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圣”计划的组合拳打出去，效果好得有些过头。
望舒市，这个曾经地图上都不存在的东北小屯子，如今成了全世界无数人心中的科技圣地和理想家园。
但光明太过耀眼，总会引来黑暗中最贪婪的巨鲨。
委员会会议室。
梁佩诗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会议桌主位，她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各位，真正的大家伙，来了。”
梁佩诗的话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绷紧了。
“一个由美国官方背景的秘密考察团，已经通过‘友好基金会’的渠道，获得了进入望舒市的许可。名义是‘商业合作考察’。”
林晚晴手指在桌上轻轻一点：“成员构成？”
“领队，华尔街巨鳄，摩根财团的执行董事，戴维斯。副领队，兰德公司的首席战略顾问，亨利·基斯。还有一个……身份不明，只知道代号叫‘幽灵’，我的人查到，他来自兰利。”
兰利。
cIA的代名词。
柳眉和冷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反应中读出了相同的讯息：硬仗来了。
这已经不是小偷小摸的特工，而是代表着一个超级大国意志的最高级别评估小组。
他们此行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扒开望舒市华丽的外袍，看清楚里面的骨骼、肌肉和武器。为美国政府，制定最终的，针对这座东方奇迹城市的战略。
林晚晴站起身：“我去向老板汇报。”
王昊的办公室里，这位懒人集团的幕后皇帝，正戴着个大耳机，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嘴里还念念有词。
“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我靠！又没按出来！这破游戏什么三十条命的秘籍，假的吧！”
林晚晴走到他身后，静静地站着，也不打扰。
直到王昊一摔手柄，气呼呼地瘫倒在沙发上，她才开口。
“老板，美国人来了。最高级别的考察团，有cIA的高级分析师。”
王昊扯下耳机，揉了揉耳朵，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哦，来了就来了呗，多大点事儿。”
他从果盘里拿起一根香蕉，慢悠悠地剥开。
“他们想干嘛？偷我们家拖拉机技术啊？”
林晚晴把考察团的级别和真实目的，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
王昊听完，把一口香蕉咽下去，然后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林晚晴。
“那又怎么样？”
他把香蕉皮往后一甩，精准地落入垃圾桶。
“让他们看。”
王昊晃了晃脑袋，重新躺回沙发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想看什么，就让他们看什么。大大方方地给他们看。”
他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快闭上了。
“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一句话，让林晚晴瞬间通透了。
这不是狂妄，不是自大，而是一种源于绝对实力的，碾压式的自信。
我们就是在阳台上晒衣服，底裤颜色都让你看清楚，你又能奈我何？
“我明白了。”
林晚晴转身就走，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她要制定的，不是一套严防死守的保密方案，而是一套如何更彻底、更华丽、更具冲击力地，向这群来自地球另一端的“顶级精英”，展示望舒市力量的“炫技”方案。
三天后，一架湾流私人飞机降落在望舒市的专属机场。
戴维斯，这位在华尔街翻云覆雨，能让小国家经济崩溃的金融大鳄，走下舷梯。
他看着眼前这座干净得不像话的城市，天空湛蓝，空气中甚至带着一丝甜味。
“哼，面子工程。”
他身边的基斯教授，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老者，则在用专业的眼光评估着机场的跑道材质和塔台设计。
而那个代号“幽灵”的男人，只是沉默地跟在最后，他那双灰色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接待他们的是林晚晴。
没有过分的客套，也没有紧张的防备。
“三位远道而来，欢迎来到望舒。”
林晚晴微笑着递上一份行程安排。
“在接下来的一周，我们将对三位完全开放我们的工厂、社区、学校和医院。你们可以看任何你们想看的地方，问任何你们想问的问题。”
这种坦然，让戴维斯都感到一丝意外。
为期一周的深度“扒皮”之旅，开始了。
第一站，懒人集团的自动化家电工厂。
当巨大的厂房呈现在考察团面前时，三个人都愣住了。
没有想象中轰鸣的噪音，没有刺鼻的机油味，更没有成千上万挥汗如雨的工人。
巨大的厂房里，只有上百条全自动生产线在静静地运转。机械臂精准地抓取、安装、焊接，动作流畅得像一场工业芭蕾。
整个厂房，只有寥寥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技术员，在中央控制室里喝着咖啡，监控着数据。
“这……这不可能！”戴维斯失声叫了出来，“你们的自动化率，至少领先德国十年！”
基斯教授则冲到一个垃圾桶旁，不顾形象地翻找着里面的废料。
“合金成分不对，切割精度不对……上帝啊，这些被当做垃圾扔掉的边角料，在我们的实验室里都是最前沿的材料！”
“幽灵”则一言不发，他用特制的隐形眼镜，分析着空气中的粒子成分，试图找到任何化学泄露的痕迹，结果是零。
第二站，员工生活区。
他们随机走进一栋公寓楼，敲开了一户普通技术员的家。
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母亲，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房子窗明几净，面积大得惊人。
戴维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这套公寓，租金很贵吧？”
年轻母亲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毫无杂质的笑容。
“先生，您开玩笑了。在望舒，所有员工的住房都是公司分配的，免费。”
免费？
戴维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基斯教授则被客厅里，那个正在和五岁小男孩下棋的机器人吸引了。
“幽灵”走到阳台，不动声色地从花盆里捏起一点泥土，放进口袋。他要去化验，这里面是不是掺了什么让人产生幸福感的药物。
第三站，医院。第四站，学校。
他们看到了足以让哈佛医学院汗颜的医疗设备，看到了所有市民，无论老幼，都能享受的免费医疗。
他们看到了孩子们在全息教室里，身临其境地学习着古罗马的历史，每个孩子脸上都洋溢着对知识的渴望和纯粹的快乐。
一周的时间，他们走遍了望舒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越看，心越凉。
他们越了解，越绝望。
这里没有压迫，没有剥削，没有谎言。
这里几乎没有犯罪，街道上甚至看不到一个警察。
这里每一个人，从扫地的清洁工到顶级的科学家，脸上都挂着一种他们从未在自己国家民众脸上见过的，发自肺腑的满足与自豪。
考察的最后一天晚上。
考察团下榻的顶级套房内，气氛死寂。
戴维斯，这位习惯了掌控一切的金融帝王，此刻却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杯中的冰块已经完全融化。
“基斯，告诉我，我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基斯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震撼。
“戴维斯，我研究了一辈子社会模型。我一直以为，乌托邦只存在于书本里。但今天，我亲眼见到了。”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而且，这是一个建立在……我们无法理解的恐怖科技实力之上的，真实乌托邦。”
一直沉默的“幽灵”，终于开口了。
“我检查了水源、食物、空气，没有任何精神类药物。我入侵了他们的内部网络，却只看到最基础的民用信息，核心区像一个黑洞。我试图策反一个清洁工，他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问我为什么要离开天堂，去地狱。”
戴维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下方那座璀璨如银河的城市。
他终于说出了那句憋了一周的话。
“对抗？”
“我们拿什么去对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挫败。
“我们的年轻人正沉迷于毒品和廉价的娱乐，为了几百美元就能在街头开枪。而他们的年轻人，在讨论量子物理和基因编程！”
“我们的工厂正在生锈，工人们为了薪水不断罢工。而他们的工厂，连工人都快没有了！”
“我们引以为傲的民主和自由，在他们丰盛的免费三餐和宽敞的免费住房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戴-维斯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两个同伴，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不是在和一个国家竞争。”
“我们是在和一个活在未来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文明在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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