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区！
一片混乱的街道上，一位中年男人的尸体。手指突然间抽搐了一下、随后整条手臂动了起来。
灰白色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下钻行。眼球完全变成了浑浊的乳白色，瞳孔消失不见。
“爸爸？”女孩还跪在旁边，颤抖着伸手想去触碰他。
就在指尖触碰到父亲脸颊的瞬间——男人的嘴巴猛然张开，下颌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脱臼般垂到胸口。
从喉咙深处，传出了野兽般的低吼。他翻身坐起，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女孩吓得向后跌倒，连哭都忘记了。
男人转头“看”向她。一双乳白色的眼球，没有任何焦距，却能精准锁定活物的位置。
吼！～他扑了上去。肢体虽仍有些许不协调，但已经没了之前的僵硬感！
女孩没来得及发出尖叫，便被扑倒在地。男人张开那脱臼般的大嘴，狠狠咬在她的肩头。
“噗嗤！”与其说撕咬，不如称吞噬更为贴切。女孩肩膀的皮肉快速融解，像遇热的蜡一样融化，液体被快速吸入口中。
女孩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而男人的体型则膨胀了一小圈。
周围更多的嘶吼响起！一具具倒下的“尸体”接连爬起。
他们的形态各不相同：有的手臂异化为巨大的骨刃，有的脊背突出尖锐的骨刺，有的整张脸都裂开，变为布满利齿的吸盘状口器。直扑身边的人群。
一位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从后扑倒。那只丧尸的右手，已经变成了五根十厘米长的骨刺，直接贯穿了她的胸膛。
一位年轻男人抡起路边的铁管，一棍砸在丧尸头上。头骨凹陷下去，但丧尸只是晃了晃，反手抓住铁管，直接拧成了麻花。
……！混乱逐渐升级。
这时！枪声骤然响起——幸存的警察开火了。但普通子弹打在这些东西身上，效果十分有限。
除非直接爆头，否则它们就算被打成筛子、也能继续活动。
而更可怕的是，每一个被杀死的人，都会在几十秒内重新爬起，拖着干瘪的身体，加入攻击的行列。
墨月二人！站在百米外一栋楼顶，默默注视着一切。
“这是丧尸吧？”墨月疑惑的问道！
“黑光病毒！”亚历克斯声音低沉，“我泄露的……生物质，在空气中形成了气溶胶。普通人……没有抵抗力。”
他的拳头握紧，生物质在皮下涌动。墨月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咔哒！吸！呼！～
下面的街道已经乱套了，在核爆后的废墟之上，又叠加了一层血肉炼狱。
丧尸在追杀活人，活人在疯狂逃窜，警察们节节败退。火焰在燃烧，鲜血涂满了每一寸路面。
“感染范围有多大？”墨月问道。
亚历克斯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感应些什么。随后开口道：“以我们走过的路线为轴……半径五公里。”
“这些东西，你能控制吗？”
“不能。”亚历克斯摇头。“离体的病毒……已经形成独立的生命形态。我只能……吞噬它们，无法召回。”
墨月吐出一个烟圈，烟雾在尘埃弥漫的空气中逐渐散去。
“话说回来，倒是个不错的掩护。至少他们现在没空追我们了。”
亚历克斯转头看他，板着一张脸看不出情绪：“你……不觉得……！”
“觉得什么？内疚？”墨月把烟头弹飞，看着火星坠落的弧线，落入下方尸群中。
“核弹是你扔的吗？”
“不是。”
“病毒是你故意散播的吗？”
“额！”A哥思考两秒后，摇摇头。
“那不就结了，有这时间，想想怎么找你前女友吧。还有……！”
他看向远方天际线，十几架直升组成的编队快速靠近。
“多想想自己吧！自己都被核弹撵成狗，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亚历克斯盯着下方、肆虐的尸群看了许久，点了点头。
二人自屋顶跃下，落在一条相对安静的小巷。巷子里躺着两具尸体——都是被利爪撕碎的。
墨月蹲下身，仔细查看其中一具。尸体伤口处没有流血，而是渗出黑红色的粘稠液体。
和亚历克斯身上的很像，但颜色更暗，质地更为浑浊。液体正在缓慢的化作黑色雾气。这就是感染方式么，通过空气传播。
两人继续向北行进，他们刻意避开了主要街道，专走小巷和建筑内部。沿途又遇到了几只零星丧尸，都被轻松解决。
墨月注意到，亚历克斯在击杀丧尸时，会有意识地用触须将其彻底吞噬、吸收，一点残渣都不留。
“你在干嘛？”墨月挑眉道。
“减少传播源。”亚历克斯回道。
“效率太低。”墨月耸肩，“照这个扩散速度，等你一个个“吃完”，整个纽约都沦陷了。”
亚历克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我知道。”随后继续前进。
……！
三小时后，二人抵达了布朗克斯区、边缘的一处废弃仓库。
墨月推开铁门。仓库内部堆满了蒙尘的货箱，空气中充斥着发霉、与机油混合的气味。
“今晚就在这儿过夜吧。”墨月将几个、还算干净的货箱拼在一起，当成临时床铺。
亚历克斯站在仓库门口，望向南方。即使隔着数十公里，依然能看到那片区域亮起的火光，偶尔还能听到隐约的爆炸声。
黑光病毒正在蔓延。而这一切，都源自A哥身上滴落的那些生物质。
“喂！”墨月的声音从仓库深处传来，“别杵在那儿了。进来，商量点正事。”
亚历克斯转身走进仓库。
墨月已经点起了一小堆篝火——用的是拆掉的货箱木板。火光在他脸上跳动，倒映出那双平静过分的眼眸。
“首先，我们需要情报。”墨月开口道，“关于你前女友，关于黑色守望者，关于—黑光病毒！你有什么想法？”
亚历克斯在火堆对面坐下：“士兵的记忆碎片……非常凌乱。从个别碎片中看到，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一处研究设施。”
“有具体坐标么？”
“很可惜！没有。”
“那！周边有什么标志性建筑？”
“也没有！”
“出现在她身边的其他面孔？”
“……！”⊙_⊙！
墨月吐槽道：“好家伙！一问三不知。这上哪找去！刻舟求剑，也得有个大概范围吧！”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墨月挑了挑篝火：“行吧。那就先从黑色守望者开始找吧！他们是明面上的敌人，并且数量众多。一定会有相关的记录，至于怎么搞到记录……！”
他笑了笑：“等他们被丧尸、搞得焦头烂额时，我们溜进去‘借’来看看。”
亚历克斯缓缓抬头：“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墨月笑了！“伙计！欠你的人情，我已经还清了。之前那种白色的铁罐头，你对付一个，剩下的两个，是我干掉的。”
墨月重新点燃烟，惬意的深吸一口。呼！～“因为实验，我获得了超能力。但是还没来得及成为“祖国人”，你就出现了。”
吸！呼～！墨月调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现在看起来，你现在的形态，似乎更加的完美，所以我在想，是否也能够获得这种能力！”
呼！～“但看到了街上的那些丑鬼后，觉得还是找到，相关研究人员后再做尝试！毕竟那些丧尸，长相太过随心所欲了！”
亚历克斯盯着墨月讲良久，随后缓缓点头。“你讲的很直白！我选择相信你。”
墨月向后一倒，闭上了眼睛，“别扯犊子了！养精蓄锐！明天去干票大的！”
仓库安静了下来，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而几十公里之外，病毒正在疯狂扩张。
黑色守望者指挥部，刚从核爆中缓过神，就获得了更糟糕的情报：
一种病毒原体在爆炸区外围扩散，感染者会在短时间内死亡，并转化为攻击性极强的丧尸。常规武器效果有限，感染无法遏制。
指挥室中，一位长官盯着卫星画面中，那些在街道上肆虐的“人影”，脸色铁青。
“分析结果出来了吗？”
“初步判定……是黑光病毒的变种。”一名研究员颤抖着回答。
“传染性和攻击性、比原始毒株强了数倍。初步怀疑……怀疑是亚历克斯·墨瑟，在核爆中发生了某种变异，导致病毒进化……”
将军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所以说，……核弹不仅没有杀死他，反而还让他获得了进化？还得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
……！没人敢回答。
将军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讯键：“启动‘净化协议’第二阶段。授权启用dx-1118病毒检测器。通知cdc和国民警卫队，纽约市需全面隔离，必要的时候……”
他顿了顿，声音冰冷：“还有，全力搜寻亚历克斯·墨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惜任何代价。”
……！
午夜！墨月睁开了眼睛，挨着“活体炸弹”，根本睡不着。
亚历克斯靠坐在货箱旁，闭着眼睛！仓库外传来了声响。是巨型机械运转时的震动，透过地面隐约传来。
墨月起身，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呼！～
亚历克斯睁开眼，猩红的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微光：“直升机编队……重型运输机。他们在调动。”
“这么快就组织起反攻了？”墨月挑眉。
亚历克斯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南方天空，“他们在……封锁城市！”
墨月叼着烟来到窗前，夜空中直升机编队在低空盘旋，组成了一道移动的警戒线。
更远处，能看到运输车队，闪烁的红色尾灯，像一条长蛇将城市环绕。
“明智的选择。”墨月吐出一口烟，“病毒这玩意儿，放出去一个就能毁掉一座城。不过……”他眯起眼睛，盯着那些灯光。
“这种规模的调动，指挥系统肯定会出现漏洞。趁乱混进去的机会，反而更大了。”
亚历克斯转过头看他：“你确定要这么做？”
“不然呢？”墨月笑了，“与其等他们收拾完烂摊子，腾出手来全力搜捕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主动权总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吸～！呼！～“天亮行动”！亚历克斯沉默了几秒，点点头。
……！
七百公里外，浣熊市！地下三百米，蜂巢设施b7层。保护伞公司的废弃仓库中！
应急灯投下惨白的光，照亮了布满灰尘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有机物腐败混合的气味。
走廊深处，堆积如山的废弃物资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数十只工蜂——外形类似放大的甲虫，体长约一米，甲壳呈暗紫色，表面覆盖着生物质构成的硬化层。
它们的口器不断开合，将过期的食品包装、废弃纸张、甚至锈蚀的金属支架。通通咬碎、吞噬，然后搬运到同一个位置。
那里，一个初步成型的巢穴正在生长。巢穴的主体由半透明的生物质构成，像一个巨大的琥珀，内部可见血管般的脉络在搏动。
脉络中流淌着绿色的液体，发出微弱的荧光。巢穴表面有许多孔洞，工蜂们将吞噬的物资，转化为粘稠的营养浆，注入这些孔洞中。
巢穴中央，一个身影缓缓起伏。上半身与人类无异，皮肤为玉白色，外面附着着紫色的几丁质甲壳，曲线流畅、丰满！
下半身融入巢穴中，无数细小的触须从腰部伸出，与整个结构相连。长发是由生物质构成的丝状物，在无风的环境中轻轻飘动。
虫族女王——“翎穹”。眼睛缓缓睁开，那是一对完全漆黑的瞳孔，内部有细碎的荧光流转，如同星空。
工蜂们传递来的信息流，在意识中汇聚：这里资源充足，金属含量37%，有机物残留21%，其余为不可直接利用的无机物。
按照当前效率，72小时内可完成初级巢穴的建造，并孵化第一支战斗单位。计划顺利。?w?！
微微调整姿势，更多的触须从巢穴中探出，开始编织下一个孵化腔。可就在这时——触须末端的感知细胞、传来了异常的信号。
是某种……生物电场的扰动。很微弱，像投入静水中的石子，荡开层层的涟漪，对虫族的感知系统来说，清晰得刺眼。
翎穹的动作停住了。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巢穴表面。感知全力延伸，像雷达般扫描整个b7层。
三分钟后，她确认了异常来源——空气循环系统。蜂巢的通风管道中，有微量的生物颗粒在流动。
不是灰尘或霉菌，而是某种具有活性的病毒载体。浓度极低，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但对于虫族来说，这就像黑夜里的火把一样明显。
“病毒……？”翎穹意识中闪过这个词语。这里不是废弃了吗？为什么还会有活性病毒，在循环系统中游荡？
除非……！这里还有人类。
翎穹漆黑的眼中荧光流转，快速评估现状：初级巢穴刚搭建完成，只有数十只工蜂，战斗力几乎为零。
如果病毒泄露，那么这里很快会被感染体充斥，或者更糟。会被随后而来的清理部队盯上。
她携带的初始资源，只够建立一个母巢的。现在转移？来不及了呀！工蜂的移动速度太慢，母巢短时间内无法移动！
留在这里？风险未知，可能刚建好家会被一锅端了。“好烦啊！……果然摆烂才是王道吗。不想努力了！”
沉默几秒后，触须猛的刺入巢穴。不行！虫族女王的骄傲，不允许她摆烂。更何况，摆烂的下场、往往是变为它人的营养浆。
“调整建造序列。”她向工蜂下达新的指令，“优先孵化‘刺蛇’。取消‘采集者’的孵化计划。”
工蜂们发出低鸣，开始改变营养浆的输送方向。
翎穹望向通风口的方向。那微弱的病毒孢子仍在规律的流动，像无声的倒计时。
“来吧！”她低声呢喃！“看看是病毒传播速度快，还是虫族的进化速度更快。”
巢穴表面“脉动”加快。荧绿色的光芒，在地下三百米的黑暗中，变得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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