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小年过得十分寡淡，徐家人多还算热闹，孟家老爷子风寒的厉害，起不了身，陈家也有个刚保住性命的陈欧，他们脸上均没有一点喜色。
长山村里却是热闹的。
他们这三家住在村口，离村子还有些距离。
徐家人刚吃完饭，门口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徐清砚一个蹦高，就窜了出去。
嘴里还喊着：“谁呀，谁呀？”
“我是秀娘。”门口传来一道柔和平缓的声音。
“秀姨。”徐清砚将大门打开，让江知秀进了院子。
“你娘亲呢？”江知秀说道。
“您找娘亲啊，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喊她。”徐清砚立刻朝着屋里大声喊道：“娘，秀姨来了。”
姚婉铮从堂屋里出来，“秀娘，你怎么来了，可是你家相公出了什么事？”
江知秀摇了摇头，“婉婉，阿思没事，今日是小年，你们离村里远了些，可能还不知道这边的习俗，我来和你们说一说，到时候别犯了长山村的忌讳。”
“来，屋里坐。”姚婉铮将江知秀请进屋子里。
大家刚吃完饭，此时正围坐在桌子前闲聊。
他们见到江知秀进来，立刻打了声招呼。
“好孩子，吃过饭没？”徐老夫人上前拉住江知秀的手坐下。
“老夫人，我已经吃过了。”江知秀缩了缩手，有些不习惯被别人这么亲近。
徐老夫人看出她的抗拒，便放开了手。
“我刚在屋里听到你说长山村在小年这日有些忌讳？”
江知秀不经意间将手收回了袖中，点了点头。
“我怕你们今日会冒犯了村里的祭祀，想着还是提醒你们一下。”
“秀娘，你细细说说。”姚婉铮找出一个杯子给秀娘倒了杯水。
江知秀接过来，双手抱着杯子，将她知道的长山村忌讳都告诉了他们。
“长山村是个小村子，人口并不多，除了咱们这些流放过来的人，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亲缘关系，说是一个宗族也不为过，所以一旦惹了村里人，就相当于与整个村子作对。”
虽然长山村的村民姓氏大多都一样，但是她总觉得村里人有些奇怪。
但是她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徐家人听的仔细，一时间都未打扰她。
江知秀继续说道：“这个村子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没有什么孩子，我们来这里这么久，几乎没见到村里人有什么喜事发生。”
徐雪衡听到这里拧紧了眉头。
喜事大多分为两种，娶妻和生子。
若是连一件喜事都没有的话，那未免也太奇怪了。
不过他也没打断江知秀的话，只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想着之后调查一番。
就听到江知秀继续说道：“今日是小年，全村的男子都会去村子的族庙里祭祀。”
说到这里，她瞅了瞅外面的天色。
“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到祭祀的时间了，想必村长会让人来通知你们家的男丁去祭祀。”
“我们家的男人也要去？”姚婉铮不解地问道。
他们徐家才刚来了这里，就要跟着村里人去祭祀？
江知秀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脸上带上了一丝惊恐。
姚婉铮见到江知秀的异样，立刻抓住了她的手。
“秀娘，你怎么了？”
江知秀深吸一口气，想起他们刚来这里的那一年，村里在小年祭祀时发生的事情。
她看了徐家所有人一眼，“长山村是有图腾的，那便是白虎。”
“白虎？”姚婉铮跟着问出口。
“不错，正是白虎，而且每年这个时候白虎都会从后山下来，到这个族庙里与村民们一同祭祀。”
“不过祭祀的神像十分奇怪，村里人说是无根神，那神灵手里还托着一根树根样子的植物，那根树根身上竟还有一张人脸，看着极为瘆人。”
“你们若是去祭祀，看见了千万别问，否则会因为神灵被行族法。”
当年焦文思就因为质疑这无根神，被村中行了族法，被人带回来的时候，后背上面没有一丝好肉，她没日没夜地照顾了一个月才慢慢好了起来。
一旁的瑶瑶听着脑中好像有一根细线穿过，但是她没有抓住，只觉得这些事情有些熟悉。
她微微蹙起眉，细细地想了想，并未想到她与这些禁忌有什么关联。
又听到江知秀继续说道：“这一日，村里人都不会让自家孩子出门，说是怕被那些孤魂野鬼记挂上孩子，实际上就是怕孩子不懂事，冲撞了无根神。”
“不过这几年并无新生孩儿，倒是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婉婉，你家孩子多，定要在今日看住了。”
姚婉铮点头，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家里能跑能跳的无非就是徐清砚和徐星瑶。
只要将他们看住了就没事了。
“那白虎是怎么回事？”徐雪衡问道。
“这白虎我也不清楚是如何和村里人一同祭祀的，阿思去祭祀，但是回来绝口不提。”江知秀摇了摇头。
“不过他每次回来，都会告诉我，让我第二日不要上山。”
徐雪衡和徐进对视一眼，他们打算明日去后山打猎的。
看来不能去了。
那他们过年时候的吃食要怎么办？
所以这山是非上不可的。
正说着，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
“祭祀的时辰到了，徐家的十五岁以上的男丁何在？请速速前去族庙。”
“来了来了。”徐雪衡率先走出去将门打开。
“这位兄弟，还请告知族庙在何处？”
“往前走一里地，有个青瓦红墙的便是。”说完那人便匆匆去了陈孟两家。
徐雪衡关上门走回了院子。
他想着自己之前在脑海中记下的族庙方位，回到屋子里给其他人说了刚刚那个村民说的话。
“焦娘子，不知道可否告知祭祀的着装？”
“祭祀需穿深色衣物，家中的女子即使没办法祭祀，也要跟着换成深色的衣物。”
徐雪衡与其他人立刻去屋里找出深色的衣物换上。
然后徐家的男子跟着徐进身后一同去了族庙。
江知秀也赶紧跟着他们出去，回了家。
“娘亲~~瑶瑶也想要去祭祀。”
一直安静的让人忽略的瑶瑶，此刻正抓着姚婉铮的衣角撒娇。
“不可以，刚刚秀娘不是说了，你和阿砚都需要在家里，不能乱跑。”
姚婉铮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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