。
“我是你妈！看你书包怎么了？松手！”温婉见状，越发认定书包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拉扯得更用力。
两人一个死命拽，一个不肯放，很快就听到‘刺啦’一声，书包拉链被硬生生扯裂。
一沓沓厚重的课本从里面滑落出来，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温婉连忙蹲下身，一把拂乱散落的书本，在书堆里翻找起来。
“我说了没有！”顾星辰喉咙发紧，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温婉根本不信，手指飞快地在书页间摸索，很快就从习题集里翻出三张粉色便签。
便签上的字迹工整，写着积极向上的小诗。
温婉扫了两眼，顿时瞪大眼睛，语气不可置信：
“你果然早恋了！写的都是些什么骚东西，我都替你害臊！”
“你不认字吗？”顾星辰死死盯着她，“这些是我男同学写给我的。”
“你当我傻？”温婉喘着粗气，声音都在发抖，指着便签，“这像男生会用的东西吗？”
她翻到短诗背面，一眼看到落款的“绣”字，怒火更盛，“还敢骗我！这是男生的名字吗？”
话音未落，温婉上前狠狠扇了顾星辰两个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顾星辰偏过头，含着铁锈味的嘴角扯出一抹笑。
他居然忘了，解释从来都没用。
自己刚才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无用功？真是可笑。
温婉浑身发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她转身冲到顾星欢的房间，踹开门尖叫道：“星欢！快出来！你哥被狐狸精勾了魂，准备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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