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缝闭合的瞬间,楚猛只觉周身的空间挤压感骤然消散,脚掌已踏在湿润松软的泥土上,带着一丝沁凉的湿气透过鞋底传来。扑面而来的不是森林植被的腐腥,而是带着草木清香的湿润空气,其中还夹杂着野花香与河水的甘冽,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胸口的沉闷感都消散了几分。目光瞬间扫过四周——这里竟是一处被群山环抱的天坑,陡峭的岩壁如刀削斧劈,高达百余米,壁上爬满了翠绿色的藤蔓,藤蔓间点缀着零星的白色野花,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珠,微风拂过便簌簌滚落。天坑底部平坦开阔,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一条清澈的小河蜿蜒流过,水流撞击着河中的鹅卵石,发出“潺潺”的水声,河岸边生长着半人高的茂密芦苇,风吹过泛起层层绿浪,若不是眼前染血的巨鼋和狼狈的蚩云,这里俨然是一处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楚猛站在五十米外的芦苇丛旁,雷刃斜指地面,蓝色的刀光在斑驳的光影下微微闪烁,刀刃上未干的血迹顺着刃口缓缓滴落,砸在草叶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他的衣服上还沾着尘土和干涸的血渍,渗着淡淡的血丝,却丝毫不影响他周身散发出的凌厉气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刃。目光落在匍匐在地的蚩云身上时,那双锐利的眼睛瞬间燃起冰冷的杀机,声音如同淬了冰,在寂静的天坑中格外清晰:“蚩云,今天就是你这两只畜生的死期!”
蚩云正挣扎着从巨鼋的头顶爬下来,她的黑色苗裙已被巨鼋的鲜血浸透大半,裙摆拖在地上,沾满了泥泞;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散乱开来,几缕黑发贴在汗湿的脸颊上,遮住了她阴狠的眼神,只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刚才借着巨鼋的土遁术仓皇逃窜,她本以为能彻底甩开楚猛,没想到这煞神竟能凭借空间法则追来,此刻她体内的真气紊乱不堪,附身在巨鼋身上时受的震荡还在隐隐作痛,连站稳都有些费力。
听到楚猛的声音,蚩云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她缓缓转过头,当看清五十米外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过了足足三秒,她才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天呐,你小子竟然会利用空间法则……我的宝鼋的土遁术可是连地仙都能甩开的,怎么就甩不掉你这个杀神!你太恐怖了!”
她身旁的巨鼋也缓缓抬起头,浑浊的小眼睛望向楚猛,那里面翻涌着残存的凶性,却更多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忌惮,没了之前在溶洞里的凶狠戾气。它庞大的身躯趴在地上,青黑色的背壳上沾着不少泥土与碎石,微微颤抖着,脖颈处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青黑色的鳞甲流淌下来,在地面汇成一滩小小的血洼,招来了几只不知死活的飞虫,刚靠近就被毒血熏得坠落在地。强行带着蚩云施展土遁术穿越数十米岩层逃到这里,已经耗尽了它仅剩的灵气,此刻连抬起头都显得异常费力,每一次呼吸都发出“呼哧呼哧”的沉重声响,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拉动,腹部的软甲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楚猛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芦苇被踩得弯折下去,沾在鞋上的泥水溅起细小的水花。“空间法则不过是保命的手段,”他的声音依旧冰冷,目光扫过巨鼋脖颈的伤口,又落回蚩云脸上,“倒是你,用活人喂养灵兽,炼制剧毒残害无辜,死在你手里的百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才是真正的恶魔。”
这话如同针一般扎在蚩云心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也顾不上身体的疲惫,尖声喊道:“那些凡夫俗子本就是蛊术的养料,能为我五毒教的大业牺牲,是他们的福气!倒是你,楚猛,坏我祭祀大典,杀我手下堂主,今日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拉你陪葬!”
她一边喊,一边伸手去摸腰间的毒囊,可手指刚碰到囊袋,就被楚猛凌厉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楚猛向前又踏出一步,距离她已不足四十米,雷刃上的电弧重新燃起,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中的杀气越来越浓。
巨鼋似乎察觉到了楚猛的杀意,它费力地挪动庞大的身躯,挡在了蚩云面前。虽然连站立都做不到,却依旧努力昂起头,浑浊的小眼睛死死盯着楚猛,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威胁声,脖颈处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再次裂开,鲜血喷涌而出,溅了蚩云一身。
“宝鼋!”蚩云惊呼一声,伸手想去扶它,却被巨鼋用头轻轻推开。这只陪伴了她三十年的灵兽,早已不是工具,而是她唯一的亲人,此刻用生命护着她的模样,让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宝宝,你快走吧,不要再守护我了。
楚猛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涌起滔天怒火。这只巨鼋吃了多少无辜百姓的血肉才修炼到如今的境界,那些被它吞噬的人,也曾是别人的亲人、丈夫、孩子。“一只作恶多端的畜生,也配谈守护?”楚猛怒喝一声,丹田内的炁机疯狂运转,全部灌注到雷刃之中,蓝色的刀光暴涨至三米多长,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对着巨鼋昂起的头颅狠狠斩去。
巨鼋似乎知道自己无法抵挡,却依旧没有退缩,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张开大嘴朝着楚猛咬去,试图为蚩云争取一线生机。可它的速度在楚猛面前慢如蜗牛,雷刃落下的瞬间,它甚至没能靠近楚猛半步。
“噗嗤”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天坑中格外清晰。雷刃如热刀割黄油般斩断了巨鼋的脖颈,庞大的头颅带着惯性向前飞去,“咚”的一声掉在地上,顺着地势朝着河边的低洼处滚去,一路上留下长长的血痕,最终“扑通”一声落入河中,溅起一大片水花。失去头颅的巨鼋身躯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庞大的尸体轰然倒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河岸边的芦苇都被压弯了一片。
“我的宝鼋!我的宝鼋啊!”蚩云如同被捏住脖子的公鸭,发出尖锐的哭喊声。她扑到巨鼋的尸体旁,抱着冰冷的脖颈失声痛哭,眼泪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泥土,把一张脸弄得面目全非,“宝宝,你太可怜了……是我害了你啊……”
楚猛看着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得恶心至极。当初用活人喂养巨鼋时不见她有半分怜悯,如今灵兽死了却装起了悲天悯人,这种虚伪的嘴脸比任何毒物都让人厌恶。“收起你这假惺惺的眼泪,”楚猛的声音冷得像冰,“它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而你,比它更该死。”
他迈步走向蚩云,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踩在草地上发出清晰的“沙沙”声,如同死神的倒计时。雷刃上的刀光映着他冰冷的眼神,周身的炁机已然提起,空气中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蚩云听到这步步紧逼的脚步声,心脏狂跳不止,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悲伤瞬间被怨毒取代,她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瓷瓶,手指死死攥着瓶身,指节都泛了白,随即狠狠砸向地面。“砰”的一声脆响,瓷瓶碎裂,黑色的粉末瞬间弥漫开来,如浓雾般朝着楚猛飘去,散发出刺鼻的腥甜气味——正是五毒教最毒的“化骨散”,沾之即死,触之即腐,连骨头都能化为一滩脓水。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蚩云尖叫着,转身就想往河边跑,那里有她早就准备好的逃生木筏,只要能逃入下游的暗河,她就能养好伤,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
“雕虫小技。”楚猛冷哼一声,脚下青芒一闪,身形如一道闪电般追了上去,轻松避开了弥漫的化骨散。他的速度远超蚩云,不过两秒就追上了她,雷刃直指她的后背,“蚩云,受死吧!”
蚩云感受到背后的凌厉刀风,吓得魂飞魄散,她知道自己躲不过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就在雷刃即将刺入她后背的瞬间,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从天坑上方传来,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恳求:“年轻人,老朽求你饶她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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