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城，一座本不起眼的江边小邑，此刻却成了天下瞩目的焦点。
低矮的城墙多处坍塌，勉强用土木修补的痕迹随处可见，城头上稀稀拉拉站着的士兵，个个面带菜色，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城内，存粮早已告罄，连战马都被宰杀充饥，伤兵的呻吟声在断壁残垣间无力地回荡。
刘备蜷缩在一处还算完好的宅院主屋内，昔日仁德宽厚的面容如今枯槁灰败，剧烈的咳嗽不时打断他试图与诸葛亮商议的言语。
连续的惨败，颠沛流离，以及眼睁睁看着基业崩塌，兄弟离散的打击，早已摧垮了他的身心，油尽灯枯之象已无法掩饰。
诸葛亮坐在他对面，昔日飘逸的羽扇此刻沉重得几乎无法举起，原本清亮的眼眸也布满了血丝与深重的疲惫。
他看着气息奄奄的刘备，心如刀绞，但理智告诉他，必须做最后的挣扎。
“主公，”诸葛亮的声音沙哑，“城中粮尽，援军无望，袁军围困甚严，强突无益……为今之计，唯有……行险。”
刘备浑浊的眼睛看向他，带着一丝询问。
“亮观察天象，近日江上多有晨雾，且日渐温暖，湿气加重。”
诸葛亮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近乎残酷的决绝，“我军中……尚有数十重伤难治之士，与其让他们痛苦等死，不若……令其衣物、所用之物，沾染城中污秽之源，待明日凌晨，借雾弥之机，派死士护送他们……靠近甚至混入袁军大营饮水之处……”
他没有明说，但意思再清楚不过——他要散布瘟疫！
这是绝户计，是拉着敌人乃至可能波及的周边百姓同归于尽的毒计！
若非山穷水尽，以诸葛亮之心性，断不会出此下策。
刘备闻言，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黯然，他闭上眼，微弱地点了点头，两行浊泪从眼角滑落。
他已无力反对，或者说，在绝对的绝望面前，任何的道德束缚都显得苍白。
然而，诸葛亮不知道的是，他对天象和环境的观察，同样落在了城外潜渊军中的有心人眼里。
几乎在诸葛亮定计的同时，一封由白素雅亲笔书写，由柳如梦加急译码的密信，被快马送到了前线主帅周一木和监军柳如梦手中。
信的内容直指核心：
“……据后方医官观测及过往病例，江东湿暖，此季节易生瘴疠。芜城残破，尸骸、污物堆积，恐成疫病温床。
“诸葛亮精通天文地理，必已察觉。其若行险，极可能效仿古之恶法，以病疲之卒或污秽之物，乱我军心，毁我战力！
“务必严加防范，所有水源须派可靠之人看守、检验，接触降卒或城中物品需极度谨慎，发现异常立即隔离焚毁！可多备石灰、艾草等消毒之物……”
【内心os：接到密信的柳如梦，对周一木道：“素雅姐所虑极是！诸葛亮已至绝路，行事必无所不用其极！我等绝不能在此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周一木悚然一惊，立刻采纳建议，下令执行。
整个潜渊大营的警戒和卫生标准瞬间提升到最高级别。
所有取水点被重兵看守，并派懂得医理的人时刻监测；巡逻队配备了石灰包和口罩；对于任何试图靠近或从城中出来的人，都保持最高警惕，一律先行控制隔离。
第二天凌晨，江雾如期弥漫。
果然，数名形容枯槁、眼神呆滞、身上散发着异味的刘备军士兵（有些已是弥留状态），在少量死士的驱赶或搀扶下，踉跄着走向潜渊军把守的一处溪流。
“站住！再向前格杀勿论！”守卫的军官厉声喝道，同时示意弓弩手准备。
那些士兵恍若未闻，或者说，他们早已失去了自主意识。
就在死士试图强行冲击时，迎接他们的是精准而致命的箭雨，以及随后投掷过来的大量石灰粉！
那些作为“疫源”的士兵很快倒在石灰弥漫的区域，被迅速隔离并准备焚烧处理。
诸葛亮的毒计，尚未真正展开，便已夭折。
消息传回芜城，诸葛亮得知计划被如此迅速、精准地破解，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他望着对面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刘备，知道最后的希望已经断绝。
“天欲亡汉……非亮之罪也……”他仰天长叹，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无奈。
就在此时，城外战鼓震天响起！
武二石、李九虎率领的援军已至，与周一木部合兵一处，对芜城发起了最后的、也是毫无悬念的总攻！
残破的城墙在改良投石机的轰击下不堪一击，武二石如同猛虎，第一个挥舞巨斧劈开缺口，李九虎率精锐紧随其后，如同潮水般涌入城中。
抵抗微乎其微，剩下的刘备军残部早已失去了战斗的意志，纷纷跪地请降。
当武二石和李九虎带兵冲入刘备所在的主院时，看到的只是刘备平静地躺在榻上，双目紧闭，已然气绝。
是病逝，亦或是最后时刻自尽以保全尊严，已无人知晓。
这位奔波半生，以仁德着称的枭雄，最终在这座无名小城，黯然落幕。
而在旁边的书房内，诸葛亮端坐在案前，羽扇置于一旁，案上摆放着他尚未写完的《绝命书》。
他并未反抗，甚至没有看冲进来的虎狼之师一眼，只是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他被带到了刚刚入城的袁大山面前。
袁大山看着这位名垂青世的卧龙先生，如今虽沦为阶下之囚，却依旧保持着那份令人心折的风骨与平静。
他没有胜利者的倨傲，只是平静地问道：“孔明先生，还有何言？”
诸葛亮抬起头，目光穿越众人，似乎看到了更远的地方，最终，他看向袁大山，长长地叹息一声，那叹息中包含了太多的复杂情绪：
“亮，计穷矣。”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清晰，“愿丞相……善待天下百姓。”
言罢，他闭上了眼睛，不再发一言。
个人的成败荣辱，在此刻，似乎都已不再重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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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尘埃落定，天下一统！潜渊登基，开创新朝！看袁大山如何携手白素雅，立于万众之巅，分封草根功臣，开启一个前所未有的崭新时代！最终辉煌，《第200章：天下一统·潜渊登基开新朝》盛大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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