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四月十六日夜,武休关驿馆厢房内,烛火跳着细碎的光,将窗棂的影子投在床榻边,门外偶尔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轻得像落尘。)
早上在城头落了一头的沙尘,发间尽是土粒,摸着手感粗糙,既不舒服也脏得很。李莫愁洗漱时,索性让驿馆伙计多烧了壶热水,就着铜盆细细搓洗头发,连发缝都用指腹揉得干净。洗完后用布巾拧去多余水汽,待头发晾到半干——不滴水、却还带着潮气,发丝软乎乎贴在肩头时,才从随身的锦盒里取出一小瓷瓶头油。
她倒了少许油在掌心,双手搓热了才往发间抹,先顺着发根轻轻揉按,再慢慢往发梢带,避开刚洗干净的头皮,只着重涂在发丝上,动作轻缓又细致。一来是半干的头发最吃油,油分能裹住每根发丝,不会被水稀释,也不会堆在一处显油腻;二来武休关风沙大,涂了头油能在发间形成层薄膜,明日再去城头,也能少沾些沙尘。不多时,原本略显毛躁的发丝便变得顺滑,还透着点淡淡的兰花香,连往日里紧绷的眉眼,都似柔和了几分。往日江湖闻风丧胆的赤练仙子,冷厉得像一把剑,今日倒在这烛火与发香里,先露了几分柔和的苗头。
小龙女倒也不是真不懂事,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见师姐洗完头后,乌发垂肩,被烛火映得泛着柔亮的光,连抬手捋发的动作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妩媚,忍不住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师姐的发梢,语气里满是真心的赞美:“师姐,你这样真漂亮,头发滑滑的,比画里的仙子还好看。”
这话听得李莫愁心里一甜,藏不住的得意悄悄漫上来,嘴角也忍不住勾了勾,却故意板了板脸,伸手捏了捏小龙女的脸颊:“就你会说好听的。”心里却明镜似的——师妹生得极美,眉如远山、肤若凝脂,只是性子太淡,平日里总素面朝天,头发也只简单挽着,从不肯多花心思打扮,反倒比她多了几分天然的灵气,若是好好打理,只会比她更惹眼。
她目光往下,瞥见小龙女发间还沾着些白天的沙尘,发尾也有些毛躁,便收回手,指了指门外:“你头上也沾了不少土,看着脏得很,去跟伙计再要一壶热水来,顺便多拿块布巾,我帮你也洗洗、上点油,省得明日一早又沾满沙尘。”
小龙女闻言眼睛一亮,忙点头应下:“谢谢师姐!”说罢便轻快地起身,轻手轻脚去了,没一会儿就提着一壶热水回来,还多拿了块干净的布巾。李莫愁帮她兑好温水,又取了些头油放在一旁,让她俯身对着铜盆,自己则站在身后,细细帮她搓洗头发,动作比打理自己的还要轻柔,连发间的细小沙尘都逐一揉了出来。
洗好后,李莫愁用布巾帮小龙女拧干头发,待晾到半干,便倒了些头油在掌心搓热,顺着她的发丝慢慢涂抹,帮她把毛躁的发尾捋顺,还特意帮她编了个简单的垂发辫,只在发尾系了根素色的丝带。打理完,她退后两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才像话,比刚才精神多了。”
小龙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辫,又摸了摸滑顺的发丝,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师姐,这样好舒服。”这时才想起,自从正月里自己跟郭大哥离开襄阳到四川后,师姐已经几个月没和郭大哥同房了。联想自己跟郭大哥在一起后,总黏着他不愿分开的情形,便晓得师姐定然也是熬得狠了。
晚饭过后,小龙女没像往日那般凑在郭靖身边磨着要一起说话,只乖乖洗漱完,抱着自己的薄被,冲李莫愁和郭靖笑了笑:“师姐,郭大哥,我还去隔壁厢房睡,你们早点歇着。”说罢也不等两人回应,便轻手轻脚带上门,没再缠着郭靖。
厢房里只剩李莫愁与郭靖两人,烛火下倒添了几分往日没有的安静。李莫愁的头发还带着头油的顺滑,偶尔有几缕垂落,被烛火映得泛着浅光,她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才挨着床沿坐下,忽然记起早上在回廊间,一时气极拧郭靖胳膊的那两下,心里咯噔一下,伸手便拽过郭靖的胳膊来查看。
烛火凑近了,能清楚看见他大臂内侧那两片乌青,青中透着紫,连边缘都泛着淡淡的红,显然早上拧得极重,都到晚上了,竟还没半点消肿的迹象。李莫愁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处乌青,郭靖下意识缩了缩胳膊,却没躲开,只低声道:“不疼了,你别担心。”他目光扫过她肩头顺滑的发丝,还想伸手帮她拢一拢,又怕惹她不快,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去,连语气都放软了些,“你这头油闻着香,涂了头发也顺。”
这话反倒让李莫愁心里更愧疚起来,指尖顿在半空,没再往下落。其实早上拧完她就有些后悔,只是当着郭靖的面,又想着要为师妹争名分,便硬撑着没松口。如今看着这大片乌青,那点愧疚更是翻涌上来,可让她低头说句软话,又实在拉不下脸,嘴上便依旧不肯服软,语气硬邦邦的:“谁担心你了?我就是看看,别到时候说我把你这郭大侠拧伤了,传出去倒显得我古墓派的人不讲理。”话虽硬,却还是往他身边挪了挪,让肩头的发丝离烛火远些,免得被火星燎到。李莫愁内力精湛,自然没有什么内分泌不调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身上自带一股摄人幽香,此刻离得近了,那香气便轻轻漫到郭靖鼻尖,比头油的兰花香更显清冽持久。
郭靖瞧着她眼底藏不住的软意,又闻着鼻尖淡淡的幽香,心里更觉熨帖,反倒笑了,也不戳破她的口是心非,只把胳膊往她手边又递了递,温声道:“没事,过两天就好了。早上也是我不对,你气成那样,拧两下出出气,总比憋坏了身子强。对了,你头发看着还没全干,要不要我再去拿块干布来?”
李莫愁没再接话,只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抬手便吹灭了烛火。帐内瞬间沉进昏暗中,只剩窗外筛进来的几缕月光,顺着床帐缝隙溜进来,在锦被上织出浅浅的银纹。发间的兰花香混着头油的温润,再裹着她自身那股摄人幽香,慢慢漫在帐内,未干的发丝贴在颈间,带着点微凉,倒让她心里的燥意散了些。巡夜的脚步声也远了,连空气都变得格外静,只剩彼此交叠的呼吸声。
愧疚仍在心头绕着,说软话的事她还是做不来,便索性把心思都落在了行动上。李莫愁往郭靖身边挪了挪,避开他胳膊上的乌青,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掌心贴着他温热的脊背,指尖慢慢顺着筋络揉着——力道放得极轻,生怕碰疼了他,连动作都带着几分刻意的妥帖。往日江湖闻风丧胆的赤练仙子冷厉得像一把剑,今日彻底化成了绕指柔,所有的锋芒,都藏在了这夜色里的温柔动作里,连身上的幽香都似柔和了几分,不再那般摄人,反倒满是暖意。
郭靖身子微僵,刚要开口说“不用这么费心”,就觉李莫愁的头轻轻靠在了他肩头,顺滑的发丝蹭过脖颈,带着兰花香、水汽清润与她自身的幽香,比往日里多了几分软意。没等他反应,她的指尖又慢慢往下移,避开乌青处,细细按着他胳膊上的酸胀处,呼吸渐渐贴近他的耳畔,声音闷闷的,没了白日的锋利:“别乱动,揉散了淤血,省得明天练箭时又喊酸。”
话依旧带着点硬气,可动作里的补偿意味却藏都藏不住。揉了半晌,李莫愁的指尖渐渐累了,便换了掌心焐着那处乌青,身子也不自觉往他怀里贴得更紧,没了往日的疏离。郭靖心里一暖,反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低头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唇齿落在她耳畔,温声哄着:“辛苦你了,头发凉,我帮你焐焐。”
这一声哄,倒让李莫愁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没再拘谨。她抬头迎上郭靖的目光,虽在暗处看不清神色,却能感受到彼此眼底的灼热,索性主动凑过去,吻上他的唇。往日里她多是被动,今日存了补偿的心思,倒添了几分少见的主动,舌尖轻轻撬开他的唇齿,呼吸渐渐变得灼热,指尖也慢慢划过他的肌肤,勾得人心尖发烫,身上的幽香也愈发浓郁,裹着两人交缠的呼吸。
郭靖被她这般模样勾得情动,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将人牢牢圈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相依间,没了白日的争执,没了愧疚的牵绊,只剩彼此的心跳、呼吸与她身上挥之不去的摄人幽香交织。李莫愁的动作愈发软,从他的唇一路往下,落在他的颈间,轻轻咬着,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宣泄这几个月的隐忍;郭靖也顺着她的节奏,手掌轻抚过她的脊背,帮她拢着未干的发丝,指尖蹭过顺滑的发梢,满是温柔,将人紧紧拥着,感受着她这难得的、褪去所有冷厉的温顺,鼻尖的幽香也成了夜色里最动人的点缀。
帐外月光流转,帐内暖意渐浓,一夜缠绵间,没了外界的战事纷扰,只剩两人的柔情缱绻、发间的兰花香,还有李莫愁身上那股专属的摄人幽香。李莫愁把满心的愧疚与隐忍,都藏在这夜色里的绕指柔中,郭靖也实实在在享尽了这份独属于他的艳福,直到天快亮时,才拥着彼此,在淡淡的幽香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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