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幽怨,死死地盯着刘立,却又不好当着母后的面发作。
只能委屈地站在原地,手里端着豆沙糕,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
宋瑶见状,抬手揉了揉刘青的头:“回来得正好,正好我想吃这个。”
刘青感受到头顶的触感,立马乖乖地将豆沙糕递到宋瑶面前。
顺便不动声色地踩了刘立一脚,成功将他的新鞋子踩脏了。
刘立:“.......”
在温馨的氛围里,兄弟俩也没忘了刚才发生的事,吃着吃着,便聊起了刘靖召见鸿哥儿的话题。
刘青想起丰郡王妃说她看见了谁带走了鸿哥儿,“听见郡王妃的描述,领走鸿哥儿的,好像是哥哥的贴身太监朗喜。”
他说着,眉头微微皱起:“我觉得这事不对劲。父皇若是真的想召见鸿哥儿,大可以正大光明地让人宣他过去,何必偷偷摸摸地让朗喜把人领走?”
宋瑶小口吃着豆沙糕,闻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在她看来,朗喜是刘靖的人还是刘立的人,正大光明还是偷偷摸摸,都无关紧要。
可能是刘靖总是宣人腻味了,想换个法子吧,就像她吃腻了御膳房,想吃外面的东西一样。
一旁的刘立咽下嘴里的食物,听到弟弟的话,眉头也皱了起来,仔细回想了一番:
“前一段时间,我偶然听到太傅和其他大臣议论,说父皇在暗中敲打苗家,应该是苗家在外面不老实,触碰到了父皇的底线。”
“我猜,父皇这次召见鸿哥儿,是想借着鸿哥儿敲打一下苗家,顺便给齐王府一个警示。只不过不想太张扬,所以没宣他,而是随手指了个太监来领人。”
这话说的旁边的冬青忍不住多看了刘立一眼。
别看平常五皇子大大咧咧的,但一遇到事,分析的头头是道。
刘青听了点点头:“哥哥说的有道理。”
“父皇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刘立总结发言。
除了罚他们抄书。这个是最没有道理的,他刘立永远反对!!!
...
宴席将散未散,李进德亲自将鸿哥儿送回了御花园。
老太监脸上挂着笑,声音不疾不徐:“皇上与鸿哥儿说了会儿话,瞧时辰不早了,特命老奴将小公子送回来,免得齐王妃和世子妃担心。”
他话说得漂亮,姿态也摆得极低,甚至还特意对苗凌躬了躬身:“世子妃放心,小公子在乾清宫一切都好,皇上还赏了点心。”
鸿哥儿安静地站在李进德身侧,小手里攥着个明黄色的锦囊。
那是刘靖赏的,里面装着几块御膳房特制的松子糖。
...
等回到王府,送章氏回院休息后,苗凌立刻将儿子带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屏退左右,蹲下身,直视着儿子的眼睛:“鸿哥儿,告诉母亲,皇上今日.......都和你说了什么?”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吓到孩子。
鸿哥儿歪了歪头,认真回想:“皇上问孩儿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读了什么书,喜欢玩什么.......都是些家常话。”
“还有呢?”
“还有.......”鸿哥儿想了想,“皇上对母亲给我讲的故事很感兴趣。”
苗凌的心猛地一沉。
“什么故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干。
...
鸿哥儿没察觉到母亲的异样,他眼睛亮了些,显然是喜欢那个故事:“就是母亲给我讲的那个将士们在寒冬里不畏寒冷,埋伏敌人,最终虽然付出了很多将士的生命,但成功击杀了敌人的故事。”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小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孩儿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总觉得皇上虽然面上带笑,但实际上却并不高兴。”
孩童的直觉往往最敏锐。
他们不懂政治上的尔虞我诈,却能感知到大人笑容背后的真实情绪。
苗凌的脸色在听到这话的瞬间,彻底白了。
百密一疏。
千防万防,她防住了自己不在人前谈论军事,防住了不流露超越时代的见解,甚至防住了不写任何可能暴露的笔记。
可她忘了防住一个母亲最自然的本能——给自己的孩子讲故事。
那个故事,是上辈子她女儿最喜欢的睡前故事。
那时的女儿长得比鸿哥儿个头高,也比他机灵可爱,总缠着她讲英雄的故事。
她就把一场战役改编成儿童版。
简化了血腥,突出了勇气,保留了核心的战术细节。如何在严寒中潜伏,如何利用地形,如何计算时机,如何在付出巨大代价后达成战略目标。
她讲得生动,因为那是真实发生过的战例。
她描述雪地埋伏的艰辛时,会具体到士兵们如何防止手脚冻伤。讲述战术布局时,会解释为什么要选择那个山谷,为什么要等三天三夜。
这些细节,对一个从未上过战场、从未经历过边关苦寒的深闺妇人来说,本不该如此清晰。
可她当时没想那么多。
苗凌只是希望鸿哥儿能像她的女儿一样,喜欢这个故事。
现在她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
鸿哥儿还在继续说:“皇上问孩儿,这个故事是母亲从哪里听来的。孩儿说,是母亲自己讲的。皇上又问,母亲还讲过别的类似的故事吗?孩儿说.......讲过几个。”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敲在苗凌心上。
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个场景。
刘靖坐在御案后,脸上带着笑意,用最随意的语气,从一个孩童口中,一点点套出他想要的信息。
而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隐瞒,都在这个疏忽面前,土崩瓦解。
一个从未踏足战场的世子妃,却能讲述如此真实、如此细节的军武故事。
这只有一个解释。
她不是普通人。
至少,不是一个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普通人。
苗凌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清明,或者说,是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事已至此,刘靖的态度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
他不再拐弯抹角地借兵书试探,不再用含糊的敲打来警告,而是直接通过她的儿子,告诉她:我知道你有问题,我知道你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现在,该你表态了。
是继续装傻,还是.......拿出点真东西?
苗凌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上辈子那些军事知识,是不给也得给了。
区别只在于,是主动给,换取一点生存空间。还是被动给,在更不堪的情况下被逼着交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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