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的格栅还在颤。
那颗掉落的螺丝静静躺在金属柜顶，反着冷光。
洛尘没动，呼吸压得很低。他盯着那道缝隙，耳朵捕捉着墙体内部的震动频率。声音断了，像是对方也停了下来。
萧逸靠在墙角，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腕。三根手指张开，然后慢慢收拢——三分钟。
洛尘明白意思。趁敌人还没落地，动手。
他点头，指尖滑过背包侧袋，摸出一枚微型信号干扰器。这不是常规装备，是星幻医毒空间最近奖励的产物，能短暂屏蔽局部区域的生物识别系统。
萧逸已经起身，动作很轻。他从袖口抖出一小撮粉末，洒在门前地面上。灰白色的颗粒迅速扩散，像一层看不见的膜覆盖了入口区域。
“走。”他比了个手势。
两人贴着墙靠近门缝。洛尘蹲下，打开空间扫描界面。投影在视网膜上展开，显示出门体结构：三层防护，红外感应、掌纹残留分析、纳米标记喷射器。
不能碰面板。
他闭眼，调出虚拟推演模式。空间生成三个破解方案。第一个直接触发警报，第二个延迟上报但会留下数据痕迹，第三个……可行。
“我来引开传感器。”萧逸低声说。
他退后半步，用鞋尖轻轻踢了下旁边的空罐子。金属滚动声响起，轻微但足够引起注意。
几乎同时，洛尘启动虚拟指纹信号。空间投射出一段伪造的生物电流，模拟有人试图开门的操作。门内的红外探测立刻转向外部，纳米喷射器也激活，朝门外喷出无色气体。
就是现在。
洛尘绕到侧壁检修口，找到次级供电线路接口。他取出一根细针，插入孔位，轻轻一扭。电流中断的瞬间，主锁解除，门缝彻底松动。
萧逸伸手推开。
两人闪身进入，关门。
文件室不大，两排金属柜靠墙立着，墙上挂着几个加密存储盘。中央操作台屏幕还亮着，显示一段未保存的编辑记录，光标一直在闪烁。
洛尘快步走到柜子后面。那个半开的抽屉还在原位。他把里面剩下的纸质文件全部抽出，塞进防水袋。标题统一都是《情感剔除手术阶段性报告》，编号连续，日期最新的是昨天。
“这些是核心项目归档。”他说。
萧逸已经在检查存储盘。封条完整，但有拆卸过的痕迹。他拿出屏蔽袋，小心取下三块盘装进去。
“不是没人来过，是有人先我们一步拿过东西。”他说，“但他们没带走全部。”
“说明他们时间不够，或者只想要特定内容。”
“那就说明我们找对地方了。”
洛尘走到操作台前，把手放在扫描区。屏幕弹出权限警告，要求高级认证。
他没硬闯，而是启动空间瞬时扫描功能。影像同步传入意识深处，与空间图书馆里的联邦机密文档格式进行比对。
三份材料被自动标记为高关联度。一份是《净世计划伦理审查豁免书》，一份是《高阶继承者情感剥离技术参数表》，最后一份是《执行名单及阶段分配》。
他截图存档，然后切断连接。
“拿到了。”他说。
萧逸把终端接上操作台背面的接口，快速复制残留数据。进度条走到百分之七十时，突然卡住。
“有反向追踪程序。”他说，“再等五秒就会锁定我们的位置。”
“断开。”洛尘立刻说。
萧逸拔掉线缆，把终端收好。
屋里安静下来。
外面没有动静，管道里的震动也没再出现。但他们不敢放松。
洛尘重新打开空间地图。当前区域仍处于低警戒状态，c4通道巡逻频率降低，但东侧新增两个红点，疑似机动小队正在部署。
“不能走原路。”他说。
“有没有其他出口？”
“有。后勤段有一条废弃维修道，通向外围冷却塔。监控少，但需要穿过一段高压电区。”
“电力系统还没恢复？”
“没完全恢复。上次走过时看到配电箱烧毁，临时线路搭在外面。”
“那就是盲区。”
“对。只要避开地面感应板，就能过去。”
萧逸点头，把所有资料装进背包，拉紧封口。他最后扫了一眼房间，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走之前，布个局。”他说。
他从包里取出一个小装置，放在操作台下方。按下按钮，设备开始模拟热源信号，设定三十分钟后释放，方向指向西侧仓库。
“他们会去那边查。”
“够我们跑出五百米。”
两人再次靠近门口。洛尘轻轻推开门缝，观察走廊情况。空着，应急灯微弱，照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回头看向萧逸。
萧逸抬手，做了个“等”的手势。
他们又等了五分钟，确认没有无人机经过。
“走。”
洛尘刚要迈步，头顶传来一声轻响。
不是震动。
是格栅螺丝松动的声音。
两人立刻退回墙边。
门缝外的影子消失了。
空气中有一丝变化，像是气流被什么东西扰动。
洛尘缓缓抬头。
格栅边缘，有一点反光。
像是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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