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个人?
李四白闻言愕然,脑海里人影走马灯般轮换,不知道孙承宗看中了自己哪个手下。
耿彪?赤塔?还是侯定海?
金州数次挫败鞑子,除了自己就是这三人的功劳。若是能入孙承宗法眼,最大的可能就是三人之一。
李四白心里一阵焦躁。三人都是自己心腹干将,哪个他都舍不得。
可孙承宗是他顶头上司,他根本就无权拒绝。只听他语声艰涩的开口:
“下官麾下将佐,自也是督师的属下。不知您看中了哪一位,尽管开口就是,四白无有不从…”
“哈哈哈,素之果然大气!”
孙承宗哈哈大笑,又捋起他那一副美髯:
“老夫最近正编练新军,旗下正缺敢战的将佐。听闻平辽城游击陈公佐骁勇善战,不知素之可否割爱?”
“陈…公佐?”
哪怕孙承宗问他要张盘,李四白都不会如此错愕。脑子转了几圈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原金州卫四大实权千户之一。
他彻底掌控军权之后,就把四卫全部移镇。陈公佐的金州右卫被放在平辽城。
虽然事实上被解除军权。但名义上却还是霹雳营的主官。即使李四白报功的时候,都没怎么提他。但作为挂名的头头,任何人的功劳他都能分上一份。
凭借上次击退鞑子的战功,陈公佐坐地分功,早就混上了游击将军的头衔,是平辽城品级最高的武官。
虽然内部人都知道他是白捡的军功,但在朝廷和某些人眼里,李四白最多是决定战守之策,真正在一线指挥,取得辉煌的胜利的,还就是陈公佐这样的武将…
眼看李四白的错愕不似伪装,孙承宗面露惊诧:
“素之,可是有什么难处?”
“没有没有!”
此时李四白已想通因果,闻言连连摆手:
“我等皆是督师麾下,到哪里都是为朝廷效力,哪会有什么难处?”
“难得大人看中,我回去就让陈将军收拾行装,立刻来宁锦效力…”
孙承宗闻言露出笑容:
“既然素之如此大度。老夫也不能小家子气,这次除了欠饷,老夫再给你五千石粮食,五百副铁甲一万斤火药!”
李四白闻言大喜:
“四白多谢大人!”
虽然朝廷的军器质量一般,但白给的不要白不要,实在不行还能卖了换银子。更别说还有五千石粮食,在如今更是金贵的不得了。
这回终于把事情说完,李四白再次告辞,兴冲冲扬长而去。
且说李四白前脚刚走,便有一人进到孙承宗的书房:
“大人,他同意了?”
孙承宗手捋须髯:
“素之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陈公佐来宁锦效力!”
那人闻言面露惊诧:
“莫非传言有误,陈公佐并非他麾下头号战将?”
孙承宗脸色微沉:
“素之既肯放人,可见其一心为国绝无私心。那些捕风追影的事就不要提了…”
那人闻言连忙认错:
“大人说的是。是下官小人之心了…”
李四白还不知道,自己刚经历了一次莫名其妙的考验。回到驿站便打点行装赶往海防城码头。
金州号出港之后,先前往觉华岛,凭借孙承宗给的文书,领取拖欠的粮饷。
铁甲和火药占不多说地方,也一并运走。倒是五千多石粮食根本装不下。只好先领一半,其余的下次再派船来拉。
一行人欢天喜地,大帆船满载而归,当天夜里就赶回了金州。
李四白到家之后,也不等兵部的调令,次日就喊来陈公佐,让他尽快收拾行装到宁远听用。
陈公佐听罢笑的合不拢嘴。别看金州几次打退鞑子,在辽南屹立不倒。
不过在知兵的人眼里,孤悬海外就是块绝地。能守住一次两次三次又能怎样?只要鞑子日渐壮大,总有失守的那一天!
要不是李四白封锁关津,陈公佐第一次鞑子南下时就想跑了。如今阴差阳错官阶也混上去了,又有了名正言顺离开的机会,老小子根本没有半点犹豫。第二天就收拾细软,全家登上往觉华岛运粮的船。
陈公佐一走,李四白毫不客气上书朝廷。保举赤塔为霹雳营主官。
人是蓟辽督师调走的,朝廷自然有责任填补空缺。兵部原本是打算空降一个主官过来,奈何金州皮岛两大绝地,根本没人肯来。
正好李四白保举了人选,便顺水推舟批准了。升赤塔为游击将军担任霹雳营主官。
李四白一看有这种好事,顿时开动了脑筋。连夜写信给孙承宗,推荐金州那些混吃等死千户、指挥到宁锦效力。
数日之后,信笺送到宁远督师府,书房之内,孙承宗看后都懵逼了。
当时有人在他面前吹风,说李四白雄霸辽南,金州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有割据之险。疑心之下才做出试探,向李四白讨取麾下得力干将。
没曾想李四白送来一个还不过瘾,这是打算批发了?
此事说来也巧。孙承宗此时正编练关宁铁骑,手底下正是缺人的时候。
尤其是当前的将领,大部分出身辽西将门。像祖大寿把什么小舅子外甥都给弄进了军队。眼瞅着已经结成一个巨大的利益团体。对客军的满桂赵率教等人诸多排挤。
孙承宗正愁没法应对,突然李四白一封信送来。疑惑之后顿时让他眼睛一亮:
“若是多引进一些辽南武将,倒是正好可以制衡辽西将门…”
所谓一通百通。孙承宗脑瓜一转,甚至想到可以向毛文龙也要几个人来。
辽东辽南两地的武官加在一起。任他辽西将门再怎么盘根错节,恐怕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想到此处,老头忍不住兴奋起来。扯过一张宣纸,提笔蘸墨奋笔疾书。
李四白不过是姑且一试。没想没过几天,兵部的调令便到了金州。
包括冯陈褚卫四大千户在内,金州四卫那些闲职千户指挥,有十余人都被调去宁锦编练新军。
李四白差点笑死。这帮玩意在金州侵占了大量军屯,为了稳定他一直都没动手清理。
如今调令一来,问题顿时迎刃而解。前脚把人礼送出境,后脚就把被占的军屯收归公有。
这些人和陈公佐情况类似,都是积攒了万贯家财的地主老财。早就想离开金州这是非之地。能到更安全的宁锦,被夺了田产也不敢口出怨言。
而且在孙承宗眼里,李四白是举荐他们高升的恩主。以至于他们连一句坏话都不敢说。
否则一顶忘恩负义的帽子压下来,以后就没法混了!
解决金州多年痼疾,李四白难得的心情舒畅,沉下心来埋头种田发展经济。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五月初。这一日刚刚结束工作回到家,母亲张氏便推门走了进来:
“四白,娘请望海寺的圆通大师算过了,这个月二十八是黄道吉日,你俩抓紧把事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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