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打仗就打，闹事就闹，干嘛非得把手伸进宫里，还冲着砚昭下手？”
砚昭是她的命根子。
一个尚在稚龄的孩子，每日只知道画画、读童谣。
何曾参与过任何政事？
又何曾得罪过任何人？
可偏偏，有人竟将算计伸向了这么一个小女孩。
这问题她怎么想都想不通。
是因为砚昭是嫡出？
还是因为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
亦或是有人想借她之名，动摇储位？
但无论怎么推演，都显得牵强。
一个孩子，又能威胁到谁？
除非……
对方根本不在意威胁。
而只是想用她，点燃一场更大的乱局。
楚帝也一头雾水。
他向来英明果决，对朝中局势洞若观火。
可这次，却真的被难住了。
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的线索。
却没有一条能直接指向动机。
他甚至怀疑，是否有人故意设局，引朝廷内斗。
而砚昭，不过是个棋子。
可他闺女才这么点大。
天天在宫里安安分分，招谁惹谁了？
刚才他满脑子都是北魏要起兵的事，压根没往这儿想。
直到皇后提起，他才猛地意识到，若敌在内，比外患更可怕。
一转头，看见皇后心疼又生气的眼神。
楚帝伸手过去，拍了拍她的手背。
皇后不是娇弱之人。
但她身为母亲，却比任何人都更难承受这种无形的威胁。
“朕已派李长福继续查了。你别急，也别怕。朕绝不会让砚昭白受这份委屈。”
御膳的残羹已被撤下，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楚帝站起身，顺手牵住皇后的手腕。
“把地图带上，朕给砚昭准备了一个惊喜。”
他目光扫过案几，落在那张摊开的天下舆图上。
羊皮纸边缘微卷，墨线清晰。
山川河流、城池要道皆标注得细致入微。
“朕给砚昭准备了个惊喜，你也来看看。”
他语气温和，却掩不住眼底的期待。
这不只是补偿，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皇后一瞧见那张地图，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这会儿听楚帝这么说，更是心里有数了。
这地图不是普通的陈设，而是封地的示意。
大楚律例，皇子成年可封王就藩。
公主虽不掌兵，但亦可受封食邑，享有封地赋税。
而皇帝竟让砚昭自己选……
这意味着，他想让她拥有选择命运的权利。
她拿起地图，跟着他走到罗汉床边。
楚帝盘腿坐下，将地图缓缓展开。
手指在图上点了三下，笑得眉眼都弯了。
“朕打算，让砚昭自己挑封地。”
那声音里，有几分宠溺，更有几分深意。
他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他要让砚昭明白。
你的路，不必随波逐流。
你的命，不必任人摆布。
选哪一块地，就意味着选择一种人生。
……
与此同时，楚砚昭耳边叮地一声。
【叮！新任务已发布：没有标准答案的选择。】
声音清脆，突兀地从虚空之中直插入脑海。
【任务说明：你衣食无忧，性命无虞，正撞上改变命运的大机缘。只需一个选择，就能扭转一生。请慎重，别轻率。】
【任务目标：靠你自己，选对路。】
【奖励：未知。】
【隐藏奖励（随机掉落）：未知。】
楚砚昭感觉自己像坐了趟过山车。
刚刚还被父皇的恩宠推到了云端，心情雀跃得几乎要飞起来。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被狠狠抛下。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小小的身子都僵住了。
父皇肯在她这么小的时候就给她封地，便说明了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这份宠爱，几乎是前所未有的殊荣。
可问题是，她现在才多大？
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利索，走路也时常踉跄跌倒。
拿什么去挑选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封地？
还有这破系统！
跳出来得倒是时机精准。
结果只甩出四个字。
“未知奖励”！
这算什么？
开盲盒吗？！
它……该不会真出bug了吧？
还是说，所谓的“隐藏奖励”其实根本不存在。
只是系统程序出了错，导致信息读取失败？
脑子里一连串念头纷至沓来。
可她的双眼，却始终无法从父皇的手指上移开。
那根修长的食指正缓缓在一幅地图上移动。
一寸一寸，划过山川与城池的轮廓。
皇后也是如此。
她原本安静地坐在御座侧旁。
可随着楚帝的手指游走，眼眸一点点亮了起来。
等到楚帝亲口说出“让砚昭自己挑封地”这句话时，她的双眸骤然一颤。
随即轻咳一声，迅速扭过头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朕眼下琢磨了六个地方。苏州、徐州、扬州，还有宛城、夏邑，以及鹤壁。卿卿，你觉得哪个更合适？”
皇后低头略一思忖，露出一抹温婉笑意。
“要不……选鹤壁？”
江南挑了三处，风景秀美、富庶繁华。
京城附近则选了两处要道重镇，便于朝廷掌控。
剩下最后一个名额，按理也该落在京畿周边之地，以平衡格局。
而鹤壁，正好地处京郊以北。
山川环抱，扼守要冲。
既不算偏远，又不至于过于喧嚣。
这个名字，楚砚昭小时候隐约听过一次。
相传那是殷商末年的国都。
千年古邑，历史悠久。
虽如今已不复昔日辉煌，但在史书典籍中仍留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想着，她的小脑袋往地图上瞄去，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她倒要看看，这鹤壁到底在哪儿！
究竟是何等模样？
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样，藏龙卧虎，风水极佳？
其实，楚帝心里也并不完全拿定主意。
他在商丘和鹤壁之间来回权衡已久。
商丘沃野千里，百姓淳朴，利于民生。
而鹤壁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又有古都遗风，颇具象征意义。
正犹豫间，听见皇后开口推荐鹤壁，他顿时眼前一亮。
“行，就听你的。让砚昭从这六个里挑一个。”
皇后闻言，轻轻挑了挑眉，眼中掠过一丝忍俊不禁的神色。
“她才多大点？连骰子都拿不稳，怎么挑？”
话音未落，楚帝忽然神秘一笑。
只见他从袖袍中掏出一枚玉骰子，在掌心轻轻一转。
随即举到皇后眼前晃了晃。
“你看，六面，六个地方。每面刻着一处地名。她一扔，点数是几，就去哪。这叫，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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