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首都机场。
苏文清穿着厚厚的风衣,戴着墨镜,接过周苏苏递来的那个小包裹时,手都在微微颤抖。
“苏苏,谢谢。”
苏文清摘下墨镜,那双总是精明强干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真的谢谢。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爷子,怎么面对我那死去的姐姐。”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周苏苏拍了拍她的手背,“快去吧。别让老人等太久。”
苏文清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安检口。
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停下,回头看着周苏苏,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苏苏,这次我回去,苏家可能会变天。”
苏文清压低声音。
“老爷子一旦走了,那些牛鬼蛇神都会跳出来。尤其是二房那边,他们对我在内地给你投资的事儿,一直很有意见。”
“你放心。”
周苏苏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着足以让苏文清安心的从容。
“这边的天,我顶得住。你只要顾好那边就行。记住,你是苏家的人,别让他们看扁了。”
苏文清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却仿佛有着无穷力量的女人,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是啊。
有这样的盟友,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走了!”
苏文清挥挥手,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候机厅,背影决绝,像是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女战士。
瑞士,苏黎世。
这座被誉为欧洲最富有的城市,正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暴风雪中。
苏家位于苏黎世湖畔的百年庄园里,此刻也是气氛压抑,如同这外面的天气一样,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豪车停满了庄园的门口。
苏家的子子孙孙,旁系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集团的各路高管,全都像闻到了腐肉味道的秃鹫一样,聚集在一楼的客厅里。
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正装,脸上挂着悲戚的表情,但那眼神里,却都在互相打量,充满了算计和贪婪。
“大哥,文清还没回来吗?”
一个穿着考究西装、梳着油头的中年男人,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
他就是苏家的二爷,苏文海。
也是苏文清和苏文扬同父异母的弟弟,更是苏家的二房。
“老爷子都快不行了,她还在龙国瞎折腾什么?”
苏文海阴阳怪气地说道:“拿着家里的钱去那种穷乡僻壤投资,我看她是脑子进水了!”
坐在主位上的苏文扬,也就是苏家长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文清是去替父亲办事的。而且,她在中国的投资回报率很高,你可以去看看上季度的财报。”
苏文扬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威严。
“切,谁知道那财报是不是做出来的?”
苏文海不屑地撇撇嘴:“我可是听说了,她在那个什么羊城,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寡妇混在一起,还要在那边搞什么地王哼,也不怕把苏家的家底都赔光!”
正说着,大门被推开了。
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寒风灌了进来。
苏文清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手里紧紧攥着那个不起眼的小包裹。
她连看都没看客厅里这群人一眼,径直朝楼上走去。
“站住!”
苏文海站起来拦住她:“大姐,这么急着上去干什么?手里拿的什么宝贝?不会是私吞的公款吧?”
“滚开。”
苏文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眼神如刀。
苏文海被她的气势震了一下,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等他反应过来想发火时,苏文清已经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上楼了。
“你……!”苏文海气得脸都绿了,“好!好得很!等老爷子一走,我看你还怎么横!”
二楼,特护病房。
这里安静得仿佛与世隔绝,只有监护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在死寂的空气中回荡。
病床上,躺着一个形销骨立的老人。
这就是曾经叱咤风云、建立起庞大商业帝国的苏振邦。
此时的他,浑身插满了管子,那张曾经威严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只有微弱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
“父亲……”
苏文清走到床边,跪了下来,眼泪瞬间涌出。
“我回来了,我把姐姐的消息带回来了。”
也许是听到了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原本昏迷的老人,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费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浑浊的眸子里,在看到苏文清的一瞬间,迸发出了一丝回光返照般的神采。
“佩……佩兰……”
老人张着嘴,发出如同风箱般嘶哑的声音。
苏文清颤抖着手,拿出那个索尼录音机,放在老人的枕边。
“爸,姐姐她不在了。”苏文清忍着心如刀绞的痛,轻声说道,“但是,她给您留下了一个外孙女。叫安安。”
“您听,这是安安给您唱的歌。”
咔哒。
按下播放键。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那个稚嫩、清脆、带着一点点京腔的童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响了起来。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歌声纯净,如同天籁。
穿透了岁月的尘埃,穿透了生死的界限,直直地撞进了老人的心里。
老人的眼角,瞬间滚落下一颗浑浊的泪珠。
那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美的歌。
那是他的血脉,是他亏欠了一辈子的小女儿生命的延续。
歌声唱完,紧接着,是安安那句轻轻的、却又无比清晰的话语:
“外公,我不怪你。”
“我有新妈妈了。她对我很好很好。”
“你也要好好的。等见到了亲生妈妈,帮我告诉她……”
“安安很想她。”
最后,是那个乱入的小奶音——“啊——!卜!卜!”
老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想哭,却发不出声音。
几十年的心结,几十年的悔恨,在这一刻,随着这一声声稚嫩的童音,轰然崩塌,化作了无尽的释然和……愧疚。
“照片……”老人颤抖着伸出手。
苏文清赶紧把那张照片递到他眼前。
照片上,小女孩扎着羊角辫,比着剪刀手,笑得没心没肺。
眉眼间,依稀有着当年苏佩兰那倔强而又美丽的影子。
老人贪婪地看着那张照片,枯瘦的手指一遍遍地摩挲着那个小小的笑脸,仿佛要把它刻进灵魂深处。
“好……好……”
老人笑了。
那是一个充满了慈爱、解脱,又带着某种决断的笑容。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苏文清的手。
“叫林律师。”
他的声音微弱。
“我要改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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