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当接过肉，这次没立刻吃，而是小心翼翼地捧着，转身往自家方向走，大概是想回屋里慢慢享受。
她路过棒梗和贾张氏面前时，棒梗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她手里那块油光发亮的红烧肉。
肉不大，但肥瘦相间，酱汁浓郁，一看就入味。
小当察觉到哥哥的目光，下意识地把肉往怀里收了收，加快脚步。
就这个动作，一下子点燃了棒梗心里那团火。
“你给我！”
棒梗猛地冲上去，一把抓住小当的胳膊，另一只手就去抢她手里的肉。
小当吓了一跳，本能地攥紧了手：“这是爸爸给我的……”
“什么爸爸，他不是，我们爸是贾东旭。”
棒梗口不择言，用力一拽。
小当毕竟年纪小，力气也小，被这么一拽，手一松，肉掉了。
棒梗眼疾手快，在半空中接住，想也不想就塞进了自己嘴里。
“哇——”
小当看着空荡荡的手，再看着哥哥鼓着腮帮子大口嚼肉的样子，一下子哭了。
“我的肉……哥哥你还我肉……”
她哭得伤心，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贾张氏见状，非但没责备棒梗，反而上前一步，指着小当骂道：
“哭什么哭，你个死丫头，吃独食还有理了？
那是你哥，有好东西不知道分给哥哥，自己躲起来吃，还有脸哭？”
小当被奶奶一骂，哭得更凶了，抽抽搭搭地说：“是……是爸爸给我的……哥哥抢我的……”
“什么你的我的！”
贾张氏叉着腰，“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你哥是男娃，是咱们贾家的根。
有好东西当然先紧着你哥，你个丫头片子，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她说着，还伸手戳了戳小当的额头：“没规矩！不懂事！”
这边的动静早就引起了院子里其他人的注意。
傻柱锅铲一扔就冲了过来，一把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当抱起来：
“怎么了？小当不哭，告诉爸，怎么了？”
“哥哥……哥哥抢我肉……”
小当委屈地搂着傻柱的脖子，哭得一抽一抽的。
傻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棒梗。
棒梗已经把肉咽下去了，正有些心虚地抹着嘴，但看见傻柱瞪他。
又梗起脖子，一副“我就抢了你能拿我怎样”的样子。
贾张氏挡在棒梗身前，冲着傻柱嚷嚷：“干嘛干嘛？小孩子打打闹闹怎么了？
一块肉而已，至于吗？
棒梗是他哥哥，吃妹妹一块肉怎么了？
你这当后爸的，还偏心眼了？”
傻柱气得脸都青了：“那是一块肉的事吗？棒梗多大了？小当才多大？
他抢妹妹的东西，还有理了？你这当奶奶的，不教育孩子，还在这儿护短？”
“我怎么护短了？”
贾张氏声音更高了，“我说的是事实，一家人，吃块肉还分那么清？
小当有肉自己吃，不知道分给哥哥，就是不懂事，棒梗那是教她规矩。”
“规矩？抢东西叫规矩？”
傻柱简直要被这歪理气笑了。
“小当的肉是我给的，那就是她的，棒梗想吃，可以跟我说，可以等开饭，但他不能抢。”
“什么抢不抢的，说得那么难听！”
贾张氏撇嘴，“小孩儿闹着玩罢了，就你事儿多。”
这时候，秦淮茹从屋里出来了。
她刚才在屋里收拾，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出来一看这阵势，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她先走到傻柱身边，接过还在抽泣的小当，轻声哄着，然后看向棒梗和贾张氏。
“妈，棒梗，怎么回事？”
秦淮茹语气还算平静，但眉头皱着。
“还能怎么回事？”
贾张氏抢先说，“你男人给小当吃，不给棒梗吃，小当有肉自己吃，棒梗吃了她一块，这死丫头就哭天抢地的。
傻柱还护着，跟要吃人似的？”
秦淮茹看向棒梗：“棒梗，你抢妹妹肉了？”
棒梗别开脸，不吭声。
“我问你话呢。”秦淮茹声音严厉了些。
“……我就吃了块肉。”棒梗闷声说。
“那是你的肉吗？你就拿？”秦淮茹问。
“她是我妹，吃她块肉怎么了？”棒梗还是不服。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转向贾张氏：“妈，您你不能这么惯着棒梗，他抢妹妹东西，就是不对。
小当的肉是傻柱给的，那就是她的。
棒梗想吃，可以好好说，但不能抢。
你这么护着他，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小时偷针大时偷金，你不会不知道吧。”
贾张氏没想到儿媳妇居然不帮着自己孙子，反而教训起自己来，顿时火了。
“我怎么害他了？秦淮茹，你这话什么意思？棒梗是你儿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我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我是讲道理。”
秦淮茹尽量平静地说，“今天这事，就是棒梗不对，他得给小当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
贾张氏尖叫起来，“我乖孙吃块肉还得道歉？反了天了，秦淮茹，你是不是嫁了傻柱，就不认自己儿子了？”
这话说得极重。
秦淮茹脸色一白，眼圈顿时红了。
傻柱忍无可忍，上前一步：“贾大妈，你说话注意点，淮茹怎么不认儿子了？
她这是在教育孩子！
棒梗今天这种行为，往小了说是抢妹妹东西，往大了说就是欺负弱小。
他现在敢抢妹妹的，以后就敢抢别人的，现在不教，等出了事就晚了。”
“呸呸呸！用不着你教训我孙子，你在诅咒他，我就跟你拼了。”
贾张氏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傻柱脸上了。
“我是他继父，我怎么管不着？”
傻柱也火了，“只要淮茹嫁给我，这个家的事我就管得着。”
眼看争吵要升级，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刘海中觉得不能不管了。
他清了清嗓子，背着手走过来：“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今天是个高兴日子，别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他看向棒梗，摆出领导教育下属的架势：“棒梗啊，这事确实是你不对。
想吃肉，等开饭就是了，怎么能抢妹妹的呢？
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担当，要爱护妹妹。
去，给妹妹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棒梗咬着嘴唇，还是不动。
贾张氏还想说什么，被李招娣拉住了，低声劝：“老嫂子，少说两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在众人的注视下，棒梗极其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但好歹是说了。
小当还在抽泣，躲在秦淮茹怀里不说话。
傻柱脸色依旧不好看，但也没再说什么。
秦淮茹叹了口气，拍拍小当的背：“好了，哥哥道歉了，不哭了，一会儿开饭，还有好多肉呢。”
何雨水站在自家门口，把这一切从头看到尾。
这个四合院，从来就不缺热闹，也不缺是非。
不愧是禽满四合院。
她摇摇头，推门进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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