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良久，一个计划在厉泽谦心中成形。
这天傍晚，陪厉峥嵘用晚餐时，厉泽谦状似无意地提起了这个话题。
他放下筷子，开口道:
“爷爷，我这次病了一场，躺在房间里想了很多。看着您为厉家操心一辈子，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所事事了。”
厉峥嵘抬起眼，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厉泽谦继续说道：“我想……接手家里的一部分产业，认真做点事情。比如，开拓一些新的市场领域。现在新兴产业发展很快，我们厉家也不能总是固守传统行业。我想先挑几个有潜力的城市做试点，机会多，氛围也相对开放。”
他提出接手部分产业和开拓市场，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争取去A市的自由和权力。
另一方面，也是向爷爷展示他的上进心和责任感，淡化爷爷对他个人情感的关注。
厉峥嵘听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慢慢咀嚼着食物，没有立刻回答。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有这个心，是好事。具体想做什么方向，写份详细的计划书给我看看。”
厉泽谦心中一动，知道爷爷没有直接反对就是默许的开端。
他立刻恭敬地应道：“是，爷爷。我会尽快把计划书做出来给您过目。”
他知道，通往A市的大门，已经被他撬开了一道缝隙。
得到首肯，厉泽谦回到书房便立刻投入了工作。
他本就能力出众，对市场也有独到的见解，加上此刻心中有着明确的目标和动力，工作效率极高。
他连着熬了几个通宵，结合厉家现有资源和未来发展趋势，精心撰写了一份详尽且颇具前瞻性的市场开拓计划书，重点圈定了几个潜力城市，A市自然位列其中，且论述充分，看起来完全是从商业角度出发的最佳选择。
规划好以后，他便将这份计划书呈到了厉峥嵘面前。
厉峥嵘戴着老花镜，坐在书房的红木椅上，一页一页仔细翻阅着。
他看得很快，但关键处都会稍作停顿，手指偶尔在纸面上轻轻敲击。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脸上严肃的神情逐渐缓和，眼底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明显的赞赏。
良久，他放下计划书，摘下眼镜，看着面前厉泽谦，缓缓开口夸赞道：“好，写得很好。思路清晰，数据扎实，切入点也选得精准。我们厉家，在开拓创新这方面，确实需要注入新的血液了。”
“泽谦，你确实很有天赋。学什么都快，做什么都像样。爷爷很欣慰。不愧是我厉峥嵘的孙子！”
得到肯定，厉泽谦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爷爷过奖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他趁热打铁，顺势提出了下一步的想法：“爷爷，计划书毕竟只是纸上谈兵。我想尽快动身，去这几个目标城市实地考察一下，深入了解当地的市场环境、政策扶持以及潜在的合作伙伴。只有亲眼看过，心里才有底。”
厉峥嵘此刻对他正是放心和赞赏的时候，闻言几乎没有犹豫，大手一挥，给予了极大的自主权：
“嗯，你说得对。实践出真知。去吧，你自己看着安排就好，需要什么资源就去跟你爸打招呼。以后这类业务上的事，你可以自己做主，不用事事都向我汇报。”
厉泽谦心中狂喜，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沉稳。
“谢谢爷爷信任！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一年，给我一年时间，我必定在我选定的领域里，做出一番看得见的成绩来！”
这番表态，更是说到了厉峥嵘的心坎里。
老人家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连连点头：“好，好！有志气！既然你有目标，那就放手去干，爷爷都支持你！”
目的圆满达成，厉泽谦从厉峥嵘房间出来时，脚步都带着风。
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他立刻预订了最早一班飞往A市的机票。
这一次，他不再是偷偷摸摸，而是以厉家项目考察负责人的光明正大的身份前往。
两天后，一架从京市飞来的飞机平稳降落在A市机场。
厉泽谦踏出舱门，深吸了一口A市熟悉的空气，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
这一次，他不再是隐匿行踪，而是以厉家正式代表的身份，带着宏大的商业计划而来的。
他并没有立刻联系沈娇娇，而是先入住了提前预定好的五星级酒店套房，处理了一些必要的公务，与当地几个预约好的潜在合作伙伴通了电话，将“商务考察”的戏码做足。
直到傍晚，夜幕降临，他才不紧不慢地拨通了沈娇娇的电话。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沈娇娇动人心弦的声音：“喂，李先生？有事吗？”
厉泽谦:“沈小姐，没打扰你吧？我……又来A市了。”
沈娇娇:“又来A市了？”
厉泽谦:“嗯。上次回去后，公司对A市的市场潜力和上次的初步调研结果很感兴趣。这次是正式立项，来做更深度的市场调研和前期筹备，可能会待上一段时间。想着你也在A市，就打个电话跟你说一声。”
沈娇娇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才回应说：“李先生是来工作的，其实……也不必特地告诉我。”
厉泽谦：“其实，也不全是客套。这次过来，除了工作，也是想正式请你和诺诺吃个饭。一方面，是感谢你上次推荐的餐厅，味道确实很棒。另一方面……我了解到，你们沈家之前在A市根基深厚，对本地市场的理解和人脉，是我们这种外来企业无法比拟的。我这次调研，很想听听你这本地通的一些见解，或许能让我少走些弯路。”
沈娇娇:“李先生，你太抬举我了。不瞒你说，我之前头部受伤，导致记忆出现了很大的混乱，很多以前的事情，包括家里生意上的事，都记不清了。恐怕……在这方面真的帮不了你什么，会给您错误的信息。”
厉泽谦：“没关系，记不清就不要勉强。我们就当是朋友之间简单吃个饭，随便聊聊，不说那些复杂的也行。主要是……我也挺想诺诺那孩子的，上次见他，就觉得特别投缘。”
沈娇娇沉默了半晌，才轻声开口:“……那好吧。不过，我真的可能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厉泽谦心中很是雀跃，“你能答应我就很高兴了。时间地点你来定，或者我推荐几家安静的餐厅给你选？带上诺诺一起，孩子应该会喜欢。”
“嗯……” 沈娇娇低低应了一声，“我看看时间，晚点回复你吧。”
“好，我等你消息。”
厉泽谦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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