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急着成功,急着证明,急着给孩子最好的,”陆云搂住她,“忘了最重要的是什么。”
那晚,他们聊到凌晨。聊年轻时的梦想,聊这些年错过的风景,聊对彼此的亏欠。二十年婚姻,第一次这样剖白内心。
第二天拍戏,状态完全不一样了。还是吵架戏,但吵完后,丈夫没有摔门而去,而是蹲下身,一片片捡起碎玻璃。妻子看着他,眼泪掉下来,也蹲下一起捡。两人在满地的碎片中,手指碰到一起,紧紧握住。
没有台词,但胜过千言万语。
秦朗在监视器后,久久没有说话。最后他说:“这条,完美。”
拍摄进行到一半时,出了个小插曲。有媒体拍到了秦朗和徐情在片场讨论的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两人挨得很近。文章标题耸人听闻:“徐情与年轻导演片场亲密,二十年婚姻亮红灯?”
新闻出来时,陆云正在拍一场重头戏——儿子走失,父亲疯狂寻找。拍到一半,助理拿着手机过来,脸色难看。陆云看了新闻,沉默三秒,然后说:“继续拍。”
那场戏,他演出了真实的崩溃和疯狂。找到儿子时,他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不是演的,是那些年的恐惧、焦虑、委屈,借着角色全发泄出来了。
拍完,全场鼓掌。秦朗走过来:“陆老师,刚才的表演...”
陆云摆摆手,走到一边给徐情打电话。电话接通,徐情的声音很平静:“看到了?”
“嗯。”
“你信吗?”
“不信,”陆云说,“但我不喜欢他们这样写你。”
徐情笑了:“我也不喜欢。所以我已经让律师发函了。”
“这么刚?”
“嗯,忍够了。”徐情顿了顿,“陆云,晚上收工早点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那天晚上,徐情在酒店房间准备了烛光晚餐——虽然只是简单的意面和红酒。陆云回来时,她正在摆盘。
“这么正式?”陆云笑。
“想跟你好好吃顿饭,”徐情倒酒,“这些年,我们一起吃饭的次数,还没跟剧组盒饭多。”
两人碰杯,一时无言。窗外是青岛的夜景,灯火在海面上摇曳。
“秦朗今天跟我表白了,”徐情忽然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
陆云的手顿了顿,酒洒出来一点。
“他说欣赏我,喜欢我,说如果能早十年遇见我就好了,”徐情看着酒杯,“我说,就算早十年遇见,我选的还是陆云。”
陆云抬头看她。
“因为二十岁的陆云,会为了给我买一碗热粥跑三条街;三十岁的陆云,会在我低谷时不离不弃;四十岁的陆云,会为了孩子放下所有骄傲,”徐情眼睛里有泪光,“而秦朗喜欢的,是四十七岁的徐情——那个已经有作品、有地位、有故事的徐情。但如果我不是今天的我,他还会喜欢吗?”
陆云握住她的手:“那你还喜欢现在的我吗?一个事业瓶颈、开始长白头发、有时候连自己都讨厌的中年男人。”
“喜欢,”徐情毫不犹豫,“因为你是陪我一起变老的人。那些白发里,有我们共同的故事。”
两人相视而笑。那一刻,所有的猜疑、不安、疲惫,都烟消云散。
第二天,徐情约秦朗在海边谈话。
“秦导,谢谢你的欣赏,”她开门见山,“但我很爱我的丈夫,也很珍惜我的家庭。如果你还想继续合作,我希望我们保持纯粹的工作关系。”
秦朗沉默了很久,海风吹乱他的头发。最后他说:“对不起,是我越界了。但我的欣赏是真的——不是对徐导,是对徐情这个人。”
“我接受你的欣赏,但仅此而已。”
“我明白,”秦朗笑了,有些苦涩,“我会调整好自己。这部电影,我们还是要把它拍好。”
“当然。”
风波就这样平息了。但媒体的炒作还在继续。陆云和徐情商量后,决定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回应——他们带着三个孩子,拍了一组全家福,发在微博上。
照片里,念念抱着吉他,思思搂着足球,安安坐在陆云肩上,徐情挽着陆云的手臂。配文很简单:“二十年,一家人。”
这条微博转发破百万,评论里全是祝福。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微光》的拍摄进入尾声。最后一场戏,是电影的高潮——儿子在画展上展示自己的画,虽然还是不说话,但当他看向父母时,露出了第一个清晰的笑容。
那场戏,陆云和徐情都是即兴发挥。他们看着“儿子”,又看向彼此,然后同时伸出手,三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没有台词,但所有情感都在那个握手里。
“咔!”秦朗的声音有些哽咽,“杀青了。”
全场欢呼,香槟开启。陆云和徐情拥抱在一起,在人群中静静相拥。
杀青宴上,秦朗敬酒:“谢谢陆老师,徐导。这部电影,是我职业生涯的里程碑。”
“也是我们的,”徐情说,“它让我们重新认识了彼此。”
回北京的高铁上,安安睡着了,靠在陆云怀里。念念和思思戴着耳机看动画片。徐情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忽然说:“等安安上小学了,我们休个长假吧。”
“想去哪儿?”
“哪儿都行,就我们俩,”徐情转头看他,“像二十年前那样,背着包,走到哪儿算哪儿。”
“好。”陆云握住她的手。
《微光》上映的那天,北京下了一场十年不遇的暴雨。
首映礼在国贸的一家影院举行,红毯从门口铺到大厅,两侧是密密匝匝的媒体和影迷。陆云牵着徐情的手下车时,雨伞被狂风吹得翻转,雨水瞬间打湿了徐情的半边肩膀。闪光灯却更加疯狂地亮起,捕捉着这对夫妻在暴雨中略显狼狈却依然紧扣的双手。
“情姐看这边!”“陆老师笑一个!”
尖叫声几乎要压过雨声。徐情下意识地护住腹部——她最近总觉得胃不舒服,以为是压力太大,还没来得及去检查。陆云察觉到她的动作,将伞更倾斜地挡在她身前。
他们身后,秦朗独自撑伞走来。他今天穿了身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微光》后期制作的三个月,他几乎住在剪辑室,和徐情为了一个镜头能争论到凌晨。有一次陆云去送夜宵,推开门看见两人头几乎凑在一起看监视器,心里那根刺又隐隐作痛。
“秦导,看这边!”
秦朗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镜头,露出标准的笑容。但他的目光越过镜头,落在正在签名的徐情身上。那一瞬间的眼神,被某个敏锐的记者抓拍到了。
首映厅里座无虚席。灯光暗下,龙标出现,电影开始。
两个小时的观影过程中,抽泣声此起彼伏。当片尾字幕升起,灯光重新亮起时,全场起立鼓掌,掌声持续了整整五分钟。陆云转头看身边的徐情,发现她在默默流泪。他握住她的手,发现冰凉。
“怎么了?”他低声问。
徐情摇头,想说没事,却突然捂住嘴,起身快步走向洗手间。陆云想跟上去,被涌上来祝贺的人潮挡住。等他终于脱身时,徐情已经回来了,脸色苍白,但补了口红。
“胃不舒服,”她勉强笑了笑,“可能太紧张了。”
那一晚的庆功宴,徐情只喝了半杯香槟就以身体不适提前离场。陆云陪她回家,一路上她闭目靠在座椅上,手一直按着胃部。
“明天必须去医院。”陆云语气不容商量。
徐情嗯了一声,没再反对。
凌晨两点,陆云被浴室的水声吵醒。他起身去看,发现徐情趴在洗手台前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却痛苦得浑身发抖。
“情姐!”他冲过去扶住她。
徐情抬头,镜中的自己眼眶通红:“陆云...我害怕。”
检查安排在一周后。这一周,《微光》的口碑持续发酵,票房一路逆袭。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焦点却渐渐偏离了电影本身,转向了陆云和徐情的婚姻。
那张秦朗凝视徐情的照片被反复解读,配上各种耸动的标题:“秦朗镜头下的徐情,是欣赏还是爱慕?”“二十年模范夫妻遭遇最大危机?”
更糟糕的是,有“知情人士”爆料:徐情在片场多次呕吐,疑似怀孕。而秦朗在剧组对徐情照顾有加,“关系非同一般”。
舆论开始往最恶毒的方向发酵。
陆云关掉微博,让律师收集证据准备起诉,但流言已经像野火一样蔓延。
去医院的前一晚,念念敲开了书房的门。十三岁的少女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事,她抱着靠枕在沙发上坐下,犹豫了很久才开口:“爸爸,妈妈她...”
“妈妈没事,”陆云打断她,“那些都是胡说八道。”
“可是同学们都在说,”念念低着头,“他们说...说妈妈和秦导演...”
陆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走到女儿身边,蹲下身:“念念,你相信妈妈吗?”
“我相信,”念念立刻说,“但我不相信别人。”
“那就够了,”陆云摸摸她的头,“记住,我们家的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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