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本该来向书绾汇报情况的解兴刚到院门口,就被守在那里的解雨臣拦了下来。“姑姑还在静养,有什么事先跟我说,晚点我替你转达。”
孩子语气坚定,眉眼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解兴见状,便将资料交给了他,转身暂退。
傍晚时分,书绾走进餐厅,看到桌旁候着的人时不由得愣了愣。刑讯室那帮人向来喜暗畏光,一个个跟见不得太阳似的。
若不是这次的事,解斐他们怕是能在里面待一辈子。她笑着招手:“解柯?你们怎么在这?快坐下,一起吃点。”
“不了家主,属下已经吃过了。”解柯微微躬身,将一份厚厚的资料递上前,“属下是来送资料的,亲手交到您手里便走。”
他心中始终感念书绾的知遇之恩——当年若不是她在他落魄时伸手相助,还托黑爷教他身手,他如今指不定流落何方。
“啊呀,又来这套‘您’啊‘属下’的。”书绾无奈摇摇头,“算了,你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记得跟他们说说还有你自己,多出来晒晒太阳,别总闷在屋子里。行了,我不留你,快回去吧。”
解柯应声,又对着解雨臣点了点头,才转身离开。
书绾本想拿起资料边吃边看,手腕却被解雨臣轻轻按住。“姑姑,吃完饭再看,对胃不好。”孩子眼神执拗,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
“好好好,听我们小臣的。”书绾失笑,将资料往旁边一放,端起碗吃了起来。
解雨臣吃得不多,早早放下碗筷拿起资料翻阅。他看得仔细,指尖划过纸面时微微用力,片刻后便将资料递还给书绾。
书绾接过翻了几页,抬眼问道:“小臣发现什么了吗?”
话音刚落,她便看到资料上罗列的名字——全是些觊觎解家财产的解家旁支,一个个都是为了利益动手脚的“正常人”。
压在心头的大石头骤然落地,书绾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总算不是那些因爱生魔的疯子了!看着这一堆为财产铤而走险的族人,她反倒觉得莫名舒心——自己为守护解家产业和解雨臣安全所做的种种部署,终究是没有白费。
坐在一旁的三七见状,忍不住悄悄打量书绾。
本该动怒的事,姐姐她却不怒反笑,难不成是被之前的闹剧气糊涂了?它是不是该回识海看一下书绾的精神数据了?
书绾合起资料,眼底闪过一丝冷冽,转头对解薇吩咐:“薇薇,安排一下。他们给别人下的药,原样给他们送回去。还有这几个想制造车祸的,也给他们‘安排’上,别撞死了——毕竟是法治社会,意思意思就行。”她眨了眨眼,看向解薇,“明白我的意思吗?”
解薇心念一转,立刻会意——不能死,又要“意思意思”,无非就是让他们落个残疾,或是变成生不如死的活死人。
她也眨了眨眼,笑着应道:“当家的,这个我懂。”
书绾满意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哦对了,还有这几个想散播谣言的。把他们家那些情妇、情夫的证据都整理好,直接送上门去,他爹他妈也别落下——呵,这一家子,可真是够乱的。”
果然环境造就人,家里乱成这副模样,也难怪他们只能靠散播谣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找存在感。
书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底的寒意渐渐褪去,只剩下对这些跳梁小丑的不屑。
书绾指尖轻轻敲了敲资料边缘,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决断:“至于剩下的人,既是勾结霍家的同党,便和解明一起留着,等过几日九门会议上,再一并处置,也好杀一儆百。”
话音刚落,手边便多了一碗温热的鸡汤燕窝,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碗沿的纹路。书绾抬眼,见解雨臣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眼底满是细致的关切,显然是怕她光顾着琢磨正事,忘了趁热进补。
桌上还摆着两碗银耳枸杞,一碗静静放在解雨臣面前,另一碗早已被三七端在手里,他靠着椅背悠哉悠哉地喝着,眉眼间满是事不关己的惬意。
书绾笑着接过燕窝,指尖轻轻蹭了蹭孩子软乎乎的脸颊,语气瞬间软了几分:“谢谢我们家小花,想得真周到。”
她低头抿了一口温热的汤汁,醇厚的暖意顺着喉咙滑进心底,驱散了些许疲惫,话锋一转,又利落落回正事上。
“对了,李家那位身边,咱们安插的人还在吗?若是在,让他直接动手就行。反正李家这群人怎么着都烦人,换个新人上位,倒还能添点新鲜感,省得总在眼前晃悠碍眼。”
她语气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可眼底转瞬掠过的冷光却藏不住。
对这些觊觎解家产业、屡次生事的跳梁小丑,她从不会有半分心慈手软。
三七这边刚喝完大半碗银耳枸杞,闻言慢悠悠放下碗,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才缓缓点头应声:“人还在,藏得严实,没被发现。我等下就去传消息,保证办得干净利落。”
处理完所有琐事,书绾长长舒了一口气,肩头的紧绷悄然卸下,眉宇间的倦意也淡了几分。
她带着解雨臣与三七,三人沿着庭院小径缓缓散步,晚风裹挟着草木的清润扑面而来,吹散了连日来的沉闷。
走得乏了,书绾便在廊下的靠椅上坐下,指尖轻轻搭在扶手上,感受着晚风拂过面颊的微凉。“唉~真好。”
她语气轻快了些,眼底漾起一丝难得的松弛,“这个世界上还是正常人多,总算不用再应付那些疯疯癫癫的闹剧了。”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眉宇间的舒展藏不住,只觉得浑身都轻快了不少:“希望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睡饱了,身体也能快点舒坦起来。”
夕阳渐渐沉落,暖黄的余晖漫过庭院,落在她脸上,冲淡了往日眉宇间的锐利,只剩片刻卸下所有防备的柔和。
连日来的忧思与疲惫,似乎都随着那声轻叹散了大半,心头只剩对一夜安稳好眠的期许。
解雨臣坐在她身侧,看着她难得舒展的眉眼,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轻声应道:“姑姑肯定能睡个好觉的,我守着你。”
说着,他悄悄往她身边挪了挪,手轻轻攥住她的手,温热的触感像是在给她无声的慰藉与安心。
三七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见她难得有这般松弛的模样,也跟着放轻了所有动作,半句公事都未曾提及。
他就那样静静陪着,目光落在庭院深处的夜色里,只愿这份难得的清静,能多留片刻。
晚风轻轻摇曳着枝桠,蝉鸣渐歇,月色慢慢爬上墙头,洒下一片清辉,将三人的身影拉得悠长,满院都是岁月静好的温柔。
月色渐浓,清辉如水般漫过庭院的每一个角落,晚风裹着草木的清香,愈发轻柔。
书绾靠在椅上,望着墙头的月色出了会儿神,连日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解雨臣察觉到她的倦意,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声音放得极轻:“姑姑,我们回房休息吧,风凉了。”
书绾点点头,借着孩子的搀扶慢慢起身,脚步带着几分病后的慵懒。三七见状起身跟上,不远不近地护在身后,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响。
回到房间,解雨臣熟练地替书绾铺好被褥,又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像个小大人似的叮嘱:“姑姑喝完水再睡,我守着你,你有事叫我就行。”
书绾笑着应下,喝了口水便躺进被褥里。解雨臣替她掖好被角,又静静坐在床边看了片刻,见她呼吸渐渐平稳,才轻手轻脚地退到床的另一边,蹑手蹑脚地睡在旁边。
等解雨臣彻底熟睡之后,书绾不动声色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睡得攒成一个小圆球的解雨臣身上,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她悄悄翻身,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搂进自己怀里,或许是动作幅度稍大,解雨臣眉峰动了动,有了苏醒的迹象。
书绾立刻放缓动作,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哼起了幼时哄他入睡的歌谣,温柔的调子在静谧的房间里流淌,没多久,解雨臣便又沉沉睡去,小脑袋还往她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书绾低头看着怀中人熟睡的眉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小脸软乎乎的,褪去了白日里的沉稳,只剩孩童的娇憨。
她心头一暖,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发顶,心里默默想着:这世上风雨万千,我拼尽全力守住解家,守住这份家业,从来都不是为了那些冰冷的财富与权力。
不过是为了护你一世安稳,让你能永远这般无忧无虑地睡着,不用早早扛起不属于你的重担。
只愿岁月温柔,让我们小花岁岁平安,再无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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